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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剛接到劉備密信,果聞李傕派人以曹攻河東為名,急召樊稠回京議事,次有詔誅殺樊稠。據說是樊稠赴李傕宴會,諸將皆在。李傕之將胡封假裝侍者,自后刺了樊稠一刀。樊稠痛吼,起,刀上施毒,四肢無力,李利以刀斫樊稠頸,遂殺之。滿座驚駭。
徐庶對管亥、陳到等人嘆道:“將軍明見萬里,何其神也!”
郭汜因有他故,未赴此宴,聞訊又驚又怒。其黨高碩對郭汜道:“李傕托名宴席,將樊將軍賺入府中,派死士殺之,何其險毒辣!將軍與其見面,務須帶甲士自衛。”
郭汜族侄郭艾則道:“李傕已并樊稠,其兵力為諸軍之冠,必圖吞并我軍。俗云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不如以快打快,即刻帶兵突襲之。其方整頓士兵,不為備。必可破之。”
郭汜為人勇猛,誰都不懼,曾單騎與呂布相斗。但那時是進攻長安,他份不過是一個校尉,正需拼命。如今為后將軍,開府同三公,地位尊崇,一系數萬步騎安危,又怎敢不謹慎從事!他思慮再三,道:“我單軍攻李傕,恐難辦之,若有差池,必遭其禍。須與張濟、楊定等共議,并力圖之。”派人去見楊定,并派親信出城東下,去找張濟。
張濟原為鎮北將軍,劉備為左將軍后,鎮東將軍空缺,張濟又轉任鎮東,現仍駐軍于陜縣,弘農為其勢力范圍。
楊定在座,親眼見李傕殺樊稠,并其眾,回家后忙派左靈將侍中種輯請來,密議道:“郭汜素與李傕不協,如今李傕殺樊稠,郭汜必生疑心,兩者若相斗,我等可趁其弊,一舉而除之。”
種輯與種劭同族,曾與荀攸、鄭泰、何颙謀誅董卓。事泄,鄭泰逃亡,種輯、荀攸、何颙皆入獄,何颙忖度必死,在獄中自殺,種輯也惶懼不可終,只有荀攸言語飲食自若。會呂布誅董卓,種輯和荀攸得以出獄。
李傕、郭汜據長安后,以種輯、荀攸等皆名士,不加罪,優容待之。種輯認為楊定寬厚,能得眾心,又不像李傕郭汜粗野好殺,便托庇其下,荀攸與其絕交。種輯亦不加害于荀攸。
種劭與韓遂、馬騰謀誅李傕、郭汜,事敗死。李郭遷怒,殺種輯。種輯賴楊定力護得免,對其更加感激涕零,盡心竭力。
種輯本年三十八歲,面容清癯,雙目有神,道:“李傕兵強于郭汜,若不助郭汜,后者必為其所并,郭破而李益強,何弊可乘?若直攖其鋒,則眾寡不敵,反致禍患。李傕將楊奉,本白波賊,董卓派牛輔、李傕擊白波,楊奉不得已投李傕,李傕深信重之。然李傕跋扈,欺凌天子,又強占帝姬,楊奉心中不滿。某不才,愿說楊奉反討李傕,以離其軍。”
董卓入洛陽后,廢天子劉辯,以立威福,又派李儒鴆之。劉辯與唐姬飲宴別,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艱,……逝將去汝兮適幽玄。”唐姬起舞相和。歌畢,兩人抱頭痛哭,坐者皆流涕。劉辯飲鴆死,時年十五。唐姬歸潁川故里,誓死不改嫁。后李傕、郭汜反攻長安,其兵四處擄掠糧食,在穎川將唐姬掠走,獻于李傕。李傕以為妻。唐姬不從,鬧將開來,引得朝廷上下皆不滿。天子趁機出言,將唐姬索回,置于宮中,拜為弘農王妃,派人好生服侍。李傕大失人望。
楊定等大喜,皆道:“種公若能離間楊奉,必大損李傕之勢。”
楊奉有兵數千,皆精銳,其麾下有猛將曰徐晃者,勇冠三軍,名動長安。若能說動楊奉反李傕,則攻守形勢必大不相同。
宣室。天子劉協聞李傕殺了樊稠,有喜有憂,找了個機會問鐘繇:“諸將火并,將有利于朝廷,或不利于朝廷?”
鐘繇臉色凝重,道:“李傕并樊稠,先殺首腦,又于城外兵其兵,無甚波折。如今李郭諸將兵皆在城內,若發生火并,戰于城中,臣恐有城市失火殃及池魚之虞!”
劉協極聰明,聞言醒悟,忙問道:“為之奈何?”
鐘繇嘆道:“在牢籠,李郭在側,段張在東,脫亦難矣!除非劉左將軍或曹討逆兵至長安,否則只能聽天由命了。”
劉協道:“左將軍都督三州,何不率兵西上?朕料張濟、段煨必難阻攔。”
鐘繇道:“左將軍兵雖精銳,但遜于袁本初,若其傾軍而來,袁本初躡其后,邀其側,左將軍必敗矣。且其成軍不過兩年,連番惡戰,士卒疲憊,糧草匱乏,恐怕一兩年內難以勞師遠征。”
劉協道:“曹孟德近在并州,可否自河東南下長安,來救朕躬?”
鐘繇道:“曹孟德方討太原,其兵多來自袁本初,恐倉促間亦難至。”
劉協滿臉沮喪,良久不語,突然一咬牙,向鐘繇道:“我為天子,而命懸他人之手,實不甘心!左將軍司馬田豫曾言有小股精銳在京師,卿與公達可與之聯絡,看有何方略。”
鐘繇勸道:“國家,左將軍人手不過數十,在這萬軍之中能發揮什么作用?萬不可冒險行事。聞楊定與張濟有謀,若借張濟之力東下弘農,則可近于左將軍。屆時外有忠義之軍,內有骨骾之臣,張濟必不敢欺國家。國家可徐徐親政,重興漢室。因此,臣建議國家此時切勿輕舉妄動,以免刺激李郭,釀成不測之禍。”
劉協猶豫片刻,道:“就依卿之言。”
鐘繇道:“請國家放心,若事不諧,臣等亦不會膠柱鼓瑟、坐以待斃,必集勇士,護國家出城。”
劉協點頭,道:“一切拜托鐘卿。”
鐘繇告退,與荀攸計議。荀攸跟鐘繇觀點不同,道:“形勢危急,千鈞系于一發,李郭若斗于城中,必來奪天子。亂軍之中,刀槍無眼,我等手無縛雞之力,如何保護天子周全?坐等張濟,恐非良策。當速與徐庶等商議,召勇士潛于宮門附近,以防有變。”
鐘繇疑道:“董卓尚不敢劫天子,李郭豈敢乎?”
荀攸道:“董卓乃虎豹,有野望,得天下之心,行禪讓之事,故有所顧忌。李郭不過豺狼,無有遠略,兇殘成,何懼物議?”
鐘繇臉上變色,道:“非君之言,我竟不及此。此事當速為之備。我現便去尋徐庶。”
右扶風雍縣。韓遂、馬騰在樊稠舊將引領下,再次自涼州入司隸境。以馬騰長子中郎將馬超為先鋒,校尉龐德為輔。馬超年方十八歲,勇冠三軍,龐德二十六歲,亦勇武過人。兩人帶萬余鐵騎東下,煙塵席卷,風云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