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相認后很長的一段時間,茍順都是極其低調隱的居在男生宿舍,只是偶爾經不住桃溪的軟磨硬泡,在確定安全的前提下,跟她見了幾面。
有兩次是安然跟桃溪一起去的,只不過兩個人并沒有過多的交流,好像是心里有了什么芥蒂,不過兩個人的眼神里,卻又充滿了愛戀與傷感。
這天晚上的時候,傅宇森來到了宿舍,笑著說道:“怎么樣?這段時間是不是都快要發霉了?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打探,風聲算是過去了,可是打擂臺的事兒就沒那么好辦了,一聽說是你重出江湖,一個個都是不戰而降,變成了縮頭烏龜。”
“什么意思?打不成了嗎?”茍順問道。
只見傅宇森搖了搖頭,說道:“別急嘛,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最后獎金漲到了八百萬,總算有人愿意了,下個周末,猛獸復出之戰,已經在上京黑拳圈傳的風生水起了。”
“哦。”聽到能打,茍順算是放心了。
“你準備準備,準備好怎么輸,要是你能輸得神不知鬼不覺那是最好的,要是你輸的太假。那就自求多福吧。”
“哦。”對于怎么作假,茍順還真是不會。
“這個我可教不了你,因為不知道到時候現場會是什么情況,你還是要隨機應變,好了,不說了,晚上還有個局,不陪你了,要是實在悶得慌,可以出去溜溜,只要小心點兒就行了。”傅宇森說完,也不等茍順回答,又離開了。
一周后,茍順又坐在了傅宇森的車上,他們的目的地是黑拳館,上次過年的時候,茍順以為是最后一次去哪里了,沒想到還會再來。
二人來到了黑拳館門口,只見傅宇森從口袋兒里拿出一個門卡,遞到茍順面前,說道:“這是休息室的門卡,你拿著。”
“什么意思?你不進去嗎?”茍順有些不解的問道。
只見傅宇森聳了聳肩,說道:“我的命就一條,萬一一會兒你打假拳被發現了,我可是你的經紀人,當然要受到牽連,從場面上講,我不想拖累你,說真心話呢,就是我怕死在里面。”
茍順知道傅宇森的意思,也沒多說,接過門卡走進了廢棄建筑。
在休息室,茍順換好了他的戰衣,帶上了面具,靜靜的等待著主持人喊他的名字。
“各位觀眾,下面就到了今晚最最最刺激的時刻了,想必在座的各位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為了看這場比賽,沒錯,想當初猛獸以全勝戰績碾壓對手,登頂黑拳界,震撼了整個黑拳的江湖,然而就在大家還沒有大飽眼福的時候,猛獸卻選擇了急流勇退,這也成了多少人心中的遺憾,今天,他回來了,他戴著面具回來了,讓我們用最高亢的呼聲,一起大聲喊出他的名字。”電視畫面里,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喊道。
“猛獸,猛獸……”
茍順已經分不清這喊聲究竟是從電視里傳出來的還是從現場傳出來的,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門。
在一片震耳欲聾呼喊聲中,茍順來到了擂臺上,他環視了一圈黑壓壓的觀眾席,腦袋有些發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傅宇森不在的原因,茍順的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絲絲恐懼。
主持人示意觀眾安靜下來后,看著茍順說道:“猛獸,請問你上次風頭正旺的時候,為什么選擇了離開,而這次為什么又回到了這里?”
話筒遞到了茍順的嘴邊。但是茍順并沒有說話。
主持人把話筒收回來,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雖然戴著面具,但是我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他就是原來那個猛獸了,因為他還是這么冷酷,想必也沒有什么話對他的對手說了,下面我們還是有請他的對手,鋒霸。”
隨著有一陣比較小的歡呼聲,一個強壯的男人來到了擂臺上。
茍順打量了一眼,發現他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頭發很長,在腦袋后面綁了個辮子,鼻梁高挺,眼窩深陷,有些不太像本國人,倒是像個混血。
那人上臺后,也打量了一眼茍順,眼神里似乎還帶著一絲恐懼,想必也是聽說過猛獸的名號了。
只見主持人又走到鋒霸面前,問道:“鋒霸,想必猛獸的名號你也應該早有耳聞吧,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請問你有壓力嗎?”
“沒有。”鋒霸又看了一眼茍順說道。
“那你有沒有什么要對你的對手說道?”
“我今天就要把這只猛獸打成野狗,跪在地上向我求饒。”鋒霸笑著說道,與其說是放狠話,倒不如說是給自己打氣。
觀眾們不由自主,異口同聲的“噓”了起來,顯然是不相信這話,而茍順還是一臉的淡定。
“好,那我們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是猛獸還是野狗,還是要在擂臺上面見真章,下面我宣布,這場要人期待的比賽,正式開始。”主持人說著,退到了擂臺的下面,透明的半球狀罩子落了下來。
比賽開始了,整個場館安靜了下來,觀眾們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的盯著擂臺上。
可是擂臺上的兩個人似乎更加安靜,只見鋒霸雙手握成拳頭,護在身前,而茍順則是直直的站著,雙手還自然的垂在身體的兩側。
茍順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心里明白,他這場比賽的目的是輸,而不是贏,他只希望對方出手,然后自己迎上去挨幾下,最后躺在地上認輸。
鋒霸之所以不出手,是他真的怕,雖然猛獸打的比賽不多,可是他在黑拳界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鋒霸看過他的錄像,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要不是后面的金主逼著他來,他打死也不會來的,可是他如果不來,就真的會被后面的金主打死。
金主說了,這場比賽,他只能輸,因為盤口是他們開的,買猛獸贏的人太多了,只有讓猛獸贏了,他們才能抽到更豐厚的手續費。
時間就像停止了一樣,就這樣過了五分鐘,觀眾席上漸漸的開始嘈雜起來。
主持人見狀,對著話筒說道:“大家靜一靜,俗話說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我相信此刻,他們已經在腦海中盤算著如何戰勝對手了,大家不要急,我相信大戰就要一觸即發了。”
然而,又過了二十分鐘,二人還是靜靜地對峙著,觀眾席上有的人打著哈欠,有的人已經開始罵娘了,畢竟這場比賽的門票被炒的那么高,大家花大價錢來,并不是看他倆大眼兒瞪小眼兒的。
主持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話筒說道:“喂,兩位拳手,請問你們是不是睡著了,你們再不出手的話,觀眾們可都要睡著了。”
然而,兩個人像是沒聽見一樣,還是一動不動。
漸漸的,觀眾席上有的人打起了盹兒,有的人則起身去上廁所,場館內開始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