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遠神色陰沉地在小巷之中前進,觸手一般的血管賦予他非同一般的靈活性。
身后的那個狂笑的男人,不是神術師也不是圣騎士,而是隸屬于榮光教堂的超能者。
這家伙的能力極為霸道,只需手指滑動,就可以在人身上憑空點燃純白色的圣火。
不過要想引發這能力,需要看到敵人,所以林哲遠才四處逃竄可他也知道,只是逃竄是無濟于事的。
對方的實力,要比他強出一個層次,而且不是沒經過戰斗的菜鳥,對戰斗節奏的把握極為老道,林哲遠只要出些差錯,就可能立刻死在這家伙的手上。
逃竄的時候,林哲遠稍稍有些慶幸,他在來夏竹區的時候,把苗欣怡安置在了其他地方,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從這男人的行動來看,林哲遠就猜到,對方對神血之杯爭奪戰的準備,要遠遠比他們這些獵魔人充足,所以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
唯一的轉機,就是擁有真序實力的溫文。
跑了一段路,林哲遠突然就發現,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然后就聽見了激烈的交戰聲。
這個出手幫助林哲遠的人是流浪俠!
流浪俠腳虛踏在半空,破爛的衣衫被強風吹得獵獵作響,他面帶滄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神中頗有幾分無奈。
來夏竹區躲藏起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暴露自己,他要一直茍到最后。
但看著林哲遠被追殺的情景,他還是忍不住出手阻攔。
“又來一個,嘿嘿嘿……獵物增加了。”男人對著流浪俠一揮手,就有一道白色火焰,在其衣襟上燃燒起來。
但沒燒幾秒,就被流浪俠輕松撲滅了,他這件破破爛爛的乞丐裝,看起來寒酸到了極點,但其實是一件特殊的收容物。
只要穿上這件衣服,就水火不侵寒暑不懼。
流浪俠兩只手交錯,留出一個方形的小空間對準了那個男人。
那男人臉色一變,急忙從原地跳開,然后忌憚的看著流浪俠,雙手快速揮動無數火焰將流浪俠包裹起來。
但這些燃燒著的火焰,忽然就‘凍結’住了,然后其所在的空間被壓縮成一個小方塊,這小方塊在流浪俠的手中,刷的一下消失。
再出現時,就到了那男子的腳下,轟然爆裂開來,濃烈的火焰將那男子吞沒。
等到火焰散盡之后,那男子身上已經被烈火灼燒得不成樣子。
流浪俠眼神平淡的看著這男子,對于他來說,打敗一個同級超能者,沒有任何的難度。
他是少有的,具備空間能力的超能者,這空間能力不是瞬移之類的,而是可以直接殺傷敵人的空間之力。
雖然這能力讓他晉級分外困難,但也讓他的實力,近乎達到了同級無敵的程度。
“獵人偶爾被獵物傷到的情形,也是有的……”男子明白了他和流浪俠之間的實力差距,但他沒有任何慌亂的情緒,反而笑的更張狂了。
“而能傷到獵人的獵物,往往價值都很高!”
噗嗤!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向身后,就看見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三米高的怪物。
這怪物身上不規則地纏著布帶,有些地方露出黑色的干癟皮膚,身高有三米多卻瘦如竹竿,頭上帶著布滿螺旋狀尖刺的眼罩,手持一把兩米長的帶著銹痕的缺口砍刀。
那口砍刀上,沾染著濃稠的鮮血,剛才還在狂笑的男人,左臂連同半邊肩膀都被這怪物一刀切了下來!
這怪物,是溫文派來援助林哲遠的。
它是一只斬首惡魔,原來隸屬于深淵之眼,和克羅賽爾、安朵斯等頂尖上序惡魔相比有些不起眼,但也有著上序的實力。
被抓住之后,相當地識趣,所以就成了溫文的一個打手。
半邊臂膀都被砍掉,男子再也無法猖狂下去,趴在地上出的氣比進的氣多。
林哲遠來到流浪俠的身邊,警惕地看著地上的半死男子,和這個突然出現的怪物,然后流浪俠手中的電話,也相繼響了起來。
這電話是溫文打來的,目的是讓他們快些前往長腿大波浪會所。
接完電話之后,兩人對斬首惡魔的警惕也少了幾分,至少他們確定了,這家伙是來幫他們的。
“去死……都去死……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男人力氣微弱的說著,令人不安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斬首惡魔臉色驟變,揮動大砍刀就斬向男人的脖頸,但它的砍刀剛觸及到男人的脖子,就停滯不動了。
然后細密的裂紋,出現在整把長刀之上,整把長刀轟然崩潰,將斬首惡魔的身上,戳出無數傷痕。
一道柔和的光芒,自男人背后升起,一只龐大的蟬蟲虛影,在半空中凝聚幾秒鐘就變換成了實體。
六對無比龐大的純白色羽翼,刷的一下展開,潔白的光羽從天空落下,男子身上的傷口像是倒放一般,快速的愈合起來。
而斬首惡魔,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來,衰弱到手中的刀柄都握不住。
下一秒,斬首惡魔,就被這龐大的蟬蟲一口吞入腹中。
正常來說,蟬蟲是沒有嘴的,只有吸取汁液的口器。
但這只龐大蟬蟲的尾部,長著一張直徑幾米的,布滿尖牙利齒的大嘴!
一個上序惡魔,就這樣死在了這龐大蟬蟲的口中,甚至沒有反抗的過程。
“圣獸,殺了他們,殺了那兩個人!”男人猙獰的指著流浪俠和林哲遠道。
流浪俠身體忽然顫抖起來,這是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懼,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東西的對手,面對這東西的表現,不會比之前的斬首惡魔好到哪里去。
于是他左手快速抓住林哲遠的肩膀,然后開啟了傳送能力,這能力會讓他隨機傳送到一個地方,而不管他們傳送到哪里,都要遠遠比現在這個地方安全。
流浪俠和林哲遠已然傳送走,但那巨大蟬蟲還是飛到了兩人所在的地方,尾部的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一縷鮮血滴落在地上,在蟬祖嘴里的,是流浪俠的右臂。
而這男人手上的印記,則緩緩的擴大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