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塔二樓,一家地中海菜餐廳。
阿爾及利亞北瀕地中海,沿海地區是地中海氣候,夏季干旱少雨,冬季寒冷多雨。適宜的氣候帶來豐富的物產,再加上地中海的產出,當地人的餐桌上有很多的選擇,形成獨特的地中海式餐飲。
自從品嘗過當地的幾個菜之后,陳零開始喜歡上了這種飲食方式。
坐在餐廳里,陳零選擇了經典的魚湯。這里的魚湯與國內的做法完全不一樣,更確切說應該是魚肉羹。
陳零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小老頭,特雷澤蓋馬戲團的老板塞納爾,他點了一份烤肉腸。
兩人此前唯一的交集,是塞納爾手下的迷魂五人組布陣對付陳零,結果被陳零反制,最后塞納爾不得不付出50萬美元的賠償。
50萬美元在陳零的賬上躺了好多天了,但是陳零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馬戲團的老板。上次雖然塞納爾動手在先,但那是拿錢辦事,而且事后的補償和態度都算到位,給陳零的印象不錯。當塞納爾打電話過來,邀請他道三葉塔這邊見面時,陳零爽快答應了。
按照塞納爾在電話里的說法,塞納爾要給陳零談一筆生意。陳零對生意不感興趣,不過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實力,多接觸一些有獨特技能的人沒有什么壞處。
“陳先生,您能夠來赴約,我非常榮幸。”塞納爾說道,“希望我今天選的餐館能符合您的口味。”
陳零笑道:“塞納爾先生有心了。這家餐館的景色很好,菜式是我喜歡的地中海菜,有我喜歡的魚湯……”
兩人就這樣東拉西扯地打開了話題,從地中海和撒哈拉對天氣的影響,聊到上等橄欖油浸泡無花果干的獨特作用,再到日照時間對當地葡萄甜度的影響。
但是,兩人都沒有提起所謂的生意。
陳零無所謂什么生意,而塞納爾似乎在玩弄著什么談話技巧,也不主動提起他電話里說過的生意。
一般來說,主動提起話題的人,在交流中會處于被動狀態。但是有個前提,就是提起話題的人真心關心這個話題。
陳零不關心,所以塞納爾的做法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等到菜上來的時候,塞納爾特意觀察陳零是否會不耐煩,結果發現陳零已經被眼前的魚湯吸引,正小口小口地品嘗著。
塞納爾壓下心中的欲望,切了一段肉腸塞進嘴里。
“陳先生,我忘記問您了,您喝酒嗎?我們國家的葡萄酒不錯的。“塞納爾咽下嘴里的肉腸,問道。
陳零搖搖頭:“我對喝酒沒有任何的欲望,只在某些社交場合略微喝一點。我的朋友里面有喜歡喝酒的,根據他們的觀點,阿爾及利亞的紅酒總統特釀很不錯。”
塞納爾喝了一口水,笑道:“您的朋友品位不錯。我們國家的氣候非常適合培植釀酒葡萄藤,總統特釀是我們國家最好的紅酒之一。您有機會也可以嘗嘗。”
兩人于是開始討論阿爾及利亞的氣候與法國葡萄酒產區氣候的異同。陳零對此不大了解,但是塞納爾卻說得頭頭是道。
陳零仔細聽著塞納爾侃侃而談,不時點頭,卻不知道塞納爾正腹誹不已。陳零甚至已經忘記了來這里是因為塞納爾說有生意要談,他已經把這個下午當作了一個放松休閑,和一位不是很熟的當地老頭閑聊。
塞納爾咽下最后一節已經冰冷的肉腸時,終于下定決心,要主動和陳零提起生意的事情。
他點了一杯咖啡,加了板塊糖,用勺子攪拌著。
“陳先生,您還記得我在電話里說的事情嗎?”
陳零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臉色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塞納爾先生,我已經把這個事情忘了,和您聊得太開心了!您說,您說……”
塞納爾被陳零的“演技”驚到了,年紀輕輕,不僅是一位高階技能者,而且這演技如此嫻熟,這種人太可怕。
“哈哈,我也是因為和陳先生聊得開心,差點忘了正事兒了。是這樣的,有一位在政府高層的朋友,準備放棄官職,競選議員;但是他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對他威脅很大。于是,他想找人讓這位對手消失一段時間,在選舉過后再回來,但是不能對這個人造成任何的傷害,也不能讓他知道是誰對他下手。他找上了我。”塞納爾說道。
陳零點點頭。迷魂陣用來抓人,確實再好不過了。
“但是,他的這個競爭對手非常謹慎,保全措施做得非常好,我們觀察了一段時間,沒有下手的機會。”塞納爾繼續說道,“后來,棍子推薦說,可以請您幫忙,因為您是高階技能者,技能覆蓋范圍更廣,這個任務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
陳零心里暗暗苦笑。自己的技能很好用,但是不歸自己管。系統不發出警報,陳零就用不了技能。
但是這個情形陳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想了想,說道:“塞納爾先生,我知道您的很多業務都和政治人物有關系。而我正好相反,我是外國人,不適宜卷入到任何的政治風波里面去,我本人也不想對政治發揮任何的影響。“
塞納爾聽到陳零拒絕了自己的建議,也不著急,吸了一口咖啡,說道:“陳先生,我并不知道您作為高階技能者,為什么要離開華國,來到我們國家。但是,我想不外乎是躲避某些事情或者某些人,對吧?”
“不是,我來阿爾及利亞不是為了躲避什么。”陳零說道。
塞納爾很驚訝:“哦?難道是出來游玩?可是您在公司上班呀……難道是為了錢?“
高階技能者絕不會為了錢發愁,絕不會因此而背井離鄉。
陳零笑了,說道:“我真沒想賺大錢,我只是想賺點錢而已。“
塞納爾心里想著“鬼才信“,嘴里卻說道:“對您來說,賺點錢太容易了。如果您接這個任務,報酬是20萬美元。您只要在目標的別墅圍墻外面發動技能,控制他走出別墅,上我們的車就可以了,前后不過十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20萬美元!
如果是在去沙漠之前,也許陳零會打破不影響政治的框框,接下這個任務——雖然他其實并沒有辦法完成這個任務。
但是,現在的陳零底氣十足,賺錢已經不再是他的事情了。更何況事情涉及政治。
“塞納爾先生,很抱歉,我沒法接下這個任務。不論是多少報酬,我都無法接下來。”陳零非常誠懇地說道。
陳零說的百分之百是實話,但是往往很多人不相信實話。
塞納爾就是不相信實話的人,說道:“陳先生,如果您覺得報酬不夠,我們可以再加,而且,可以讓您直接和我的朋友去談,這中間我不收取任何費用的。”
陳零當然是堅決地拒絕了:“對不起,不涉政是我的底線。”
塞納爾又堅持了一會兒,最后不得不放棄。
喝完咖啡,陳零心滿意足。這個下午,除了最后這個拒絕讓陳零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外,其他時間都讓陳零感覺輕松愉快。
“塞納爾先生,非常感謝您的邀請。我想我們可以保持聯系,也許以后我會有需要你們的地方。您馬戲團的幾位,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陳零最后說道。
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那個夜晚迷魂五人組的造型實在太奇特了。
塞納爾一臉失望,勉強笑道:“好的,希望有機會能為陳先生效勞!”
陳零起身出了餐廳,往停車場走去。
塞納爾站在原地,目送陳零走遠。
“他沒有發現我們,對吧,塞納爾?”一位廚師打扮的人出現在塞納爾身邊。
塞納爾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失望,眼睛閃動著狡黠的光芒:“沒有,他完全放松,毫無防備。”
廚師打扮的人笑道:“很好,這證明他并不是以前認為的那樣,有多個技能,能夠感應到周圍的情景。”
“應該不是。他只是迷魂技能高人一籌。”塞納爾說道。
廚師打扮的人招招手,廚房里走出五名軍警,都帶著武器。
“這幾位兄弟一直在廚房里,他沒有察覺絲毫。那些東方人可以放心大膽進行他們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