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聞其詳。”羽宮明做出洗耳恭聽之態。
貝爾摩德也沒賣關子，開口道：“第一種，組織迫于官方的壓力，暫停一切位于日本的業務，重要成員也離開日本，前往歐美各國暫避風頭。”
羽宮明聞言頓時一挑眉：“哦？日本可是組織的大本營，他們真的有這份壯士斷腕的魄力？”
貝爾摩德笑了笑：“事實上，組織歷經半個世紀，自然也不是一帆風順，期間也遭遇過一些波折和打擊，組織高層為避風頭離開日本，也并非沒有先例。”
柯南神情微動：“停止一切活動，高層集體轉移可不是小事，現在的組織，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很敏銳。”貝爾摩爾笑了笑：“之前，你們的幾次行動，縱使已經讓組織傷筋動骨，卻還沒有危及到根本。”
“可這次突襲檔案室，警方所出動的力量，加之隨后立即空降鳥取的警視廳高官，都在傳遞出一個信號——日本警察已經下定決心對付組織。”
“可是，組織在政商兩界不是都有人脈嗎？”夢語不解道：“日本警方確實不弱，但現在也只是傳出一個信號，值得組織行壯士斷腕之舉嗎？”
“你忽略了一點。”羽宮明開口接過話頭：“組織在政商兩界有人脈，那日本警方這個正牌官方組織，人脈難道會比組織少嗎？”
“唔！”夢語一怔，露出思索之色。
羽宮明進一步解釋道；“從白馬總監的態度不難看出，他早就知道組織的存在，可之前卻沒有動手，一方面或許是沒有抓到關鍵證據，還有可能是顧忌組織背后所牽扯的政商利益團體。”
“而現在，白馬總監既然改變了方針，必然有所倚仗。”
“組織的高層中，自然也會有人做出與你相同的判斷。”貝爾摩德淡淡道：“所以，才有概率出現我所說的第一種反應。”
工藤優作聞言微微皺眉：“組織如果選擇這樣的應對策略，要徹底消滅組織反而會變得麻煩不少。”
“的確。”羽宮明對此也表示認同：“如果不能斬草除根，假以時日，組織終會卷土重來，”
組織一旦暫時放棄日本的地盤轉戰國外，他們想要繼續追查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在日本，他們可以借助日本警方的力量，可以利用自身對日本的熟悉。
可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他們這一群亞裔面孔，行動必然存在諸多不便，風險增加的同時，能取得多少戰果卻猶未可知。
至少羽宮明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同意眾人前往國外調查的。
他望向貝爾摩德：“你認為組織選擇這種應對的可能性有多高？”
“應該沒以前高。”貝爾摩德回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組織還沒有現在的根基，不論是擁有的力量，還是牽扯的利益都遠不如現在。”
“那時候行壯士斷腕之舉，雖然肉疼，但在心理上卻沒那么難接受。”
“但現在，組織所掌握的力量，會讓他們的自信心極度膨脹，而所牽扯的利益，也讓他們更難下定決心，將這么多年經營的利益鏈條斬斷。”
“簡而言之，就是沉默成本太高了對吧？”夢語總結道。
“就是這樣。”貝爾摩德微微頷首。
羽宮明眼中精芒一閃：“如果組織不選擇壯士斷腕，也就意味著……”
“對。”貝爾摩德笑道：“這就是我說的，第二種反應。”
鳥取縣郊野，某幢豪華的歐式城堡中。
走廊盡頭，中年管家望著眼前緊閉的大門，緩緩咽了口唾沫。
他沒有如往常那般立即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前默立良久。
“還不進來？難道要我請你？”冰冷蒼老的聲音，自門上的揚聲器響起。
中年管家身體頓時一顫，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抬手，推開了大門。
步入房間，他二話不說，當即雙膝跪下，埋首于地，高聲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高背椅后，沒有傳來任何回應，整個房間，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中年管家見此，沒敢動，也沒敢繼續說話，就這么默默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依舊是一片沉默。
可中年管家依舊一動不動，身體越發地繃緊。
他能感受到，來自某到視線的注視，更能感受到，那自本能傳來的危險預感。
如果他沒猜錯，此時，恐怕已經有不止一支槍口指向了他，一旦他在沒得到指令的情況下擅自行動，便會立即被打成篩子，慘死當場！
低著頭的中年管家，無法真切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
但他絕不敢賭，也不能賭！
哪怕他也跟了那位大人多年，期間也立下了不少功勞，但是，那位也并非什么念舊情的人。
看看皮斯可，看看朗姆，一旦他們的存在，給組織造成的損失，超過了他們現在的價值，那位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之放棄！
而自己這次造成的損失，光是行動人員的傷亡便接近百人，更不用說因這次事件而產生的一系列影響，都還未完全發酵！
捅了這樣大婁子，那位究竟會如何處置他，他心里是一點底都沒有。
如今，也只能將態度擺正，聽天由命了。
中年管家思緒翻涌間，時間一點點過去。
直到兩個小時后。
“起來吧。”蒼老聲音淡淡響起。
“……是。”中年管家低聲答應一句，晃悠悠地站起身。
跪這兩個小時，對中年管家這樣訓練有素的老特工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他也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狼狽。
可如果跟個沒事人一樣起身，那豈不是顯得之前的懲戒不痛不癢？
萬一這位一個不高興，再給他上狠料，他能不能完整地走出去，可就不好說了。
中年管家站起身后，依舊低著頭，沒有貿然開口，等待著蒼老聲音示下。
又是一陣沉默后，蒼老聲音才開口道：“把這次行動的前后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得有任何隱瞞！”
“是！屬下明白！”中年管家恭敬應聲，對此心中也早有腹稿，當即敘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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