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心頭一暖,竟有這么多人信任自己,愿意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上,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危險地方。
當然,人肯定是不能全都帶去的,否則就把烈陽縣的縣衙掏空了。
徐也準備挑兩個得力副手,和十名精銳撼天衛心腹帶去州府。
“燕小飛,鄧翼,出列!”
“屬下在!”
燕小飛和鄧翼面色一喜,筆挺站到徐也面前。
“你們兩人隨我一道去州府。”
“是!”
徐也挑選這兩人,也是有自己的考慮。
燕小飛為人機靈,他修行的云燕功身法靈敏,又善于隱藏,可以培養成暗樁頭子。
至于鄧翼,他已經修到了七品,實力和一些縣里的巡令幾乎無異。
他為人雖然粗魯,但心思純粹,也能培養成一個得力助手。
緊接著,徐也又挑了十名撼天衛精銳。
不過這樣一來,縣衙的撼天衛人就少了很多。
但不要緊,到時候去瑤州府的撼天訓練營調一批人馬回來就行了。
莊年一直靜靜候著,到頭來也沒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急。
心里惶恐地想,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沒做好,讓徐大人失望了。
“莊年,往后你就是烈陽縣的巡令了,要肩負起身上的職責來。”
莊年一怔。
不久以前,莊年在和徐也爭隊尉一職時,他認為在自己的辛勤之下,應該能慢慢爬上副巡令的位置。
可如今,當巡令的座椅擺在他面前時。
莊年才發現,自己更想跟著徐也去見識廣闊的天地。
莊年憂心道:“各縣的巡令,實力最低也是七品。我只是八品,怕是力有不逮吧。”
“無妨,你一直修煉不輟,到七品是遲早的事,不必憂心。”
莊年:“可是……”
徐也知道莊年也想追隨自己去州府,哪怕是當回一個普通的撼天衛他也不會介意。
但,烈陽需要一個穩重的人來坐鎮。
于是,徐也故意用激將法,喝道:“每一位撼天衛,都是看淡生死,也許有今天就沒明天。現在只是讓你當個巡令,就這么畏縮不前么?!”
莊年被喝得臉露愧色,清醒過來,大聲道:“是,莊年必定不辜負大人所托。”
徐也聲音緩和下來:“我去州府,你任烈陽縣巡令,不還是在我手下做事么?”
莊年心想也是,愁眉舒展不由開來,不再遲疑。
徐也又命周十一擔任副巡令,這周十一確實是一個老油條,但辦事能力還是有的。
至于三位隊尉的名額,就交給莊年,讓他確立威信了。
把縣衙的職位安排好,徐也回了一趟徐府,收拾好細軟,便要徹底搬出烈陽縣了。
小丫鬟小貝眼見徐也收拾好了,自個就跨出門外,沒有帶自己去的意思,剎那慌神了。
徐也回頭道:“州府里風雨飄搖,你就別過去了。”
小貝心想自己要被拋棄了,本來要哇地哭出聲,但見徐也長身玉立,威嚴莊重有如天將,她平時的利索勁兒登時消散了,只能怯生生說道。
“小貝也沒別的地兒可去了,徐老爺您就帶上我吧。”
徐也有點頭痛,州府真的是風雨欲來啊,怎么人人都愿意跟著我過去呢?
緊接著據小貝所說,她雖然不是出身大戶大門,但也算書香門第,祖上也有當官的,爺爺是舉人,父親是秀才。
但家鄉遭了災,便隨著父母一路飄零趕來烈陽縣,在路上父母被一只吊死鬼給絞死了,她自己被撼天衛所救,交到了到縣令何正那。
何正因為她身家清白,又無依無靠,便把她和一些年輕少女一起培養成侍女,用以討好撼天衛的大人。
書香門第?
難怪了,自己剛住進這小宅院時,給她列了一個書籍名單,她能把所有書籍一本不落買來,肯定是能識字讀書的。
徐府里的事情,她也打理得井井有條,顯得精明能干。
小貝見徐也無動于衷,便低頭摸了摸眼淚,道:“小貝明白了,那就不麻煩徐老爺了。其實,小貝知道自己不能給父母報仇,便想著能伺候好斬妖除魔的徐老爺,心里也會安分些罷了。”
徐也無奈地撫摸著額頭,再想到自己去了州府,生活的瑣事也是需要的人打理的,就答應下來。
不久后,徐也帶著燕小飛和鄧翼兩人,以及十名精銳撼天衛,十三騎出了烈陽縣城。
莊年出來送別,詢問道:“大人,烈陽縣的局勢,有什么能指點屬下的么?”
徐也不假思索地道:“記住,要把青牙幫和陳家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并時時震懾縣令何正,莫讓他歪了心思。如此一來,千戶所不足為懼,也可保烈陽縣安穩。”
“謝大人指點。”
徐也點頭,眼神跨過前來送行的洶涌人潮,看著縣里的瓦墻街道。
他的心里有了些感慨,這是自己穿越來后居住的第一個地方,可是說是第二故鄉了,確實很值得緬懷和追憶。
但自己的征程永遠都在前方,那么,就不必回頭了。
向前出發!
徐也一夾馬腹,率先一騎絕塵而去。
嚇得小丫鬟顧不得主仆有別,緊緊貼著徐也背后,牢牢抓住他的衣襟。
……
陰暗的房子里,一個孤寂瘦長的人影坐在窗邊。
從窗口透進微弱的光,照在他一雙粗糙的手上。
他從一個窄口的壇子里,拿出一塊木頭來,那木頭被浸泡得沉黑沉黑的,透出了一股子爛臭味。
他一手拿木頭,一首拿著小匕首,飛快雕刻起來。
木屑紛飛中,木頭下端雕成了兩只小腳。
很快,身子、雙手,脖子和頭也都栩栩如生地雕刻了出來,一個小木人便誕生了。
他在肩膀上劃出一道傷口,拿起一根狼毫筆,浸在傷口的鮮血里,隨即點在木人的雙眼和嘴里,浮現出了一張陰森森的臉。
他又摸出一張古舊的符紙,塞進木人背后的縫隙中。
頓時木人如活過來一般,從他手下跳下地,行走奔跑起來。
小木人跑到一只黑貓面前,呲牙一口咬過去,黑貓頓時發出凄慘的尖叫。
很快,黑貓就像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般,被木人吸干,變成了一塊干癟的皮毛。
那木人卻變得豐盈靈動起來,伸著小手,抹去滿頭的鮮血,隨即跳到窗口,看著外邊的街道。
這座在黑夜中也繁榮的瑤州城,它喜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