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
一腳踏爛了身下的建筑，康普勒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據點，忍不住罵出了聲。
大傳送陣這種玩意就是這么離譜，他們缺少空間封鎖專長的人才，本就不好對付。再加上沃特這家伙豐富的戰場經驗，隱形的暗哨放出去足有十公里，他們還沒摸上來，人就跑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時的程海在哪呢？
一座城市有白就有黑，通過摩多的介紹，他搭上了一條地下的暗線，狼魂城的夜之女王——羅格。
當然，康普勒和帕里這種坐擁一方的伯爵算不上白。只是相對于他們這些被所有人認可的強大勢力，那些在黑暗活動的幫派勢力中，也是有那么一些號召力不俗的存在。
羅格就屬于其中之一。
她的手下掌管著幾個賭場和部分奴隸交易，同時還負責一些放貸業務。早期也曾被康普勒針對過，不過由于她的手腕不錯，聯合了好幾個幫會，最終是穩了下來。
所以在得到摩多的信息之后，程海很快就選擇了她。
“不許動！全都給我后退！”
面對突然冒出來的一幫人，負責守衛的小弟可被嚇壞了。
程海聳聳肩，示意大家后退。
“你只說過你想要和我談一談交易，可沒說要帶這么多人來啊，卡契子爵。”
羅格很快從她的酒吧中走了出來，穿著一身貼身的休閑服。她身材很棒，腰間的腹肌輪廓賞心悅目，然而除了程海，卻沒人敢往那個方向看上一眼。
這可是會死人的。
“出了點小問題，不用在意這點細節。不過來都來了，不如就提前談談我們的交易吧。”程海笑道。
賭場里的守備雖然森嚴，但畢竟手下的場子比較多，也得派人鎮場子。他們這么多人如果要搞突襲，羅格還真不一定守得住。
然而她卻很干脆地從后方出來，面不改色站到他的面前。
有這樣的鎮定，也難怪能當上女王。
“進來吧。”
羅格給屬下使了個眼色，轉身進了賭場。
程海是來找盟友的，自然也不會搞什么小動作。吩咐他們跟著羅格的屬下離開，而他自己則和羅格調換了處境，一個人進了她的地盤。
跳動的燈光來回閃耀，噪雜的音樂也在鼓蕩著耳膜。酒吧里的男女們紙醉金迷，肆意地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欲望，景象宛若地獄。
羅格和程海對這些人視而不見，來到了最頂層的一個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
羅格平靜地點了一根煙，率先坐了下來，抬頭道：“我一般不怎么做好事，如果你的提議不能夠吸引我，我可能會好好考慮今晚的事。”
現在的房間一共有三個人，程海、羅格、還有她的親信。在人數上程海就是劣勢，更別說這里還是她的地盤，不知道暗地里藏著什么手段。
“我認輸，我認輸。”
程海笑著舉手投降，捏著耳垂想了想，說道：“雖然原本兩天后再來談會比較合適，但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也能理解我的計劃。”
“別磨磨唧唧的跟個賣屁股的似的，說吧。”羅格不耐煩地說道。
在這里見了不少人，程海也習慣這里剽悍的作風，開口道：“這幾天我的動作想必你也看到了，今晚康普勒撲了個空的消息再這么一傳出去，想加入我們幫會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但你也知道，我設立的入會門檻很高，很多人想來也交不起這個錢。所以過一陣子，我希望你能把放債的利息降到兩成，幫助我擴充勢力。”
“降到兩成？”
羅格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知道我們降低利息，每個月會損失多少錢嗎？而且你正在和康普勒斗，要是他們死了，我到哪里要債去？”
這個主意，簡直蠢到爆。
“事情不能這么想。”
程海敲了敲桌子，劃拉出一面光屏來，里面是一份羅格的放債數據。
“你們原本的放債利率是本金的五成，逾期翻倍。但這么高的代價，沒本事的人看了大都只能望而卻步，成交量能有多少？”
程海指了指數字上的金額，平靜地看向羅格。
后者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于是程海繼續道：“我的設立的門檻是一年的薪資，這個數字有多大，想必你也明白。一旦加入我們的幫會這件事成為熱潮，你再這么一壓低利率，他們想的就是不是他們的債多難還的問題，而是他們平白可以少還三個點的利率，簡直血賺！等到前來找你借錢的人絡繹不絕的時候，你還覺得虧嗎？”
“你讓我我想想……”
羅格皺起了眉，低頭在光屏上計算。
其實這個思路很容易理解，就跟地球的“雙十一”或者“情人節”的各種特賣狂歡一樣。
商家給出了商品的折扣，卻能大幅增加成交量。
薄利多銷，怎么都不可能會虧。
再者，羅格她們收數的獲利很多是不錯，但并不是收入的大頭，每個年能有個一千萬純晶就已經不錯了。
而程海要價一年的薪酬，去掉零頭只算十個月，那統領級是十萬，領主級是五十萬，使徒級至少也是兩百萬。
如果只招收五百個統領級，一百個領主和十個使徒，按照兩成的利潤來算，他們能收回的利潤就是兩千四百萬了。
而這兩千四百萬純晶是什么概念呢？
這玩意可不是地球上印刷的廉價紙幣，是真的能用的。
兩千四百萬的紙幣，只能夠購買徐秋凡幾秒鐘的地獄火子彈。但兩千四百萬的純晶，光是用來吸收，都能生生堆出兩個A級的領主戰力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然后再橫向對比這個世界最為火熱的奴隸交易，一個使徒級的奴隸至少價值一億，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讓他們的東家賺一億。
首先能成為使徒級的存在就是極少數，他們的培養也需要大量的技術和純晶作為成本，正常培養出一個使徒級的成品奴隸都需要近百年，利潤也不過是幾千萬而已。
所以實際上，
程海的這個點子，
其實很恐怖！
“不行，我還是感覺很虧，這不穩定。而且你并不能保證你的預言一定能實現。”羅格搖頭道。
雖然從計算上來看，這點子確實很賺，但要是借貸人死了，這個問題可沒法解決。
所以他們平時放貸的時候也會對借貸者的能力做出評估，而程海的這條賊船，死亡的概率可太高了。
“所以說，我本來想打算兩天后再來的。到時事實擺在眼前，也更好說話一點。”
程海自信地笑著，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心動了，又補充道：“至于你所擔心的，幫會的成員戰死后，我們都會給撫恤金。如果他們本來就是負債的情況，我直接給你也不算是我背叛了兄弟。”
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人會為一個死人討公道。
“呵……”
“呵呵……”
“哈哈哈哈……”
羅格笑了兩聲，隨后忍不住放聲大笑，拍著程海的肩膀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果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沒錯，我也這么認為。”
程海咧了咧嘴，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幫主上任，那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互相勾結。只有豪紳放血，才能讓幫眾跟著交錢。得錢之后，豪紳的錢如數奉還，幫眾的錢三七分成。
這個簡單的道理，他沒到二十歲就已經明白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羅格又問道。
“說吧。”
“沃特是不是你們的托？”
程海微微一愣，還以為她會像其他人一樣問他的純晶從哪來，沒想到這女人對他居然還挺放心？
“不是，他是給了純晶的。”他如實道。
“好，我們成交。”
羅格豪爽一笑，對他伸出了手。
于是，兩個罪惡的剝削者，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