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溫睿之前,溫文想過很多種父子相認的戲碼。
溫睿被脅迫加入邪惡組織,他將其解救出來;
溫睿失去記憶,溫文將他的記憶喚醒;
溫睿背負深仇大恨,重要使命之類的東西,溫文幫助他完成他想做的……
溫文想過無數種可能,可那些心思在見到溫睿的這一瞬間就全都消失了,溫文變得有些不吃所措,甚至于他想要退縮!
猶豫了一小會兒,溫文還是決定先隱藏自己的身份,然后去套溫睿的話,根據判斷出來的情況再決定如何面對他。
直接父子相認,溫文可能看不到真實的溫睿。
“你就是溫睿吧,有人托我對你進行調查,你已經消失了九年的時間,這九年你在做什么。”
溫睿平靜地看著溫文,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根據資料……又何必裝作不認識呢,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不首先袒露身份,也算是我對你教育的成果吧。”
溫文心里一顫,他第一反應是認為自己就是溫文,這說明他并沒有失憶!
現在身份被戳穿,再隱瞞也沒有意義,還不如直接和他對峙:“我……”
溫文剛剛張開嘴,被溫睿解救下來的喬坤,就站在溫睿身后指著溫文告狀說:“溫博士,是他!……就是他讓博物館混亂起來的,還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您一定要幫我殺了他,不然我父親……”
聽著喬坤的叫嚷,溫睿覺得有些吵,所以伸出手,微微一轉,喬坤的頭顱就被無形的力量裹挾著,跟著他的手旋轉,在一聲咔嚓響之后,整個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方向!
喬坤癱倒在地上,無力地看著溫睿,眼中全是茫然,不知道為什么來救自己的人突然就對自己痛下殺手。
這突然的殺戮,讓本來準備表明身份的溫文,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話憋回去了,這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家伙,真的是他的父親嗎。
“你不是來救他的嘛,為什么要殺了他。”
溫文肌肉緊繃說,即便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溫文也沒有一絲安全感,他摸不清溫睿的實力,甚至于沒有收容所的存在,溫文都沒有把握從他手中逃走。
溫睿理所當然地對溫文說:“因為這是他最好的下場,讓學會受到如此損失,必須有人要接受懲罰,而這個懲罰只能由他來接受,現在死亡他反而更好受一些。”
“在過來的路上,我和喬教授交流過,他請我幫他處理掉這個不孝子弟。”
溫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但這個神秘組織之中,冷漠至極的父子關系讓他打從心底感覺到發寒。
而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會不會那個未曾謀面的喬教授一樣呢?
看溫文一直不說話,溫睿輕捋了一下頭發說:“現在回答一下你的問題,這九年的時間,我在學習。”
“學習?只是學習?”溫文咬著牙齒,質問說。
“是的,學習,”
溫睿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坐下,神情很自然的對溫文說:“學習異文、人類靈魂、超能之力,以及這世間一切的奧秘,我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學習,你應該很有潛力。”
“那你是否知道,你的妻子在七年前去世了。”溫文壓抑著憤怒問。
溫睿將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用一種十分放松的姿勢看著溫文說:“我當然知道,不過那時候我在鉆研死靈法典,沒時間出去,所以我派人送去了一筆資金,她應該被好好的安葬了。”
只是這樣就夠了嗎?
如果沒有制作出瘋囂之杖,溫文現在可能已經暴走了,但現在他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
現在他已經對溫睿完全的失望了,喬坤叫他溫博士,以他的實力來說,他在那個所謂的‘學會’之中,應該是個中高層。
這樣的他行動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拘束,而且從他現在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他這九年的時間不出現,完全就是自己做的決定!
最讓溫文受不了的是,他說到母親時那種平淡的態度,就好像死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現在溫文有些后悔來追查他的線索了,真相有的時候反而更加傷人。
溫睿拍拍座椅旁邊的空位說:“作為你的父親,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擁有現在的力量的,我們也有九年的時間沒見面了,不如好好聊聊吧。”
“我……不是你的兒子!”
看到溫睿現在最關注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的生活,溫文滿腔的憤懣一下子就消失了。
此時在溫文的心中,當初的那個父親已經死在了車禍中,而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只是有著相同樣貌和記憶的另一個人。
質問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繼續問下去也只會讓溫文徒增傷悲而已。
“照理說你現在不應該擁有……”
溫睿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溫文就摘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漆黑的皮膚,咸蛋黃一般的眼睛,細碎如同鋸齒一般的牙齒,這哪里是他的兒子,甚至于不是一個人類!
溫睿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錯愕的神情,臉上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淡然:“奇怪,會問我那些問題的應該只有溫文才對,你究竟是誰?”
本來他有百分之百地把握,確定眼前這人是溫文,但看到樣貌之后,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在溫文加入獵人協會之后,他曾經在閑暇時暗中觀察過溫文一次,那次他記下了溫文的氣息。
而眼前這人的氣息和溫文雖然有相似之處,但卻的確有著細微的不同,而且他的體內也沒有家族傳承的瘋狂之意。
之前先入為主的推測,讓溫睿對溫文的身份產生了誤判,這么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
可他卻不知道,氣息不同是溫文用了不同的體質,沒有瘋狂之意是因為狂氣全都儲存在手杖之中!
“我說過,我只是受人所托,來調查你而已。”
見溫睿對自己判斷失誤,溫文松了一個口氣,認不出自己是最好的,他不想和已經變成這樣的父親,父子相稱。
只是站在他身邊,溫文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