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灰石地面上,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老舊的階梯,看著前方古樸的教堂,面色冰寒。
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后方走來,恭身道:“血月大人,泰斯死了。”
“死了?出手的是什么人?”血月轉過身來,面色不虞。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我在現場感受到了修仙者的氣息。”
窈窕的身影抬起頭來,她的五官看著不似人類,其上涂滿了異色的符文,不怒自威,讓人心生敬畏。
她,正是血月手下的大祭司——虛淵。
“無塵嗎?”
“也許不是,戰斗的現場打得很激烈。如果是身為使徒的無塵出手,他應該沒有還手之力。有個家伙留在現場捕獲了我的虛幻之蝶,為此他還襲擊了警察,應該也不是黃泉那邊的人。”虛淵繼續匯報道。
“會不會是修道者?”血月皺眉道。
“血月大人,您知道我們的傳承。修仙者毀了我們的家園,他們的氣息,我絕不會認錯!”虛淵認真道。
“抱歉……”
出乎意料的,血月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改口道:“只是沒料到,還會有第二個修仙者。”
“上個紀元的余孽,有第一個,也就會有第二個。他們的貪婪就像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永遠都不會滿足,大人您不和他們合作是對的。”
“他們的意思是,你認為這個人和無塵有關?”血月皺起了眉頭。
無論怎么說,無塵都沒有害他的立場。
虛淵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問道:“在大人的眼里,那個叫做無塵的修仙者,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狡猾狡詐,急功近利?”
“根據你上次的的形容,他是新來的使徒,實力卻與地位不符。想要快速地提升實力,那就需要立功。優質的靈魂不好找,為了提高效率,他當然想分這杯羹,否則他為什么會擅自來這呢?”
“嗯……”
血月陷入了沉思。
虛淵的話有一定的道理,無塵在上次的會議上惹惱了男巫,如果不是急著找死,那他就不該到這里來。
但要說到找死,想起他多次在死亡的邊緣大鵬展翅的表現,血月又有些不確定了。
這逼崽子會不會是真的嫌自己活太長了?
“爛屁股的修仙者!”
血月暗罵一句,將無塵拋到了腦后,又問道:“選中者們培養得怎樣了?”
“一切依照計劃進行。只是這里的居民以中老年人居多,且信仰有余,靈智不足。他們落后的大腦難以承載如此龐大的知識,所以我認為,我們可以引進一些更優秀的人才。”
“這些人,還不夠嗎……”
血月看向了階梯下的廣場,身穿素衣的村民們正跪坐在一座高大的石碑之前,目光深邃。
石碑的下方是一個梯形的底座,邊緣刻錄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底座之上,是一段雙螺旋結構的神秘金屬,金屬的外部遍布著晦澀的花紋。也正是這些紋路,讓底下的村民們無比地著迷,目光不愿意移開片刻。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其中的一位村民突然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哀嚎起來。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逐漸地變得竭斯底里,睜開的雙眼里滿是血絲。
帶著這種興奮,他瘋一般地跑向鎮子里。只是在他奔跑的時候,他的手臂忽然如麻花一般扭轉,后背的血肉也毫無征兆地爆裂開來,長出了兩條節肢。
這個發狂的村民,正在轉化成另外一種生物!
遠遠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血月也皺起了眉頭,嘆道:“在原本的計算中,二十名大學生水平的大腦開發度也就夠了。”
“時代變了,大人。”
虛淵認真地道:“現在的大學生已經不值錢了,跟何況這里是鄉鎮,教育本就落后。不少學生都是依靠名額上去的,本身并不樂于求知,在這種知識的灌注下,瘋掉也很正常。”
“我們在這里經營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和外界隔絕開來。再向外擄人,我怕會留下尾巴。”
“不需要擄人,讓他們自己過來就可以了。”
“自己過來?”血月不解。
虛淵神秘地笑了笑,說道:“知識和財富,總是能讓人瘋狂,不是么?”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程海再度回到書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血月沉默不言,背過身去。
書齋被兩大陣法保護著,但過大的法力波動可能會引起監視的惡魔們察覺。不過如今看來,林妙真的“小禮物”已經填補了這個短板。
這些都值得商
優先解決誰?
惡魔、使徒、還有個另外被歸類的無塵,這三個勢力各有威脅,但又互不沾邊。這些線索零零碎碎,實在讓程海頭疼的緊。
誰是切入點?
自從被瘦長鬼影盯上之后,他就養成了記錄細節的習慣。
程海在廚房拿了兩塊面包,然后回到了臥室,拿出了他的筆記本。
時間如何管理?
“那么,去做吧。無塵的事情你不需要管,要是他真的查到了這里來,我將親手了結他!”
廣闊的天空上,缺了一角的月亮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鮮艷如血!
就在程海認真琢磨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吃飯了。”
門沒關,紀幽竹走了進來。
“我吃面包。”程海頭也不抬道。
“哦。”
紀幽竹轉身欲走,又猶豫地回過身來,說道:“我剛才在院子里聞到了血的味道,你受傷了嗎?”
“這都是干了什么啊……”紀幽竹暗自嘀咕。
考慮到這個問題,程海還是決定給自己包扎一下。
“額……”
萬一真的存在這一層身份,等下還回去對方發現自己手爛了,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這個展開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處理新鮮的傷口。”
“依一,今天教你個新的東西。”
“什么?”
進廚房拿了一些酒精,程海用清水清理了傷口的臟污。正準備給傷口消毒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一下,把酒精拿到了客廳里。
脫下了多余的外套,只剩下最后一件長袖。程海一挽袖子,上邊的傷口足有五厘米長。
紀幽竹:“……”
想著反正明天神降就結束了,再加上不想在醫院留下蹤跡,他手上的傷也就簡單地用衣服包扎了一下。現在這么一提醒,他反而感覺有點疼了。
程海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愣了一下。
“話說我神降的對象是否真實存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