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頭散了,落于仙臺。
這仙臺建在奇峰之巔,長寬各有九丈九尺九寸,差一寸不滿十丈,差一寸為天地敬數。
仙臺之側,有靈藤一棵,藤蔓枝頸如蛟,環葉如織,藤蔓盤桓奇峰猶若蛟龍攀附。
“鐵扇!”
一個恢弘老聲浩浩蕩蕩傳來,猴子急忙循聲看去,一眼看之,仙臺正前方蒲團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老道,老道身著黑白玄袍,白發及肩,悠悠長須隨風揚起,說不盡的上仙風流。
綠裙少女畢恭畢敬道,“祖師在上,至尊寶已經帶上來了。”
那老道揮手道,“很好,你且一邊旁坐,我和這猴子說幾番話來。”
“是!”
猴子看綠裙少女坐在了一側蒲團上,起身打量著面前的祖師,冥冥中,猴子似乎覺得這個祖師好像有幾分眼熟,是二大爺的感覺嗎?不像是,但是卻給人很親切的感覺。
那祖師和煦的打量著猴子,猶若打量著一個天地秘寶一樣,過了許久,這沉默才被打破。
祖師和笑道,“猴頭,你從何而來?”
猴子指了指東邊,“我是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上美猴王,你叫什么名姓?”
此言一出,綠裙芭蕉公主急道,“猴子,你大膽!你這樣會惹惱祖師的!”
然而,讓芭蕉意外的是,祖師根本沒有生氣,甚至還笑出了聲來,“我道號菩提,方外散人一個,今為方寸山三星洞觀主。”
猴子聽此,猴爪抱著做了個揖,有模有樣的道,“菩提老祖在上,至尊寶有禮了。”
菩提老祖看猴子這般作揖,和須笑道,“你這禮數是跟誰學的?”
“我二大爺。”猴子脫口道,“我二大爺教的我這禮數。”
菩提老祖點頭道,“你本一山野猴頭,卻能夠如此禮數,你這二大爺卓然是個能耐極大的世外高人。”
猴子笑道,“祖師說的極是!我這二大爺,上知天地,下知因果,能掐吉兇,能斷生死,是一個真正的大人物,他還說,這世上道法千千萬,唯有長生不死是真理,讓我有緣就西渡,尋一高人,學那長生不死術,我這才有緣見了祖師。”
菩提祖師點頭道,“你我相遇,是你這猴頭的緣分,也是我菩提緣分,更是這上蒼欽定的緣分,罷了,既然你有求于師,老朽就隨了這天合之緣吧!”
話音落下,菩提老祖揮袖,只看到仙袖飛揚,白光幻滅猴頭周身,猴子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嶄新的白色道袍,這袍子和那些掃地的童子穿的一模一樣,猴子左右比劃,擦了擦袖口,又拉了拉靴子,滿心歡喜,“至尊寶,拜見祖師!”
綠裙少女一側道,“是師傅!對外才能稱呼祖師。”
至尊寶趕忙改口,“至尊寶拜見師傅。”
菩提老祖笑道,“你稱我一句師傅,我當給你一封名姓。”
至尊寶道,“名姓?不用了,師傅,我二大爺給我起了名字的,叫至尊寶!”
菩提老祖笑道,“至尊寶,至尊之寶,你二大爺這個名字有些意思,只是至尊寶,這道門者皆有道號,道號不同俗家名姓,是一人道家法號。”
至尊寶撓頭道,“我若是有了道號法號,那還能叫至尊寶嗎?”
“當然能了!”鐵扇公主笑道,“我道號穎靈,真名是鐵扇,叫什么都是隨意的。”
至尊寶道,“好,請師傅賜名。”
菩提祖師掐指道,“我看你身軀鄙陋,是個食野果的猢猻,這樣吧,你就姓孫好了。”
猴子想了想,“孫,孫,師傅,這個姓氏是不是給人當孫子的意思?”
菩提祖師道,“非也,孫是猢猻而不是孫子。”
猴子道,“其實,師傅,我更想用爺來當姓氏,亦或者王,這樣說起來,人家就會喊我大爺和大王……”
菩提祖師道,“你這猴頭,歪理還真是夠多,既然你姓為孫氏,那當有名姓,我這方寸山下有十二弟子序,分別為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排到你,正好是個悟字,不如就叫你,孫悟空好了。”
此言一出,至尊寶歪著頭,念念其詞,“孫悟空,孫子一悟都成空,這個名字,豈不是在說我忙活到最后什么都沒落下?感情我是白忙活一輩子啊,既然是白忙活,師傅,我為啥要學本事?”
悟空看著菩提,菩提和笑不語。
就在這個相對尷尬的時候,旁側的鐵扇公主道,“你這話不對,孫悟空,孫悟空,此言之意是在你面前,一切的大難大敵都將大徹大悟,成為空談,寓意著你將戰無不勝,所向無敵。”
聽著鐵扇公主的想法,猴子歪頭道,“師姐這么說,也不是沒道理,可我總覺得有些牽強……”
就在猴子嗶嗶賴賴還要廢話時候,臺上菩提老祖抬起手來,“你這猢猻,我賜你法號,你卻推三阻四,我教你道號,你言語其他,求道之心如此多顧,怎能成就正果?我罰你面壁十年,十年之后,再來見我!”
話音落下,菩提老祖揮手,猴子呼嘯一聲被劈飛了出方寸山峰。
鐵扇公主看著猴子被劈飛,悻悻道,“祖師,鐵扇先告辭了。”
鐵扇公主急匆匆的離開了,生怕也挨了菩提教訓,恢復了清冷的方寸仙臺上,菩提半仰望天,幾分無奈,“道友啊道友,你這不是為難菩提嗎?你把這猴頭教的如此聰慧,他一開局就辨明了他名字的真意,以后還會真的如大劫一般前行嗎?”
菩提的愁苦臉頰,悲苦的表情,出現在時間輪里。
時間輪前,天地書院院主王多魚一襲錦衣白袍,朝著時間輪里的菩提打氣道,“道友,這事兒不能怪我啊!我當時只是教給了猴子一點現實唯物主義哲學以及一點程朱理學核心概念,鬼知道他現在能把哲學學的這么好,把事情看得這么透徹,不過你要對你自己有自信,你再怎么說也是瑯琊圣君,一代玄洲霸主級的存在,教個猴子還搞不定嗎?加油,看好你呦!奧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