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夏,我進來了。”
早晨,艾斯德斯來到了琉夏房間門口。
敲響了房門之后,沒有征求房間主人的同意,便自顧自地直接走進了房間之中。
房間內。
琉夏正躺在床上,無言地看著天花板。
在艾斯德斯走進來之后,他便轉過頭,看向了她。
艾斯德斯心中微微一滯。
和以往或是冷漠、或是運籌帷幄的眼神不同,這一刻琉夏看向她的眼神,只有茫然,仿佛失去了一切。
“果然,記憶已經全部遺忘干凈了嗎?”
艾斯德斯臉色難看,神色著惱地道。
昨天兩儀式找上了她,說琉夏已經遺忘了過去一切的記憶,接下來一段時間就需要她幫忙照顧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才這么快地過來。
“話說回來,為什么你會是裸體?”
艾斯德斯看著床上赤裸著上半身的琉夏,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細細嗅去,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又不是小孩子,不會缺少相應的理論知識。
“那個女人,離開之前竟然敢做出這一手!”
艾斯德斯火冒三丈。
但想了想,她便冷靜了下來,心中的怒火又逐漸消失。
沒辦法。
這次就讓她拔得頭籌吧,畢竟那個女人也沒有以后了。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艾斯德斯來到床邊坐下,耐下性子向琉夏詢問道。
琉夏默默地發著愣,然后搖了搖頭。
他不記得這個女人是誰。
也不知道自己和她有什么過去。
但他本能地覺得,這個女人是可信的。
“我忘掉了什么嗎?”
他聽到了剛才艾斯德斯的嘀咕,因此向她問道。
一覺醒來。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只感覺自己的心變得空落落的,什么都不剩下。
“連遺忘這件事都忘記了嗎?”
艾斯德斯的臉色愈發變得不好看。
他已經將一切都忘記,連自己正在遺忘記憶這件事,都給忘得一干二凈。
現在的他,就和一張白紙一樣,所有的色彩都從他的身上消失了。
“聽好了,我的名字叫艾斯德斯,是你接下來的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就算你命中注定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相信什么命運,我不要求你記得,但我會把這一點刻進你的靈魂里!”
艾斯德斯以著一貫的強勢態度宣告道。
“你趁亂給琉夏醬灌輸些什么奇怪的知識啊,你這個冰女人!”
武藏一來到房門口就聽到艾斯德斯在偷跑,連忙跑了進來。
“艾斯德斯……?”
琉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看向旁邊的女人,“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是我的什么人,我的名字叫琉夏醬嗎?”
“看吧,琉夏醬才不會上你的當!”
武藏瞪了艾斯德斯一眼,然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的名字叫武藏,不用記也行,沒關系,我會一直都留在你身邊的!還有,醬是昵稱,你的名字是琉夏哦!”
她的漂流體質,已經被琉夏解決掉了。
從此以后,她都不會再突然消失、突然出現,可以像艾斯德斯一樣,永遠留在琉夏身邊。
“武藏醬?艾斯德斯醬?”
琉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神色懵懂。
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一樣。
越是這樣,就越發說明他現在的狀態有多差。
別說記憶了,就連常識都逐漸被剝奪。
“我為什么是裸體?”
緊接著,他又抬起頭,看向了艾斯德斯。
“因為你和那個女人做過了吧。”
艾斯德斯嘖了嘖舌,想起這事還是有些不爽。
“那個女人?”
琉夏眼中光芒微凝。
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微妙地集中了注意力。
“沒錯,她的名字叫兩儀式,雖然很不甘心,但她的確是你最鐘情的人。”
艾斯德斯撇了撇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用擔心,你現在的狀態雖然糟糕,但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了吧。”
在提到兩儀式的時候,武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原來我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嗎?
琉夏在心中這么想著。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了解,她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啊,但是,
聽到兩儀式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卻感覺自己空落落的內心被補足了一塊,變得沒那么空蕩蕩了。
“她不在這里嗎?”
琉夏看向了兩人。
“她不在。”
艾斯德斯搖了搖頭。
“她為了讓你恢復過去的狀態,所以回去了,似乎是需要進行什么儀式性的作業吧。”
具體要怎么做,兩儀式沒有跟她直說。
只是,那個儀式的結果,她是知道的。
從今以后,想必不會再有名為兩儀式的人了。
琉夏心頭微微一跳,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目光的右下角處,想要對什么東西下達指令。
但目光落去。
不知為何,那里卻是空落落的。
什么都沒有。
不管是靈基模版,還是任務模版,根本不存在于他的視野之中。
話說回來,靈基模版是什么?任務模版又是什么?
我剛才打算做什么來著?
這兩個女人是誰來著?
他的心又變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切。
不僅如此,他似乎還感到了幾分焦急。
仿佛即將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應該是有辦法的,至少是能夠追上去的。
但那個追上去的方法,不知為何已經沒有了。
想著想著,他的雙眼又變得無神起來。
緊接著,一股困意涌上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之中。
艾斯德斯和武藏見狀,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各自找了個椅子坐下,一邊看著床上猶如瓷器般易碎的全能之神,一邊相互互瞪著。
夢境之中。
迷迷糊糊時,他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座櫻花不斷散落的純白空間之中。
在這里,他看到了一個身穿著白色和服的女人,一頭長發垂到地面上,看著他的時候,眼神溫柔地幾乎能滴出水來。
“你來啦。”
她笑吟吟地開口,向他打著招呼。
“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一想到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覺得無論如何都得來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