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萩海東城區往大海的方向，已沒了多少還立著的建筑。寬大的石塊被巨力摧毀，而后又被更強的壓力給凝成了結晶，反復折磨。
“攔住他！”
“他急了他急了！”
“加油！三日的抗戰就要結束了！”
困獸猶斗，在程海走后，審判開始瘋狂地向外突圍。
而見到這種情況，眾鬼差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發揮出了十二分力量，將他死死地摁在了這百米的范圍內。
少頃，空間的大門被再次打開，程海從里邊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程依一。
“依一？”
范疆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不解道：“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吞噬這樣的存在還太早了點吧？”
他是知道程依一的來頭的，能夠輕易地吞噬各種黑暗物質，但她現在可還沒成長起來呢。
“不不不，當然不是將他整個吃掉。”
程海的身前頂著加強的靈力護盾，邊走便說道：“如果只是想在他沒意識到的情況殺死他，那么抹去他的記憶，讓他忘記預知到的事情不就行了嗎？”
“哦！！！”
“臥槽！原來如此。”
“就這么簡單？”
眾判官恍然大悟，不禁為自己的思維局限而感到幾分懊惱。
也難怪審判在預見到這個事實之后會如此絕望，要是連自己預知了什么都忘了，那么預知還有什么用呢？
“不對，如果沒了記憶就能殺死，我們在擊殺他的時候連他的靈魂都給磨滅了，更別說記憶了。他也沒死啊？”封判官皺眉道。
“不一樣啊，作用的時間就不一樣。你在別人判定生效之后再掃尾，那自然是沒用的。”
程海看了他一眼，隨后轉向程依一，問道：“準備好了嗎？”
“嗯。”
程依一點點頭。
這三天以來她一直在書齋觀察這場戰斗，自然也期盼能夠早點解決。再者，他們在放逐之地的那場戰斗打得可比這狠得多，也沒什么好畏懼的。
就在這時，封判官卻攔住了他，勸阻道：“還是讓我們來吧，消除記憶的方法我們也會，犯不著讓你們去冒險。”
“不，我說了不一樣。你們的法術，對他沒用的。”程海搖頭道。
作為一個能預知未來的存在，審判在精神法術上的造詣絕不會低，尋常的記憶抹殺可能會被他防下來。
但程依一就不一樣了，這個力量是她的天賦，可以說是“吃飯”的本領，和審判的不死特性一樣難以解釋。
審判想要打斷只有攻擊她的本體，但那首先就得過了他這一關。
“好了，抓住他。”
程海不再解釋，護著程依一接近審判。
后者面色一僵，渾身的鱗甲朝外打開，密集的洞口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嘯。強烈的音波朝著無差別地朝著四周擴散，程海的靈力屏障就如同海浪一般翻涌著，岌岌可危。
“閉嘴！”
范疆一拳砸塌了他的一個肩膀，尖銳的聲音變得怪異起來，體內的能量也變得相當紊亂。
“不好！他要自爆！”
感受到了不對，范疆皺起了眉頭，繼續對著他的軀干猛攻。
自爆這種事情是從內部引爆的，外人一般很難阻止，除非切斷源頭。
如果被這家伙不停死于自爆，程依一的吞噬速度無法趕上，這事情可能還會被他繼續拖下去。
“別慌，能奶起來。”
程海笑了笑，劍尖輕挑，周圍頓時如有春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邁入了生之大道之后，想吊住他的命還是沒問題的。
“你……”
看到眼前的異狀，審判臉都綠了。
難道這就是命嗎？
程海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可不會這個。
“上吧。”
謹慎地做好了保護措施，里三層外三層。
程依一小心上前，站在審判身前一米之外。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從她的體內浮現，悄然籠罩了后者。
“混蛋！”
審判雙眼一瞪，精神沖擊如同巨炮一般發射，卻被程海的靈力屏障擋了下來。
趁此空檔，范疆折斷了審判的腿腳，隱到他的身后。程海和其余的判官齊齊發力，壓制著不讓其逃跑。
程依一張口吸氣，那影子也如同漩渦一般，從審判的體內抽出絲絲灰氣。任憑他如何阻擋，也沒起到半點作用。
“不！不不！！！”
饒是審判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面對如此無力的局面，也是無比憋屈。
這本就是一場以少敵多的戰斗，還蹦出了三個怪物。
一個意志如鐵、肉身不壞；一個讓他求死不能；還有一個小的，居然能無視精神屏障的阻隔，直接吞噬他的意識。
這得跟誰說理去啊？
“呵呵，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這下終于輪到他絕望了。”
薛判官咧開嘴，面色慘白地笑著。
在他的身邊，封、林兩位判官也是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當初發現審判怎么也殺不死的時候，他們也是這種心情。
無力啊！
“啊！啊……啊？”
審判的吼叫還在繼續，只是聲音漸漸地由絕望變為憤怒、隨后變成困惑，最后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在戰場上戰斗的事情，用打量的目光地看著眼前仿佛從沒謀面的程海。
“還真就那個，人生若只如初見。”
程海抿嘴笑了笑，隨后打了個響指，站在審判身后的范疆一拳打爆了他的腦袋。
刺耳的尖嘯平息下來，周遭的塵土也歸于寧靜。審判的身體整個爆開，隨后被熾熱的業火吞噬殆盡。
混亂的廢墟中，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生怕下一秒審判死亡之處又會突然出現個什么，再一次站起。
只有程海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他的腦海中已經傳來了系統的提示聲。
“任務目標審判已死亡。”
“獎勵正在抽取中……”
“恭喜宿主獲得了S級神降——奎托斯。”
“奎托斯啊，一個半神。”
稍微留意了一下獎勵，程海搭著程依一的肩膀，問道：“沒事吧？”
“嗯。”
程依一搖了搖頭，擦掉了額角上的幾滴汗珠。
越級發動能力還是很消耗力量的，這個辦法可沒法使用太多次。
“我先帶你回去吧。”
程海將她抱起，臨走前和范疆說道：“不用等了，他沒了。”
“你確定嗎？”范疆皺眉道。
和審判足足打了三天，也不知道干掉他多少次了，這種事情真的難以判斷。
“確定。”
程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好吧。”
范疆聳了聳肩，也準備離開。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看著兩人的反應，封判官一頭霧水。
“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你們還是等閻王的通知吧。”程海回答道。
雖然他的特殊性瞞不住，已經被不少人獲知，但具體到世界意志這種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那幾位神明，他還不準備去滿大街說。
而出于謹慎起見，這些判官肯定得防止審判將計就計的可能，繼續守在這。不說明真相的話，他也想不到合適的說法，也只能等閻王了。
半小時后，萩海上方的隔絕領域被撤去，那混亂而壓抑的氣息也隨著海風的吹拂悄然散去。
遠在千里之外的拉萊耶之門，傷痕累累的父神達貢抬頭看向萩海的方向，面露悲戚之色。
“我的老友啊，沒想到居然是你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