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華,沒事吧?”當秦振華回到了車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烏瑞華等人都沒有走,大家還在研究著怎么繼續加固一下渦輪增壓器的進氣管,讓它更加的牢固,此時,大家伙也都恢復平靜了,心中也就有了顧慮。
這樣打了煤省柴油機廠的人,而且還直接把人家給關了小黑屋,這樣做好嗎?
他們是知道的,煤省柴油機廠,原本就和己方有一些摩擦,而他們的廠長,牛世龍,更是和秦振華有過節,要是讓那個牛世龍知道了,難道還不來這里,把一機廠掀個底朝天?
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是在路上了。
畢竟,煤省柴油機廠,和己方是平級的單位。
秦振華的臉上帶著微笑:“這個有什么問題?揍就揍了,只要是在咱們一機廠里,就得按照咱們一機廠的規矩來,哼,打他又如何?牛世龍來了,我也不怕他,還有,明天的時候,咱們廠里,還會專門發表一次廣播,向全廠通告這件事,以及這件事帶來的惡劣影響。”
“全廠通報?合適嗎?”烏瑞華有些擔心地問道。
現在,這件事還是在小范圍里面傳播開的,但是接著,如果要是全廠通報,那可就是全廠都知道了,就等于和煤省柴油機廠撕破臉皮了啊,這樣做,合適嗎?
秦振華拍了拍烏瑞華的肩膀:“烏廠長,您要是這么畏畏縮縮的,那趙廠長,可算是看錯人了。”
烏瑞華老師傅,在工廠里面兢兢業業,干了很多年,更是徒弟滿工廠,但是,他的很多徒弟都爬上去了,他卻依舊只是個普通的老師傅,因為他不會鉆營。
而現在,一機廠已經走在了改革的路上,已經不是誰會拍馬屁,誰就能爬上去了,要的是誰有能力,所以,烏瑞華很快就升上來了。更是在秦振華的保舉下,成了一分廠的廠長,實際的負責人。
當了廠長,那就得鐵面無私,想這想那,瞻前顧后,是無法開拓進取的。
烏瑞華的臉一紅:“嗯,明白了,咱們該硬氣的時候,是得硬氣,而且,現在咱們也有硬氣的底氣,如果煤省柴油機廠那邊說不給咱們配套,咱們很快就能在自己的生產線上生產出來同樣的柴油機來。”
這款730馬力的柴油機,原本就是在原來的12150柴油機的基礎上,外掛了渦輪,強化了結構之后打造出來的,而且,這最關鍵的渦輪,油泵,噴油嘴,都是一機廠給他們加工的。
所以,一機廠重視他們的勞動的結晶,以后生產這種坦克,可以采購他們的發動機配套,總不能讓他們研究了十幾年,己方給摘了果子,但是,如果煤省柴油機廠敢拿這個來威脅己方的話,己方隨時都會甩開他們單干。
說到底,還是一機廠現在已經有了實力,就再也不用怕他們了。
是該挺起腰板來了。
這個全廠通告,是必須要進行的,畢竟,一機廠不能再承受任何泄密帶來的損失了。
如果不是李大海他們動作慢,現在早就該收網了,有那個酒館在,有幾個壞人在,秦振華是寢食難安的,生怕手下某個工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幾杯貓尿下去,就開口泄露了機密。
這樣的話,工廠遭受了重大損失,這個工人的前途也就葬送了,雖然是他們違反規定在先,但是,這種事情,能避免,還是要先避免。
所以,他要發布廣播,發布一個禁酒令,只要大家都不喝酒,自然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酒啊。
在草原,天氣寒冷,所以,幾乎人人都喝酒,不僅僅是男人,不少女中豪杰都能喝酒,但是,喝酒誤事,喝酒害人,這種情況也是屢見不鮮的,別的不說,僅僅說冬季,喝酒之后醉倒在外面然后被凍死的,每年都有。
該發布一個禁酒令了。
至于會不會打草驚蛇,這不是自己管的,自己只管好自己的工廠。
夜色,已經深了。
“怎么回事?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小酒館已經打烊了,甚至連燈都沒有打開,此時,里面還有悄悄說話的聲音,甚至都帶著哭腔了。
杜友文害怕了。
走出了這一步,是稀里糊涂的,然后,在金錢的刺激下,越陷越深,到了現在,他根本就已經無法自拔了。
這就像是吸食品的人,明明知道對身體不好,但是上了癮,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的。
他根本就不敢想,會有這么一天的,他突然就會被發現,然后…
今天,又打探到了不少二代坦克的研發情況,拿到了一大筆錢,很是高興,但是入夜之后,聽說煤省柴油機廠的幾個人,被抓了,他一下子就心慌了。
如果這幾個人被抓,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暴露了?接下來,會不會有人來抓自己?
“跑路吧,我們現在就跑路吧。”杜友文說道:“立刻,馬上。”
“慌什么慌。”潘成仁說道:“現在跑?怎么跑?四周都是草原,你沒有交通工具,能跑到哪里去?我們最后是要走,那也是以做生意的名義離開,懂嗎?”
在這里,跑不出去的,如果暴露了,即使是騎著馬,沿著草原跑,能跑出去多少?跑不到國界線,就會被抓起來的,再說,就算是過了國界線,又能如何?哪里是蘇聯的控制區,又不是西方的控制區。
不能慌,這個時候,慌了,反而會意外暴露,當特務這么多年,遇到的情況不止一次,潘成仁潛伏下來,靠的就是這份定力。
現在,杜友文稍稍有個風吹草動,就打算離開,離開之后,又能去哪里?半路就會被抓回來,這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所以,現在,先坐下來,分析分析,他們為何會被抓?那幾個小伙子,都是煤省柴油機廠的,是不是和一機廠有什么過節啊?”
聽到這個分析,杜友文才算是冷靜下來:“沒錯,當然有過節,過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