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飛宇掏出一支煙，宋女士立刻說：“不好意思，這里不能吸煙。”
他把煙放在桌子上繼續說：“現在是隆冬臘月，突然推出潛水投喂這一項目，這非常讓人匪夷所思。有人真的會參加嗎？”
宋女士笑了笑道：“警察大哥，你們做警察要學犯罪心理學，而我們做生意的，同樣要了解消費者的心理。藍盾海洋館的投喂項目人均市場價是2000元一位，器材、教練還有海洋生物和飼養設施都是實打實的金錢投入，消費者拿到這種獎勵，即便是大冬天，也不會有人拒絕的。況且，參與項目后，就能得到我們的八折尊享VIP，何樂而不為？”
她說的沒錯。
加之他們公司抓取的是已經注冊的用戶，并不是滿大街去發傳單拉來的客人，這部分活動的投放對象非常精準。
寧浩問：“你們這個活動是第一次做嗎？”
“這個……”宋女士有些猶豫了。
汪飛宇沉聲道：“我希望你能知無不言，配合調查。”
“我們去年也在做。”
“那去年做了多少個客戶？”
宋女士想了一下說：“大概三十幾人吧，這些客戶報了一年的卡，后面陸陸續續都沒來了。不過他們真的達到了理想的減肥效果。”
“看出來了，你們這里的服務員身材也不錯。”汪飛宇一筆帶過，接著問，“可以把去年參與這種活動的客戶資料給我看一下嗎？”
“這是客戶隱私，怕是不妥。”宋女士為難地笑了笑。
“別忘了，我是警察，如果你不交出這些資料的話，就是妨礙公務，窩藏犯罪證據，我想您作為經理，也就是討口飯吃的人，不想惹上大麻煩吧？”
宋女士聞言，臉色稍有不適。
她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給你們看看。請您在這稍等。”
說罷，宋女士就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寧浩對汪飛宇說：“你覺得這個宋女士會作假嗎？”
“要作假，她也來不及。而且通過剛才的問話，她要么是對這件事的內幕并不知情，要么就是她演技太好。”
這時，宋女士拿著一個白色資料袋走了進來，遞給了汪飛宇：“警官，這就是去年活動參與者的資料。”
汪飛宇點了點頭，打開了資料，隨便翻看了一些。
這些資料就是普通的客戶資料，并不能從中看出什么端倪。
可如果找到資料的這些人，去問一問去年參與活動時發生了些什么事，大概就明白了。
“我可以把這些資料借走嗎？”汪飛宇問。
宋女士莞爾一笑，開玩笑似地說：“如果我不借給你，你會答應嗎？”
“那就是說可以了？”
宋女士點了點頭，然后說：“不過我希望你一個星期后把它們還回來，就像您說的，我只是個討口飯吃的人，并不想找麻煩。而且，你們只能用于調查案件使用，如果將客戶信息泄露出去，我也是完全可以通過法律途徑告你以權謀私的。”
“這個您放心。”汪飛宇笑了笑，“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做事了，哦，對了，可以給我一張您的名片嗎？”
寧浩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汪飛宇，這丫是在泡妞嗎？
宋女士分別各遞了一張名片給他們，然后說：“你們身邊如果有想塑身減肥的朋友，歡迎推薦。”
寧浩接過名片，沒有多話。
離開華萊士美體塑身中心后，汪飛宇說：“待會兒我們就挨個打電話給這資料上的人。”
寧浩點了點頭。
回到車上，兩人就把資料拿了出來，一人分一半，像那些銷售客服一樣開始挨個照著資料上的電話撥。
嘟嘟嘟……
占線！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此號碼已注銷，請用其它方式聯系機主。
撥了十多個電話，都無法打通。
“媽的，姓宋的那個娘們兒耍老子！”汪飛宇目露兇光，痞子氣質展漏無疑。
寧浩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翻閱那些資料，笑道：“這點事就惹毛你了？作為警察應該冷靜。”
“老子從來沒有被人這么耍過，他奶奶個熊！”
“找到了！”寧浩翻閱著手里的資料，目光鎖定在了表格的一個地方。
汪飛宇怒氣未消，沒好氣地問了一句：“找到什么了？”
“這個電話號碼應該打得通。”
“你怎么知道？”汪飛宇把那張紙扯了過去，看了一眼。
寧浩說：“只有這個資料上不是會員的電話，而是監護人的號碼，這個減肥的女孩是未成年，所以打她父母的電話，應該可以打通。”
汪飛宇看了一眼這個會員的名字，黃小麗。
他撥了這張資料上的電話，響了三四聲后，果然打通了。
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請問您是誰？”
“您好，請問黃小麗在嗎？”
“你是？”
汪飛宇有禮貌地回答道：“是這樣的，我是藍盾市聯邦安全委員會的警察，現在正在調查一家瘦身醫院的相關案件，黃小麗曾在這家醫院瘦過身，所以……”
還沒等汪飛宇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汪飛宇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接電話了。
“對方不接了。”汪飛宇搖搖頭，點燃一根煙。
“上面應該有地址，要不我們登門拜訪？”寧浩提議道，“待會兒先不用暴露身份，我和黃小麗年紀相仿，我就喬裝成她的同學。”
“雖然我非常質疑你的演技，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那咱們就去這個地方。”
寧浩看了一眼資料上的地址，是紫藤路，離這大概三十分鐘的車程。
發動汽車，三十分鐘后，兩人來到了紫藤巷。
這是一個居民區，治安和綠化都不錯，配得上這個名字。他們按照資料上所說的門牌號找到了黃小麗的家。
汪飛宇遞給寧浩一樣東西：“拿著這個竊聽器，一會兒我要聽你們的對話。”
寧浩接過竊聽器，放進衣兜里，然后走上前按了門鈴。
“叮咚……”
里屋道：“誰啊？”
“叮咚……”
寧浩沒有應聲，而是繼續按了門鈴。
估計屋主透過貓眼正在看是誰，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老太太從屋子里出來問：“請問找誰？”
“您好，我是黃小麗以前一個學校的同學，一年沒見，我們正要舉行一個校友會，我負責聯系老同學。”
老太太嘆息一聲：“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