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如果要是秦振華參與的話，絕對不會如此，如果德國人不給生產工藝，那MTU的柴油機，就絕對不給訂單，哪怕咱們不要，哪怕是用美國貨，也得壓一壓對方。
具體如何談的，秦振華是不知道的，他也知道，自己回來之后，又在忙著一個個的項目，抽不開身，與此同時，估計那邊也不想讓一機廠參與太多，否則的話，整個項目，就成一機廠的了，他們也就沒面子了。
他除了嘆息，也就沒別的了。
米婭還算是夠意思的了，帶來了一些軟盤，里面都有加工工序，輸入到數控機床里面之后，那些關鍵設備，還是能生產出來的。
但是，這畢竟不是所有，一臺發動機，幾萬個零件，一機廠只生產其中的幾個，幾十個而已，其他的呢？
秦振華在心中感嘆著。
德國人，其實還是不想讓己方生產出來，他們還是希望己方能進口他們的柴油機，進口他們的零件，越多越好，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們賺取更多的利潤，他們打的，估計就是這個主意！
想到這里，嘴里的餃子都不香了。
“你自己過來的嗎？”秦振華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
“不是，和煤省的幾個人過來的，對了，其中一個，是煤省柴油機廠的廠長，他還曾經在一機廠呆過的。”
“牛世龍？”秦振華問道。
米婭點點頭：“是叫這個名字。”
牛世龍，來了一機廠？這家伙，來一機廠，準沒好事！
秦振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外面，還在下著大雪，家屬院里，還是能看到零星的小孩子的出現，他們穿著厚棉襖，鼻子凍得不停地流鼻涕，手里拿著炮仗，時不時地點一個。
“咚咚。”牛世龍敲起來了門。
“吆，老牛來了？稀客稀客啊！”馬盼山從里屋走出來，看到外面進來的人，頓時就是滿臉的驚訝。
自從退休，馬盼山的家里，就是門前冷落鞍馬稀了，他倒是也落得一個清靜。平時在家里，練練書法，溜溜鳥，日子過得還算是不錯。
而今天，牛世龍的到來，讓他還是很驚訝的，他看著牛世龍一身的雪花，更是有些感動。
“來，快進來，外面冷，老伴，快給老牛泡茶！”
牛世龍脫掉了外面的軍大衣，走進了房間，他的身后，跟著秘書，拎著大包小包，跟著馬盼山的老伴進了廚房，把東西給放下。
“老牛，這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太難得了，今天中午就別走了，留在家里吃過飯再走吧。”
馬盼山很客氣地向著牛世龍說道。
牛世龍坐下了，打量了房間四周，看了一個遍，然后說道：“老樣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啊，我這次，是為了公事過來的，和一機廠協調一些事情，順便過來看看，廠子那邊，變化倒是不小，那家屬樓，蓋起來了不少，怎么，老馬，你這是發揚風格嗎？”
牛世龍開始往房子上提了。
一機廠，蓋起來了新的家屬樓，這家屬樓，那還是在馬盼山的手下奠基的，第一鐵鍬的土，是馬盼山鏟下去的，現在，馬盼山居然都沒有住進去，牛世龍就說出來了發揚風格的事情來。
要說不分給馬盼山，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是發揚風格。
他這話，當然是反著說的，一機廠怎么分的家屬樓，他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的了，是按照對工廠的貢獻來分的！
馬盼山，已經下去了，而且，還是不光彩的下去的，所以，這對工廠的貢獻，就壓根沒有算他，還有以前的很多人，都沒有分到，他秦振華，這分明就是在過河拆橋嘛。
當初，秦振華的父親出事，也是馬盼山親自拍板，讓秦振華來一機廠上班的，否則，他秦振華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現在，秦振華發達了，就攛掇著趙國棟篡權了，把老領導們都趕下臺，這一招，玩的實在是過分。
聽到了牛世龍提起這件事，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馬盼山笑呵呵地說道：“是啊，發揚風格。老牛，來工廠，是為了你們的坦克柴油機的事情嗎？”
事情都過去了，而且，他現在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所以，對這種事，內心倒是沒有什么波瀾。
總在這個方面糾纏，那也沒什么好處，所以，馬盼山已經轉移了話題，不談生活，那就談工作好了。
煤省柴油機廠，也是不錯的，研發成功了730馬力的柴油機，成為了國產二代坦克的主要動力，這點，馬盼山也是知道的。
牛世龍當初氣憤地離開一機廠，那個時候，可是發過誓的，絕對不踏進一機廠一步，以后每次來，也是來找茬的，這次，馬盼山猜著，也估計是為了坦克柴油機的事情。
牛世龍搖搖頭：“不是這件事，我這次來，是為了另一款柴油機，咱們從德國引進了新的柴油機技術，其中的幾個部件，打算在一機廠生產。不過，這次我過來，倒是打聽到了不少新的情況，那個秦振華，心還真是黑啊。”
果然又提到了這個上面，就像是那些整天沒事干的娘們一樣，坐在一起，那就是說這個壞話，說那個壞話，正經的事情沒有。
現在，馬盼山聽到牛世龍這么說，就笑著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不用再提了，秦振華是有本事的，他帶著一機廠，更有魄力，我放心。來，喝茶。”
此時，茶已經被泡好了，端了上來，聞著茶香的味道，牛世龍說道：“這是五年前的那包碧螺春吧？好茶，沒想到，你放到現在，我那里有新的，改天給你送兩包。”
這好茶，平時馬盼山都舍不得喝，有人來了才喝的。
馬盼山以前各種好茶總有人送，現在，是徹底沒機會了，喝完了好茶，買都買不到。
“對了，接著說這件事。”牛世龍說道：“我打聽到了，秦振華收了大筆的回扣，這筆回扣，還存到了一個國際賬號上，老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馬盼山臉色頓時一變。
“不可能吧，秦振華可不是貪財的人，當初給他的獎勵，他都拿出來買資料啥的了。”馬盼山說道：“要說他飛揚跋扈，這個我信，要說他貪污，還打算攜款外逃，這個，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