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了所有感知,是一種十分獨特的體驗。
出于對自身安全的考慮,超能者并不會主動嘗試這么做。
但尤里安努的其中一個特性,就是只要你還能憑借某種手段,感應到別的路,就無法進入尤里安努。
所以溫文和喬菲雅,不得不出此下策,但當溫文真的這么做了之后,反而有一種新奇的體驗。
即便關掉了所有的感知,他依舊對周圍有一種本能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有一種異樣的通透之感。
如果不是他們還有事情要做,溫文非要在這種狀態多停留一陣子才行。
停下腳步之后,溫文張開眼睛,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完全由巨石搭建的山中巨城,城市的一角有所殘缺,似乎遺失了一塊十分巨大的部分。
巨城坐落在地面上像是山巒一般高大,原本的高山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被這座城市所取代。
他們所出現的地方,是巨城中一處陰暗潮濕的小徑,小徑盡頭是一條寬敞的道路,道路中有穿著各異的行人走動著。
這些行人的下半身是半透明的,腳干脆就完全看不見,這些人就像是一群幽靈,在這座城市里安靜的生活著。
“原來這里,就是尤里安努。”
溫文回頭看了看喬菲雅,發現她還處于那種完全關閉五感的狀態。
她并沒有災厄手套,所以關閉了感知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溫文眼睛轉了兩下,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拿出一支筆想要在喬菲雅的臉上簡單畫上兩筆。
但他的手剛伸過去,筆尖還沒來得及落在她的鼻子上,就被喬菲雅捉住手腕,來了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
溫文落地的時候,腳尖輕點地面,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害,他驚訝的看著喬菲雅,很顯然她也進入了那種通透的境界,而且看上去完成度要比溫文高。
來了一記過肩摔之后,喬菲雅就睜開了眼睛恢復了感知,看到被她摔的人是溫文,就急忙松開了手。
溫文沒有在意,反正是他自己先想使壞的,不過他想要在她的臉上搞動作,就一定要搞了。
“這里畢竟是敵人的大本營,你的臉太有辨識度了,咱們從這小巷里出去,可能就會受到敵人的圍攻。”
“雖然我也不是很怕他們,但咱們現在還沒有找到想找的人,就不要興師動眾了。”
喬菲雅看了看溫文手中的筆:“所以你想要把我的臉畫花?”
溫文收起筆說:“畫花臉只是最低級的手段,既然要變裝就變得徹底一些。”
他從收容所里,拿出了一件由紫黑色羽毛編織成的大氅,這件大氅上散發著濃郁的惡魔氣息。
這件大氅,正是用人魔奧莉的能量,所制造的一件超能道具,由于是女士款式,所以溫文一直都沒有試過這衣服的效果。
穿上這衣服之后,喬菲雅就從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騎士,變成了一個邪氣凌然的女魔頭。
溫文再打量了幾眼,又拿出黑色油墨,在她臉上畫了兩道墨痕,在額頭上畫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符文,最后找了一幅假的惡魔角給她戴上。
“很好這樣就沒人能看出你的身份了,咱們就正式開始行動吧,我倒要看看那豬頭能否帶我找到那個人。”
喬菲雅被溫文一通操作,搞的微微有些臉紅,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跟在了溫文的身后。
兩人走出小巷,發現巷子外的行人,狀態有些不對勁。
他們不只是半透明而已,而是類似某種全息投影,看上去生動活潑,但其實根本不存在,他們看不到溫文兩人,走路撞到溫文也只會穿過去,而不會進行避讓。
另外他們身上的衣服也都很有意思,有的穿著長衣大褂,有的穿著古典禮服,還有人只穿著一身獸皮裙……
這條街道,仿佛包含了人類從古至今的穿衣歷史,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溫文雖然能看到他們,但也無法對他們進行干涉,所以只當這些透明人是背景板,他繼續根據李大莊身上的鎖鏈,往豬蓬沛所在的方向找去。
偶爾他們能看見一些,并不是半透明狀態的人或者怪物。
這些家伙應該全都是尤里安努的成員,隨便砍一個腦袋,都能在獵人協會那里領到獎金。
但是為了不節外生枝,溫文兩人,也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
而那些人怪,也對溫文兩人敬而遠之,他們的裝扮一看就是非常兇悍的大惡人,另外能在這里出現的,應該全都是尤里安努的成員。
在找尋豬蓬沛的過程中,溫文也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例如有不少怪物,或者被通緝的超能者,找了一個小院子,在院子中過著自己的生活,種花種草養貓養狗。
他們的生活方式,和外面的人類沒有兩樣,而且狀態十分放松。
看來他們是把這‘尤里安努’當作避風港了。
他們中的許多人,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的并不舒服,成為獵人協會的通緝犯,可能也是生活所迫。
就像旁邊一處小院里,正在種瓜果的,丑陋畸形的男人,溫文對他就有印象。
他叫巴別爾,是二十多年前,從里世界來到現實世界的一個嬰兒。
這嬰兒被一個獨居老婦人收養,健康的長大成人,他認可人類的價值觀,并且對老婦人充滿了感激。
但因為他和人類樣貌天生不同,所以被村子里的愚民而恐懼,從而將他當作怪物。
他們覺得正是因為這頭怪物的存在,他們村子才沒有富裕起來,所以只要除掉了這頭怪物,他們的生活就將變得幸福。
在一天夜里他們在巴別爾和老婦人的房子周圍,堆放了大量木材澆上了汽油,然后點燃了房子。
大火沒有傷到巴別爾一根汗毛,卻讓他的力量得以覺醒,成為了一頭真正的強大怪物。
但那老婦人卻在火焰中喪生,巴別爾對人類的好感,在那一天夜里消失殆盡。
那一晚的后半夜,巴別爾殺死了村子里的所有男人,以及所有曾對他冷嘲熱諷的人,而他也成了獵人協會通緝犯。
對于像是巴比爾這樣的怪物來說,也許人類才是恐怖的怪物,只有在尤里安努這種環境,他才能安心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