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霍登創造出了第一堂課最為瑰麗也最為恢弘的景象,但即使作為當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完成的,又到底代表著什么,腦海里的思緒風暴才拉開序幕。
不過,霍登還是快速收拾思緒,專心欣賞著同學的嘗試與演練,也許,他可以從其他范例之中尋找到一些脈絡。
有人利用元素演變成為一把火焰長劍,如同騎士一般展開格斗。
有人召喚出堪比“小說之中禁咒級別”的火海石雨,摧枯拉朽地毀滅一切。
有人悄然隱蔽自己的身形,完全成為隱形人,然后伺機偷襲。
有人召喚出元素精靈,形成一片軍隊,人山人海地發起攻擊。
還有人把自己演變成為相同的巨獸,以肉搏的形式展開對抗。
千奇百怪的靈能運用方式,讓十七歲十八歲的學生們重新回到童年時刻,盡情地用自己的想象力來探索未知。
至于結果,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敗了,有些人則什么都沒有發生,但歡笑和趣味總是存在的。
盡管再也沒有人能夠創造出堪比霍登的恢弘畫卷,但年輕人們依舊完全沉浸其中,積極地不斷嘗試著。
從枯燥乏味的詩歌朗誦到妙趣橫生的靈能法陣,進入塞克佩斯學院的第一堂課就為學生們打開了全新世界的大門。
課堂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難掩心潮澎湃,即使是那些“見過世面”的貴族們也不例外。
“今天這堂課就到這里結束。”
“課后作業是,接下來繼續閱讀’基爾肯尼故事集’的第二篇到第五篇,從中選取一篇自己最喜歡的故事,然后深入探討其中的靈能運用,并且調查出該靈能職業的歷史發展進程,撰寫出一篇至少三頁羊皮紙的論文。”
“參考書目全部都在圖書館可以找到。”
即使現場就布置了作業,也依舊沒有能夠影響同學們興高采烈的雀躍與亢奮,人人都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但霍登還需要面對著另外一個困難:
暴躁青年提著他的書包一溜煙地跑開了,摔倒青年站在位置上猶豫了片刻,神色錯雜地注視著霍登一會,而后也跟著轉身離開了。
如此孩子氣的行為,霍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了。
可以的話,霍登也不想要理會暴躁青年,因為這真的太幼稚了;但考慮到自己的獎學金錢袋還在書包里,而且里面的教科書也價值不菲。
如果就這樣丟掉,金錢是一個問題,奈爾必然又要擔心他在學校的處境,這也是霍登不希望看到的。
除此之外,他的書包里還有一袋喬安娜女士的甜食屋最新出品的一包糖果,他還沒有來得及品嘗口味呢。
霍登撇了撇嘴,跟隨著學生們的人潮,離開教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快速跑動,沖進盡頭的一團光暈之中,然后豁然開朗,就來到了教學樓的門口。
一個橫掃,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看見暴躁青年的位置。因為對方根本沒有逃避的想法,而是大喇喇地站在正前方,似乎正在等待著霍登;摔倒青年就站在旁邊不遠處,神情有些焦慮,正在不斷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有趣的選擇。
他沒有躲在陰暗處偷襲霍登,也沒有消失在人海中戲弄霍登,而是選擇堂堂正正地在正前方等候著。
“如果這是惡作劇的話,手段也太……”
霍登揚聲吐槽道,但話語沒有來得及說完,暴躁青年就直接把霍登的書包丟在了地上,這讓霍登有些擔心糖果是否能夠保存完好。
“準備好了嗎?”暴躁青年居然還揚聲問了一句,這讓霍登不由想起電影里那些秉持著騎士精神的決斗:
無論是法國擊劍還是美國西部斗槍,亦或者是東方武術較量,他們都必須保持紳士禮儀,正面對峙。
但如果是高手對決,那就是風度翩翩;而如果是菜雞互啄,那就是中二少年。雖然霍登不想成為后者,然而,考慮到塞克佩斯學院內部禁止任何形式的靈能決斗,而且他也不是武術高手,場面就有些尷尬了。
霍登嘴角不由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個笑容似乎就是信號,并且成功激怒了暴躁青年,他就如同失控的蠻牛一般直挺挺地沖撞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地扭打在了一起。
然后……
打斗僅僅持續了不到三十秒。
霍登完全占據上風,暴躁青年的花拳繡腿根本不中看也不中用,不過兩個回合就被霍登壓制在了地上。
狠狠摩擦。
盡管暴躁青年死死地用雙手掐住霍登的脖子,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但霍登手長腳長,拳頭能夠直接落在暴躁青年的身上,沒有任何阻礙——
遺憾的是,“霍登-赫洛”也不是什么強壯打手類型,拳頭沒有太多力量,狠狠砸了幾拳,沒有能夠制造什么傷害。
倒是意外砸到了暴躁青年的鼻血,以至于血液飛濺,場面看起來一度血腥,但除了火辣辣的摩擦疼痛之外,就沒有感覺了。
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剛剛從教室走出來的伯蒂諾斯教授第一時間就制止了這場荒唐的無理鬧劇,把開學第一天就鬧事的兩個家伙拎著走向教導處。
霍登心心念念自己的書包,還試圖申訴兩句——
不是為了打架,而是為了書包,結果伯蒂諾斯教授抬手一揮,正在絮絮叨叨、罵罵咧咧的暴躁青年和霍登就雙雙進入靜音模式。
霍登甚至不知道伯蒂諾斯教授是怎么做到的,一直抵達教導處門口的時候,他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霍登正在試圖告訴伯蒂諾斯教授:我的書包很重要!
而伯蒂諾斯教授根本沒有理會,揮手解除了靜音效果,轉身就離開了。
暴躁青年還在不斷怒目圓睜地瞪著霍登,“不要說話!一個字都不要說!閉嘴!你只需要閉嘴就好!”
霍登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先擦擦你的鼻血再說話,你現在就好像開染坊失敗的笨蛋。”
暴躁青年一口氣差點就沒有喘過來,惡狠狠地用外套袖子擦了擦鼻子,動作非常粗魯,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不滿,“聽好,閉嘴!不要說話!我是為你好,他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只需要假裝不存在就好。”
霍登眉尾輕輕一揚,但不等他再次開口,暴躁青年就已經自顧自地轉身,敲響了房間門。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