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曼搭乘的飛船向斯洛飛去的時候,莎拉-凱瑞甘也在某艘飛船上醒了過來,聯邦的幽靈環視著四周,她的教官魯姆正坐在那里不茍言笑的看著資料,就在凱瑞甘要說話的時候,魯姆先開了口,不過說話對象卻是飛行員:
“我們到Fujita實驗室還有多久?”
“距離降落還有30分鐘左右。”
得到了飛行員的答復以后,魯姆才將視線轉向了凱瑞甘:
“總算是醒了,不過真的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比你的靈能更加強大的人類,聯邦的高層到底有多少漏洞現在誰也說不清楚了,不過好在下一個任務所在的Fujita實驗室正好遠離聯邦中心,在那里好好調整一下,真的是見鬼了………..”
凱瑞甘沉默的點了點頭,魯姆也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在凱瑞甘剛剛接受訓練的時候,他就被迫給凱瑞甘這個用父親的姓名逼迫都不肯合作的倔強貨植入了靈能調節器,這種裝置配合記憶調整將凱瑞甘變成了忠于聯邦的幽靈戰士。
如果雷曼沒有出現的話,凱瑞甘的任務不會受到拖延,她本來在2491年的時候就應該投入這個Fujita實驗,一個針對蟲族的實驗,然后被襲擊的明斯克帶走,接著在突襲塔桑尼斯的幽靈學院的時候親手殺掉魯姆。
但是這一切未來波紋的起點,都在于當初植入凱瑞甘腦部的靈能調節器,這種裝置的抑制強度是根據當時凱瑞甘的靈能強度制造的,但是在遇見雷曼并且在亡人港被雷曼的虛空靈能和瞎貓碰死耗子一樣的我是你爹記憶挑釁以后,凱瑞甘的靈能上漲了不止一個級數,在這種提升之下,凱瑞甘的靈能抑制器雖然還在工作,但是功率卻跟不上了。
伴隨著這些小東西的失效,莎拉-凱瑞甘逐漸的拿回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心中對聯邦的忠誠也逐漸消退了,精明殘忍的幽靈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應著自己的靈能情況,決定跟自己的典獄長,那個討厭的魯姆先玩下去。
畢竟她現在沒有把握直接控制住魯姆的精神,也沒有把握這船上沒裝什么炸彈或者靈能抑制裝備,萬一突襲失敗被對方炸了船,她自認沒有在宇宙真空中活下去的本事。
魯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他能隨時監視凱瑞甘腦內的抑制器工作的情況,現在抑制器工作正常,他就覺得沒什么好怕的。
于是,在雷曼不知道的宇宙的一個角落,飛船載著已經幾乎要完全掙脫自己的抑制器枷鎖的莎拉-凱瑞甘向著維克托 5(Vyctor 5)進行實驗的Fujita實驗室開去。
而在另一個方向上,阿克圖拉斯-明斯克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亡人港上發生的事情以后,知道自己必須暫時放棄追逐那種強大的力量了,他想獲得那份力量的協助,但是他也知道,他自己的軍略和行動又不是完全依靠那個力量的,獲取同樣強大的力量的支持有很多辦法,比如說他現在拿的這份聯邦內部的情報上顯示的地方:Fujita 實驗室
“航海長,下一個目標。”
隨著明斯克下達命令,克哈之子的戰艦調整航線,也向著Fujita實驗室開去。
所有的人都遲到了,本來的2492年的時候,Fujita實驗室應該已經化作了一片廢墟;本來凱瑞甘應該在那里度過了一段殘酷的控制蟲族的實驗,而聯邦應該運用凱瑞甘的數據發展出一種裝備,那種裝備后來被克哈之子投放到塔桑尼斯上,迎來蟲族,制造了星球范圍內的大屠殺。
而本來在那里,應該是明斯克解救了凱瑞甘,取出了凱瑞甘的靈能抑制器,這一系列的事件帶起的波紋最終導致了一個宏大重要的事件的發生,現在,由于花了些時間去追逐雷曼這個如同幻影一樣的人物,雙方都遲到了。
在命運奇怪的波紋牽引下,莎拉-凱瑞甘和阿克圖拉斯-明斯克,向著Fujita實驗室進發,各自思考著各自的目的以及在那里能得到什么。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曼對此并不知情,他此時已經抵達了在夢中出現了很多次的故鄉---澤拉圖確認了行動方針,運輸船利用自己攜帶的黑暗水晶直接發送了空間傳送,傳送了一批小心的探測機和搭載了隱形裝置的海盜船,找到了斯洛附近薄弱的防空網的漏洞,直接將雷曼和另外兩名暗黑圣堂武士送到了星球的表面。
簡單而粗暴,雷曼本來的計劃是搞到身份,合法進入,然后帶著自己的養父母正規渠道的離開那里,不過……在他那個計劃失效的現在,能平安的接觸自己的養父母的方法,似乎也只有澤拉圖的辦法了。
雷曼此時此刻就走在沙塵覆蓋的大地上,太陽炙烤大地,灰塵滿天飛,這和他記憶中的故鄉沒有什么區別,有區別的大概是路邊的田地里本來應該有大片的麥子的,只不過現在只有干涸的大地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雷曼緊了緊身上那身不久前剛從路邊的一戶人家外面順手偷來的衣服,心中一片疑惑—他感覺自己現在都快不認識這地方了---這附近明明應該是生氣十足的,會有人來人往的商店街,會有農業機械掀起的塵土,但是現在只有各種各樣的空屋和上面掛著的晃來晃去的出售的破牌子。
這到底怎么了,雷曼繼續帶著疑惑向前走著,他不停的思考離家這幾年,家里忽然發生了什么,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忽然的,他看見了一個東西,一個突兀的東西。
那是用家鄉的褐色巖石雕刻而成的巨大雕塑,上面是聯邦陸戰隊的英勇沖鋒的姿態,還有一股小小的火苗在跳動著,雷曼定睛一看,那是一座凱聯之戰的紀念碑---雷曼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樣走了過去。
在那紀念碑光滑的表面,雷曼跪了下去,那上面有著一串串的名字,他伸出顫抖的指尖撫摸著那些名字,他看到了歐姆家的湯姆小子的名字---湯姆斯-歐姆,看到了那個并沒有死在凱聯的戰場上的漢克-哈耐克,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無數他熟悉的名字。
一個個名字在雷曼被淚水模糊的眼睛里化作一個個人影,紀念碑的表面化作了陰陽的隔膜,那一個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隔膜的背后,拿著槍,向他一樣伸出手,和他指尖相碰,但是入手處卻盡是冰涼。
但是沒有看到自己的兄長的名字,雷曼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他看著故鄉失去的諸多兒女中并沒有自己的兄長的名字,不禁破涕為笑,摸了摸眼淚,起身離開。
雷曼走的很快,很久就來到了雷諾家的農場門口,這里和他的記憶中沒有多大變化,房子還是像補給站一樣埋在地下,以便躲開風暴和劇烈的溫差,門口的土地塵土飛揚,所以每次回家第一件事都是用聲波洗澡除塵,而那架老舊的收割機器人還是站在門口附近。
雷曼笑了笑,正打算往里面走的時候,他忽然看見特雷斯父親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滿嘴罵罵咧咧的拿著一堆工具沖著收割機器人就走過去了,看樣子是要去修那破東西,雷曼正在近鄉情怯的猶豫要不要喊的時候,他忽然驚恐的發現,那收割機器人居然搖搖晃晃的要倒,而他的養父,就在機器人下面!
“父親!!!!!”雷曼焦急的喊了出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特雷斯-雷諾明顯的一愣,他緩緩的轉過身子,看見自己的那寶貝的養子,被告知已經戰死的養子站在那里從自己焦急的揮舞著雙手,特雷斯覺得自己一定是中暑了,不過就在老農民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頭上出現了一大片陰影,猛的回頭看去,發現收割機器人正在以一種泰山壓頂的姿態砸下來。
特雷斯心中一涼,整個人正要向側面撲倒的時候,養子的聲音忽然如同閃電和幻影一樣出現在特雷斯的面前,雙手猛地向上撐去,然后在特雷斯一臉見鬼的表情中,老農民看到那沉重的機器人被自己的二兒子猛的丟了出去。
是的,就像丟沙袋一樣,扔飛了!
特雷斯呆若木雞的站在那,直到妻子卡蘿爾聽到巨響沖了出來,他才僵硬的回頭說了一句:
“老婆,出來看上帝。”
啪嘰,剛才經歷過大喜大悲大驚,剛剛用盡力氣扔飛了機器人后放松了下來的雷曼,聽到這句話,再也堅持不住,一個狗啃泥就摔了下去。
“Ray ,Ray!!!!哦,我的天哪,Ray!!!!”母性讓卡蘿爾扔掉了手里的食物,先從震驚中掙脫出來,直接撲到了雷曼的身邊,將雷曼翻了個身。
“Hey,媽,爸,我回來了。”雷曼一臉塵土的咧嘴笑了一個。
特雷斯和卡蘿爾-雷諾,淚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