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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秀惱怒的拂袖出了丞相府。
陰沉著臉,面色如鐵。
以前,他這個金陵四大紈绔之首,不混朝堂,只跟著金陵城一群大小紈绔們鬧騰,把紈绔們都收拾的服帖。
朝廷派系跟他無關。
自然也必要理會朝廷的派系爭斗。
如今他進了朝廷當了官,居然被三個大小派系的官員們,給聯手排擠在外面。
他堂堂小侯爺,在大楚官場上,居然成了孤家寡人!
你說這可恨不可恨!
王肅副相這個老狐貍,有意的“提點”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這分明是想讓他小昏侯一怒之下,和御史大夫孔寒友對罵。
但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不好惹。
在大楚朝廷,丞相府權力最大,太尉府次之,御史臺最次。
身為儒派領袖,御史大夫孔寒友掌管的御史臺,有十五名御史在皇宮里,隨時可向皇帝稟報天下各方的動向。
御史臺還有三十名官員在辦公,負責監察天下百官。
上罵昏君,下責昏官。
監察行政、軍務、財政,糾察、彈劾官員。
分布天下各郡的御史們,更是多不勝數,到處巡視,專門挑官員的各種毛病。
“御史,可風聞彈事!”
這是說,只要御史聽到了,不需要證據,他就能彈劾你。
別說官員的政績,連官員的“品性”都挑刺,找到由頭就能噴你。
要是抓到了鐵證如山的罪證,貪污、受賄、徇私舞弊之類,直接下獄問罪。
那是大楚朝堂,戰斗力最彪悍的一群官員。
御史有罵人的權力,罵了你也不承擔責任。
所以大楚官員,輕易不敢招惹御史。
惹上御史,絕不是什么好事。
御史們從來不是單槍匹馬,他們能噴出一片唾沫海,活活把你淹死在海里。
王肅副相在他面前說這些,這不是有意讓他去斗御史,當炮灰嗎?
門閥勛貴們為什么能扛得住御史們的炮轟?
那是因為他們是一群更龐大的派系,門閥集團、勛貴集團。
以前他這個大紈绔小昏侯,無關朝堂的輕重,兩大派系的官員根本不去理他而已。并不是他能斗得贏御史大夫。
楚天秀暗自尋思著。
不行啊。
一旦朝廷爆發爭斗,他直接被大楚官場的兩大派系,給排擠成渣了。
哪怕他想投靠其中的一方派系,人家未必就愿意容納。收了,可能把他當一個炮灰來用,就像王肅副相這樣。
他得立刻做好準備——自力更生。
自己在朝廷上站得穩,才不會被這兩大派系,給一下擠扁了。
楚天秀想了許久,終于還是琢磨出了一個讓自己在朝廷上,站穩腳跟的主意。
但光靠他自己不行。
要施行這個主意,還得去找太子爺項天歌,一起干。
有活一起干,黑鍋一起背。
太子不屬于朝廷里的任何一個派系,身為儲君,未來的大楚皇帝,太子在朝廷也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太子也還太年輕,東宮的官員們不想讓他太早卷入朝廷斗爭。
這是太子最特殊的地方,朝廷兩大派系,也不敢輕易針對太子。
他這個主意,得從太子這里開始下手。
楚天秀把沈萬寶找來,又派人去東宮把太子爺項天歌給請出來,一起到鴻門客棧,商量一件大事。
“小昏侯,有何事?”
沈萬寶有些疑惑,小昏侯找他和太子做什么?
“不急,等太子來了,一起說。”
楚天秀道。
過了不多久,項天歌從東宮乘馬車來到鴻門客棧,垂拉著腦袋,心情顯然很是低落,“小昏侯,你找本太子有何事?”
“太子怎么如此沮喪?”
楚天秀笑道。
“還能有何事,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么。自從元宵犯了事,我就沒見過父皇和母后、太后。這都過去這么久,宮里也不召見我。我這不是心煩,憋得慌嘛!”
項天歌頹喪道。
“宮里忙著呢,哪有功夫理會你啊!”
楚天秀說道。
他將朝廷派系之爭,圍繞著“歲舉”,正在爭吵,跟太子項天歌和沈萬寶一說。
兩人點頭,他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只是,他們對這個其實也不太感興趣。
況且,跟他們兩家也沒關系。
一個是太子儲君,一個是沈府外戚,這場朝廷派系之爭,根本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你把我和太子叫來,就是說朝廷的派系之爭?你是朝廷縣令,跟你小昏侯倒是有一點關系!...但這事,跟我和太子兩個有什么關系啊?”
沈萬寶疑惑不解。
商人重利,跟他沒關系,沒好處,他是不會摻和的。
“本小侯爺居然被朝廷的門閥勛貴、儒派、雜派這三大派系給排擠了!他們簡直目中無人,居然不跟我拉幫結派。”
楚天秀十分不屑,說道:“不過本小侯爺也不在乎。
成年人的世界,抱別人的大腿算什么本事,就要學會單槍匹馬去戰斗!
他們不屑跟我拉幫結派,本小侯爺自己單干,一力把他們都撂倒。把他們干到都怕了,都服了為止!”
“咦!”
項天歌眸光一亮。
仔細琢磨這句話,“成年人的世界,抱別人的大腿算什么本事,就要學會單槍匹馬去戰斗!”
至理名言啊!
豪氣沖天啊!
太子甚至有些崇拜了。
他從小,最佩服的就是這樣單槍匹馬,一力挑群雄的蓋世豪杰了。
遙想當年,太祖皇帝西楚霸王,就是這樣厲害!
單槍匹馬自立一家勢力,逮著誰打誰,一力挑眾諸侯,橫掃。
這滿天下的諸侯,殺的殺,降的降,就是這樣被硬生生打趴下了,跪著求見西楚霸王,成就了太祖的霸業。
“小昏侯,你準備怎么搞?”
項天歌興奮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們三個一起搞。太子,我送你一份天大的功績!你給皇帝上一道奏章,就說你想辦一份《大楚邸報》。”
楚天秀立刻道。
“大楚邸報,是干什么用,我父皇會答應?”
項天歌疑惑。
“你就說,這份《大楚邸報》,專門記載了大楚、匈奴、西域、南疆以及天下諸國,重點是大楚郡國的百姓災異情況,記載各郡之風土人情。廣開各家言路,以防耳目閉塞!
這邸報,要花錢買的。朝廷官員、百姓皆可以購買,了解天下事。
皇帝最怕被手下的臣子們蒙騙。你這太子獻上奇策,大開眼界,廣開言路。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皇帝知道了,喜不喜,開不開心?他定然會覺得,太子終于成熟了。”
楚天秀笑道。
這邸報,起源于唐朝。
也就是把皇帝的諭旨、詔書、君臣奏議等官方文書以及宮廷大事,相當于對外時政公告,還談不上新聞。
他現在直接拿來用了。
什么廣開言路!
只要這邸報辦成了。
這邸報就是我小昏侯的言路。
我讓登什么就登什么,看老子怎么罵死你們!
這是天下第一份邸報,新奇又有大用處的東西,記載了足夠的信息量,肯定賣得出去。
“《大楚邸報》,廣開言路,記載天下。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項天歌聽得一震,眸光大亮,渾身熱血沸騰。
廣開言路!
這意味著什么?
這一直就是明君的象征!
他一旦獻上此策,他在父皇、母后和太后的眼里,那就是一個賢明、開明、有大眼界,心懷天下的太子啊!
這是天大的功績,定然得百官贊許和擁戴。
誰還敢來挑戰他的太子之位!
他項天歌根本不用發愁,會被廢掉太子了。
“大楚邸報,操作不容易吧?一張邸報,一個人抄不知多久。一百份,就要上百人抄寫,怕是成本極高!...而且,我做什么?”
沈萬寶疑惑。
“邸報的發行,你不用操心,我已經發明一個新東西,可以大量的印刷邸報。只需十人,一日之內就可以印出上萬份,成本不到十文銅錢。
你沈府造了那么多昏侯紙用的完嗎,你只要出紙就行了!不白拿,別人買邸報是要花錢的。賣了邸報,你一起跟著分錢就是。
沈萬寶,你可別說我不帶著你發財!我和太子爺,再加上你,咱們三個一起干。”
楚天秀笑道。
他自己有紙。
但是,《大楚邸報》這事情風險高,而且還需要大筆資金的。拉著沈萬寶和太子兩人一起干。
萬一《大楚邸報》出了事,被大楚官員們圍毆,還有人一起背這口大黑鍋。
太子項天歌,和沈太后侄子沈萬寶在此。
怎么也壓不死他小昏侯。
“好!”
沈萬寶一震,面色狂喜。
沈氏作坊一日能產三萬張以上的昏侯紙,可金陵城市面上已經被小昏侯的紙給占了。
他正愁不知往哪里賣呢。
這要是能每日賣出一萬張邸報,沈氏作坊就活了,而且能賺不少的銀子。
“我負責內容這一塊,還有印刷這一塊。不過,還需要有人去各地,收集天下新聞。”
楚天秀琢磨著,說道:“干脆把謝安然也拉進來。讓他招募一批人,派去各地,從全天下收集各色新聞。”
他最初是不太想把謝安然拉過來。
謝安然是謝氏門閥,跟門閥勛貴一派,走的近。
他遲早要跟門閥勛貴開罵戰。
但是,謝安然不混官場,在金陵城的人緣極好,本事也極高。他要是愿意加進來,定然是一個大將級的人物。
這幾乎相當于,打造了一個新聞情報網了。
謝安然對這一塊,應該是極為嫻熟拿手。
“對,就這么干!”
“咱們四大紈绔,就數謝安然最清閑了,在公主府里,他整日游手好閑,也沒啥事干,天天去青樓遛鳥。”
“咱們金陵四大紈绔,一起干這件大事!也讓天下人瞧瞧,咱們金陵四大紈绔也不是只會玩樂。”
項天歌和沈萬寶興奮,連連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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