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
寂靜的大宅院,在月色的照耀下,泛起陰冷的光來,讓人感到害怕。
謝遠豪扛著棺材沖進府內,腳步一頓。
滿地都是血,滿地都是一張張干癟的人皮尸體。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其他人呢
人皮難道是我那身為陰血木身的仁兒屠了謝府
可他不是待在張琦的符袋里么
謝遠豪忽然明白了過來,渾身如遭雷擊。
自己唆使張琦去伏殺徐也,張琦肯定是不能帶著仁兒去動手的,所以就把他放在了府內,仁兒的魂魄壓制不住陰血木身的兇性,從符袋爬出,開始大開殺戒
謝府的人能逃的恐怕都逃了,沒逃的都死了,如今這一切的因果和源頭,難道都在我
謝遠豪腳步一踉蹌,噴出一口熱血,人差點栽倒。
他在一個血跡斑斑的花園里,發現大兒子的陰血木身,躺在冰冷冷的地面,身上插著謝家護院的制式刀,已成了兩半。
謝遠豪怒從心起,放下棺材后渾身血氣澎湃,回頭盯著跟來的徐也,癲狂怒吼“混賬,是你們,是你們害得我謝家家敗人亡為什么不放過不肯放過我們”
徐也漠然道“謝家主,你向來是一個講拳頭講金錢講手段但不講道理的人,這時候,你想講道理也已經晚了。”
“死死你必須死”
謝遠豪再無半點在生意場上揮斥方遒時的淡定從容,他就像怒鬼上身般猙獰,瘋狂地向徐也轟出兩道血拳。
七品巔峰的他,渾身血氣大作,府內亮起一團妖異的淡紅色血光。
徐也抬頭看著頭上的月色。
他拔刀。
刀如月下流星,疾奔而去。
一刀就斬破謝遠豪的血氣罩,把他釘死在那口棺材上。
熱騰騰的血澆灌進去,淋在棺材內謝湛冰冷的尸體上。
徐也輕輕嘆息了一口氣。
他走到院門口,看著門外愣住的凌琰臣和關樂雪。
“外面風涼,兩位家主身體要緊,沒被凍著吧”
兩人從謝家傾覆的震驚中抽出神來,齊聲道。
“還好還好,謝副統領大人掛懷。”
徐也一眼掃過兩人,慢悠悠地道“謝家的罪狀罄竹難書,本司自會一一列出,給瑤州城廣大民眾一個交待。想必關家和凌家,不會步謝家的后塵吧”
兩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緊緊地揪住,連忙答道“自然自然不會。”
他們再回首去看謝府,不由生出感慨和懼意。
堂堂一個謝家,就這么倒塌下了
若單說手段,這位徐副統領也并沒有事事去出力。
只是一把抓準了謝府的命脈,猛地抽拉一下,謝家這個巨人就失去了支撐,倒地暴斃身亡。
這種能一捅蟻穴而潰千里之堤的本領,才更可怕更難提防。
凌琰臣和關樂雪對視了一眼,這兩人都是互相把對方當作眼中釘,此時卻很融洽地站在一起。
他們心頭苦澀地想著,自己過去的明爭暗斗也太過家家太兒戲了吧。
謝家雖然倒了,但它龐大人脈,剩余的巨額家產和未變賣的鋪子,不知道會做如何處理呢
兩人不由地打起暗戳戳的心思。
一大隊撼天衛行來。
徐也命令道“把謝府封了,謝家的東西誰都不許動,我自會有安排。”
“是”
這一聲命令,無疑是暫時斷絕了兩人的念想。
此后一連兩天,凌琰臣和關樂雪的想法都沒有絲毫進展,他們心心念念的徐副統領一點動靜都沒有,對謝府的處理也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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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憑空蒸發了一樣。
兩人都是心癢難耐,想摻和一手漁翁得利,又不敢越界。
甚至,他們想過去找統領魏乾了解情況。
不料魏乾閉關修行,好像是很安心地把瑤州城交給徐也折騰。
到了第三天,終于有了消息。
徐也邀請到凌琰臣和關樂雪到天溪樓一聚。
同一家酒樓,同一個雅間。
徐也開門見山地道“兩位,本官引薦一人給你們認識。”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來,恭敬地站在徐也背后
這人凌琰臣和關樂雪都認識,是烈陽縣的陳雄山。
聽說他在幾個縣內混得是風生水起,也蠻富足。
陳雄山一直想插手州府里的生意,被瑤州城的三大家趕了出去。
畢竟,他陳家混得再好,在州府世家人的眼中,都只是縣里的泥腿子而已,上不了臺面,有什么資格在州府立足
可此時,徐也把他引薦了出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關樂雪笑道“徐大人有什么想法,請明示。”
徐也咳了咳道“瑤州城只剩下關凌兩家,太單調了三家鼎立,才能維持穩固的關系,再加上一個陳家如何”
兩人明白了,謝家沒了,這位副統領是想用謝家的資源去扶持一個陳家,一個獨屬于他徐也的陳家
凌琰臣和關樂雪沉默了起來,片刻后,他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一想到徐也雷霆萬鈞掃滅謝家的情景,就說不出話來了。
徐也耐人尋味地道“陳家準備在瑤州城立足,剛開始無疑相當于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孩。兩位,不會想著去欺負吧”
陳家想把謝家的人脈和資源接手過來,即便是初步穩定局勢,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個時候,關凌兩家想從中作梗的話,陳家確實像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嬰孩。
但這個陳家的背后,是讓兩人心悸的徐副統領
關樂雪莞爾一笑笑道“唉,小女子最近勞累過度,病了這病得病上半個月,不知這時間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還需要再多病幾天么”
徐也道“夠了。”
凌琰臣本就病怏怏的,也想以此為由頭,不料被關樂雪搶了先,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才道“我才突破到六品,修為不穩固,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也是半個月,副統領大人請便吧。”
徐也拱手笑道“如此便好,兩位好好歇息,注意身體。”
三天前,徐也在赴宴前,命鄧翼回烈陽縣去接的人,正是陳雄山。
謝家這么一倒,自然是有一大筆錢財可以貪圖。
但徐也暫時還不需要太多錢,便想著再扶持一家起來,把控在自己手中,在瑤州城這一塊大蛋糕中分一杯羹。
畢竟錢生錢,才是長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