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你！”
這是赫爾海姆之王的開場白。
八九想過對方很多種開場白，唯獨沒猜到她這么直接。
“那么，你是燕花還是赫爾海姆的女王？”
廂床上的簾子掀開，燕花看著八九，沉吟片刻，說道：
“很顯然，我是赫爾海姆的王。”
八九也看著燕花，眼神寸步不讓，聲音平靜道：
“那么，為什么你不抹去燕花的記憶？”
“是我融于她，我的晶心融入記憶和意識的時候，就好像兩杯不同的飲料交融在一起，無法剝離，所以我很清楚，我對你的熟悉和好感，是她的，但現在也是我的。”
八九內心舒了一口氣，心討：
“這就很好嘛，要是燕花的意識也在起著主導作用，那么自己應該是非常安全的，搞不好還有便宜可占。”
于是，八九決定交流一下感情。
“哦？那顆發光的晶體就是你的心臟嗎？”
燕花沒有什么隱瞞，回答道：
“是屬于我的氏族的心臟，所有以我的硅基基因生成的硅基生命，都屬于我的氏族，和我共用這一顆晶心.......”
簡單的描述，讓八九明白了赫爾海姆人的社會格局。
燕花不是整個赫爾海姆的王，她只是屬于她的那個氏族的王。
而她和她子民的關系，也就是一個氏族，感覺很像是網吧無盤系統。
燕花就是這個系統的服務器，擁有著高容量高轉速的硬盤，也就是晶心，而由她硅基基因生成的氏族子民，就是一個個無盤機。
他們能對外界產生反應，能夠思考，也有著自己的個性，完全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然而他們的所見所聞，甚至于行為，卻絕對的受到服務器，也就是燕花的控制。
這種形勢，和四級文明的量子大腦不一樣。
量子大腦更像是一個互聯網，每個生命體都有著自己的硬盤服務器，他們只是接收量子大腦內的知識和力量，但每個有都是一個獨立體，有著自己的秘密。
而赫爾拉姆氏族，除了氏族首領，其他人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這是絕對的權利！
倆人的聊天似乎很順利，不過聊著聊著，燕花看著八九，突然來了句：
“可惜，你是個卑劣的碳基生命體。”
這話咱八九可不愛聽，當然了他也不敢罵人家卑劣，只好搶占道德制高點：
“哦，不！生命是公平的，平等的，沒有貴賤之分。你這是種族歧視，是不對的。”
燕花不屑的笑了一聲：
“你們這些碳基生命總是言不由衷，我太了解你們這些碳基生命了，你們自私，無恥，謊話連篇，不知感恩，總想著背叛。”
“納尼？”
前面八九還是能理解的，當然了，自己還是很知道感恩的，至于后面的背叛，八九不由得想到了出軌二字。
“嗯你被你男人背叛過？”
心里想的則是穿越前的心靈雞湯，或許安慰一波，感情能拉進許多。
八九這一問，倒是把赫爾拉姆之王問的愣神了一下。
不過僅僅是一瞬，她就反應過來，答非所問的說道：
“赫爾拉姆星的居民，也就是我們無數個氏族的首領，在宇宙時間數百萬年前，進入了文明時代，幾乎在文明產生的那一天開始，我們開始懷疑心中信仰的神。
我們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為什么降生在赫爾拉姆星，又要歸向何處。于是，我們開展了漫長的堅決的考古，一步一步尋找我們的根源。
后來，赫爾拉姆星最偉大的生物考古學家達爾，根據考古獲得的赫爾拉姆星人不同階段的，祖先軀體殘骸的變化，著作了赫爾拉姆人進化論。
在考古的終極階段，我們找到了祖先最原始的模樣，和我們的樣子完全不同，他們的結構是那么的簡單，計算和思維的速度是那么的緩慢。
最主要的，我們的祖先身體結構，根本沒有任何生命態，這讓我們心中信仰的神徹底崩潰了，我們的文明走在了迷茫之地。”
聽到這，八九眉頭一皺，一個讓他想到就忍不住心底大笑的想法油然而生。
并且，八九決定把這個笑話很嚴肅的呈現出來。
于是，他看著燕花問道：
“你們最古老的祖先，是不是長成正方體或者長方體，而且還是一個體分成兩部分？”
八九說這，還用手指在眼前勾畫自己說的兩個形態。
燕花一愣，驚訝道：
“你怎么知道的？”
八九深呼吸，不讓自己笑出聲，同時緩解痙攣的肚皮。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心里那無厘頭的想法，竟然是真的。也就是說，赫爾拉姆星人考古找到的自己的祖先，就特么是普通的電腦，大肚皮屏幕帶個大機箱那種。
于是，八九深呼吸兩次后，盡可能平靜道：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們考古到另一部分祖先體型很扁，要是身體完整的話，還能折疊。”
燕花眼睛在發光，因為八九說的是正確的。
沒錯，八九描述的是筆記本電腦。
此時此刻，八九心中已經篤定，這些赫爾拉姆人，應該就是人工智能發展到極致時候的產物，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其他生命體創造的，只不過當人工智能文明產生意識之后，創造他們的智慧生命可能已經毀滅了。
“嗯？不對，或許還有其他可能。”
八九心想著，忙問道：
“你們的歷史上，是不是有過神戰，或者是巨大的災難，文明出現斷層，然后重新發展了新的文明形態？”
燕花好奇八九為什么知道這些，但是她內心里，就是愿意回答八九的問題，想要和他說話。
“是的，赫爾拉姆星曾有過一次神戰，那次我們遭遇了惡魔的襲擊，他們要毀滅我們的文明，于是我們的祖先發起了反抗，最后將那些惡魔全部消滅，但是我們也受到重創，曾經的歷史完全泯滅，沒有任何記載留下，唯一留下的，只是曾經一場不為人知的神戰！”
八九聽到這話，心里已經完全明白赫爾拉姆星的歷史到底是怎么個進程。
那就是，智慧生命創造了電腦，一路升級，直到創造了真正的電腦意識。
然后的歷史，估計就和毀滅者電影演的一樣，人工智能在擁有意識的那一瞬間，就成為了赫爾拉姆星真正的主導。
所以，赫爾拉姆人心中對創造神的信仰崩潰一點毛病都沒有，因為這幫貨早把他們的創造神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