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的心情很激動。
——來了來了,它lei了!
——屬于我的隱秘組織,它開張了!
——我該用什么來給我的成員起代號呢?
——用酒感覺會招來很多二五仔。
——用塔羅牌……感覺也會招來很多二五仔。
馬沙一邊思考著這些無聊的東西,一邊用英文提問:“你是誰?”
用英文當然是因為對方酷似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馬沙對神探夏洛克不怎么感興趣,但是很喜歡奇異博士。
剛剛從瘋狂狀態解脫的陌生人茫然的看著馬沙。
正面對上目光之后,馬沙才發現,他其實長得和卷福還是有點差別的,只是剛剛看到的側臉特別像。
男人茫然的說話了:“沃特?”
——嗯?這口音不像是英倫口音啊,反而有點……法國味?
馬沙現在英語相當于母語,至于為什么能聽出來口音區別……大概也是得到植入物之后的饋贈?
馬沙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是誰?”
這一次男人終于回應道:“我是……皮埃爾·阿龍納斯。”
馬沙微微蹙眉。
——這不是凡爾納的海底兩萬里里面的人物的名字嗎?
——用假名坑我?
但是他觀察男人的表情,又覺得不像,這個男人應該還處在搞不清楚狀況的狀態,所以下意識就說了真名。
——他真就叫皮埃爾·阿龍納斯啊?仔細想想,我這船也挺像海底兩萬里里面的鸚鵡螺號的。
——小說里面,尼摩船長的鸚鵡螺號救了落水的博物學家皮埃爾·阿龍納斯和他的仆人,以及來狩獵鸚鵡螺號的林肯號鐵甲艦上的魚叉手……
——這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說,巧合中蘊含著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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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沙因為震驚而沉思的當兒,皮埃爾·阿龍納斯也在觀察馬沙。
但是他只能看見馬沙的輪廓,還不是很分明那種。
——這個光之人,剛剛的英語,聽口音是英格里斯聯合王國首都附近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我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我前面這個光之人到底是誰?
——這和我的實驗又有什么關系?
科學怪人們因為經常和世界之理接觸,腦子都是有點問題的,皮埃爾·阿龍納斯也是如此。
只是他只有講師位階,問題不是特別明顯,而且他出問題的方向,在科學怪人里屬于比較正常的方向。
他喜歡吃巧克力,如果說普通人遇到突發情況會“抽根煙冷靜下”,他就是吃巧克力冷靜下。
他對巧克力的執著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至于巧克力似乎真的對他產生了特殊的效果:吃巧克力似乎確實能讓他的精神變得更加集中,判斷力更加出色。
但是,皮埃爾·阿龍納斯摸遍了身上,也沒找到平時隨身攜帶的巧克力,于是他開口問這個光之人:“你有巧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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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沙驚了。
——什么玩意?這情況你上來先問我有沒有巧克力?饞也要有個限度吧?
馬沙搖頭:“沒有。阿龍納斯先生,您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是啊,所以我想來一口巧克力。”酷似卷福的皮埃爾阿龍納斯嚴肅的回答。
馬沙:???
“呃,恐怕暫時我滿足不了你的需求,我們可以聊點別的嗎?”
“哦,好。”皮埃爾阿龍納斯點點頭,“別的,我想想,對了,您是哪位?”
馬沙已經拿定主意了,聽到這個問題他立刻回答說:“我是尼摩船長,這艘是我的船‘鸚鵡螺號’。”
——如果這個世界有海底兩萬里,他會直接意識到我說的是假名。
但是對方既沒有測謊,也沒有更多的表示,直接對馬沙伸出手:“你好尼摩船長。我們這是在什么地方?”
馬沙握住了阿龍納斯的手,同時回答道:“我說了,這是我的船鸚鵡螺號。”
“我知道,我是說我們在哪里?哪個大洋?”
馬沙指了指舷窗:“我們潛航在世界之理內部。”
阿龍納斯扭頭看舷窗,然后瞬間就抱著腦袋痛苦的弓起身子。
——果然,我的宣言只能減弱世界之理的影響,不能根絕。
皮埃爾阿龍納斯抱著頭,在床上蜷縮著,大口大口的喘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來,馬沙看他再次坐起來,就開口道:“你還好吧?”
“我……不是很好。”
皮埃爾阿龍納斯看都不敢看舷窗,只是用手指著:“你剛剛說,你的船在世界之理內部潛航?怎么做到的?”
“用我的學派的技術。”
這是實話。
但是,“我的學派”并不是“我開創的學派”而是“我從屬的學派”。
馬沙習慣性的進行了防測謊。
然而對方根本沒有測謊的念頭。
“我的天吶!”皮埃爾阿龍納斯驚呼,“你……您……我從沒聽過能做到這種事的學派!難道是……第24學派嗎?您就是開創學派的泰斗?”
馬沙跳過了這個問題,直接反過來提問:“你進入這里之前,在干什么事情?”
馬沙本來想問“你到底怎么進來的”,可轉念一想,別人要知道怎么進來的,大概也不會對船外就是世界之理這件事毫無準備了。
可以排除這人是知道進取號存在然后故意進來探路的可能性。
于是他換了個問題,問問這人進來之前那一刻,在現實中正在干什么,這樣也能推斷他進來的原因。
皮埃爾阿龍納斯皺著眉頭:“我記得我在做實驗……實驗的內容是,我想想……對,是雙縫干涉實驗!”
馬沙挑了挑眉毛。
——量子物理學的前置實驗之一?
——可是我記得在地球,這個實驗完成的年代,和量子物理學真正誕生的年代,差了上百年吧?
——只要做和量子物理學有關聯的實驗,就會把人拖上船?
馬沙突然發現自己有一件要緊事要確認,于是他趕忙問:“做實驗的時候,你周圍還有其他人嗎?”
如果周圍有其他人,說不定也被拉上船了!
皮埃爾阿龍納斯搖頭:“不,沒有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實驗,所以我實驗前把我的助手都趕出了實驗室。只有我一個人進行實驗的操作。”
馬沙偷偷松了口氣。
皮埃爾阿龍納斯問:“我來到這艘船上,和這個實驗有關,是嗎?”
馬沙覺得這里說謊對方只要想一想就會拆穿,根本沒必要,于是點頭:“是的,這個實驗把你拉了過來。幸虧我在船上,不然你就危險了。以后不要再進行這個實驗了。”
馬沙這話一出口,阿龍納斯臉上就露出非常露骨的失望表情。
“這……是讓我不要再來這艘船上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