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這個人過于的熱情和磊落,導致他雖然在劍技上的成就很高,但要說到耍陰謀詭計,就遠遠不如琉夏了。
他是什么樣的想法,琉夏完全可以揣摩得出來,無非就是耍一點小心機罷了,能瞞得過從小就出來當殺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自力更生,和各路牛鬼蛇神斗智斗勇兩年的琉夏就有鬼了。
以他那強大的洞察力而言,雖然說不上眼睛轉一圈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鬼點子,但至少稍微換位思考、察言觀色一二,他就能模擬出他的思考回路。
看出他的打算,簡直再簡單不過。
產屋敷耀哉依舊笑著,但他臉上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無奈起來。
基本上,琉夏說的全對。
“炭治郎和禰豆子的事,我可以做主,只要禰豆子一日沒有吃人,我就一日不會針對他們。”
產屋敷耀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實際上,就算你不說,我本來也是這個打算。”
“從鎹鴉的情報中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三個都有過直面無慘的經歷對吧?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鬼殺隊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和無慘面對面對峙過了,任何和他有過直接接觸的人都是非常寶貴的。”
“你,炭治郎,禰豆子三人,除非直接觸犯隊律,否則我都不打算對你們施加什么懲罰,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將投靠惡鬼的鬼殺隊隊員梟首的事情,雖然凸顯出他性格上殘酷的一面,但至少并沒有違反隊律,投靠惡鬼的隊員本來就是要梟首的,區別只在于由誰來動手而已。
琉夏點了點頭。
和這個男人說話確實爽快很多,不需要他去解釋多余的東西,也不需要他做出無用的威脅,甚至對方還會主動安撫他的心緒,哪怕以琉夏的眼力來看,也是個難能可貴足夠明智的人。
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讓琉夏做出這種評價。
兩儀式是例外,那是個全身都籠罩在迷霧中的人,哪怕是琉夏也完全看不透。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琉夏繼而道:“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僅僅只是成為鬼殺隊的高層,更加有利于我尋找強大的鬼而已。”
“并非所有的鬼都是邪惡的,這世上既然有忍受不住誘惑而選擇投靠惡鬼的人類,那自然也有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愧疚決定不會吃人的鬼,我所討厭的并不是鬼這種生物,而是無法忍受惡這種行徑,僅此而已。”
毫無疑問,琉夏再次撒了謊。
這對他來說,的確就是家常便飯一般的行為。
就和曾經騙過兩儀式、宮本武藏、善逸等人一樣,只要在有需要的情況下,他并不介意使用謊言來避免麻煩,謀取利益。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雖然有自己的原則,但基本上只會遵循利益行事,如果和自己追尋利益產生沖突的話,那就算是原則也可以直接撕破。
就和他雖然視炭治郎和禰豆子的感情為珍貴的東西,但在算計鬼王血液的時候,依舊自然而然的將炭治郎作為誘餌吸引無慘的注意力,自己則躲在暗處狙擊偷襲一樣。
之所以在這兩個人被煉獄杏壽郎發現的時候愿意幫他們出頭,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看出煉獄杏壽郎不會對他下殺手的緣故,要是煉獄杏壽郎真的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的話,哪怕這兄妹倆間的感情再炙熱,他都絕對不會站出來。
這個謊言究竟會不會被產屋敷耀哉發現,琉夏并不在意,因為哪怕他發現了,在自己有著‘能夠生產赫刀’的價值的情況下,他也不會輕易動他。
之所以給出這個理由,不過是為了安他的心,讓他不至于像防賊一樣防著他而已,不然肯定會對他謀取利益的行動造成麻煩。
“是嗎?我知道了。”
產屋敷耀哉沉吟了番,也不知道相沒相信琉夏的話語,但他總歸是沒有繼續問出聲,而是說道:“切磋的事情我會和柱們說的,之后你讓隱的孩子們帶你去各個柱們的住處即可,炭治郎和禰豆子的事我也會和杏壽郎說的。”
“那我就多謝主公了。”
琉夏坐起身,向產屋敷耀哉狀似禮貌的鞠了個躬,隨即走出了院落。
產屋敷耀哉無神的雙眼注視著前方,臉上依舊是一副和煦的笑容。
“只是無法容忍惡的行徑,跟是不是鬼無關嗎……明明家人都是被鬼殺死的,卻還能說出這種話,如果是真的那確實了不起。”
不過,他無法分辨琉夏的話語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但從他至今的舉動上來說,這個理由的確是可以說明各種問題,無論是梟首背叛的隊員,還是庇護禰豆子,都可以得到解釋。
“嘛,就繼續看看好了,我也不至于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產屋敷耀哉坐在走廊上,面朝著陽光,臉上浮現出釋然的神色。
…………
琉夏在院落的門口等了十分鐘之后,煉獄杏壽郎就帶著一副神清氣爽的神情從院中走了出來。
在琉夏結束和主公的會談之后,他就立刻進去向主公匯報了這次任務的過程,然后將炭治郎和禰豆子的事都告知了主公。
主公的臉上帶著‘我懂了’的笑容,讓煉獄杏壽郎深感欣慰,然后走了出來。
只是直到最后,他也沒從主公那里得到如何處理炭治郎和禰豆子的答案,更加不知道琉夏和主公之間甚至已經暗中達成了協議。
“好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也很近,雖然不是煉獄本家,但也不小,足夠兩個人住。”
煉獄杏壽郎帶著琉夏離開了產屋敷本家,向著山外的某個方向大踏步走去,臉上帶著十分精神的笑容。
“之后就做好跟我出門的準備吧!我會好好教導你,把你別扭的性格扭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