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穿著迷彩服,小心翼翼地在樹林里潛行。他的身后是四名龍利公司的精銳。
“在你前面五米,地上趴著兩個人,要抓活的。”耳麥里傳來陳零的聲音。
弗朗索瓦豎起兩根手指,往左右兩邊各指了一下。身后的四名精銳立刻左右分開,包抄過去。
弗朗索瓦抬起腳,在一棵猴面包樹上踹了兩腳,發出咚咚的聲響。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地上趴著的兩名武裝分子。他們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土路的情況,車隊遠遠過來的時候就被他們發現了。
按照頭領的要求,兩人在發現有追兵的位置后,立刻通過手持通訊系統匯報。頭領要求他們注意觀察,有沒有機會干掉那個東方人。
陳零在莫里斯家族亮了像,他的外形特征已經被頭領派的人掌握。兩名武裝分子對陳零動了殺心,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負責警戒的槍手四處散開,嚇得兩名武裝分子趴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動作。
弗朗索瓦故意弄出的聲音有點大,兩名武裝分子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沒有察覺到后面靠近的四人。
陳零不知道這兩名武裝分子是否參加了麗笙酒店的襲擊,吩咐賽杜安排人手,準備審問兩名頭領派的武裝分子。。
馬里通用法語,也有多種方言。讓本地人用方言去審問,有利于放松審問對象,效果會更好。
賽杜親自出馬了。
發現武裝分子的是族長陳零,動手抓人的是族長帶來的龍利精英,賽杜原來培養的一幫子手下似乎一無是處,只能做個簡單的警戒工作。賽杜感覺臉上無光。
現在機會來了,賽杜希望能夠發揮地頭蛇的優勢,找回點面子。
兩名武裝分子被押送到了賽杜跟前,賽杜還沒問話呢,就竹筒倒豆子般,干脆利落什么都說出來了。
頭領派多少人,帶著什么武器,有哪些外援,目的是什么……其中一個交代說自己口袋里有一張黑白打印的新族長照片。
不論是長老派還是頭領派,配備武器的大部分都是莫里斯家族的人,按照輩分,兩名武裝分子要稱呼賽杜太爺。
可惜,孫子們提供的信息沒有什么價值,賽杜的眼線早已經提供了更詳細的信息。
賽杜太爺不會客氣,各抽了兩人一巴掌:“閉嘴!我問話,你們回答!回答的好,有機會重回家族,以后老老實實做人;回答不好的,按照新族長的規矩,埋在猴面包樹下,當肥料。”
賽杜沒有亂說,陳零確實定了這么一個規矩,以及一個秘而不宣的前提。
所有參加麗笙酒店襲擊事件的人,幕后策劃人,會被剁成肉醬,埋在猴面包樹下面當肥料。
“是誰殺死了莫漢德?怎么殺的?”賽杜的問題很簡單,但是只有親自參與其中的人才能回答出來。
兩名武裝分子都搖搖頭:“太爺,我不知道,那天我沒有去麗笙酒店。”
“誰可以證明?”賽杜像警察一樣審問兩人。
“我小弟可以證明……”
“我隔壁的小叔叔可以證明……”
兩名武裝分子剛說完,長老派的兩名槍手主動站了出來,分別證明一人當時不在麗笙酒店現場。
賽杜感覺不妙。通過審問俘虜來得分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陳零聽了賽杜地匯報,感覺煩。
兩派的戰斗人員不是親朋就是好友,一路顛簸吃灰,跑樹林里來過家家嗎?
然而,弗朗索瓦等人是外來的,膚色也有區別,會不會被特別針對?
幸好剛才要求活捉兩人,不龍利的精銳已經被人暗暗記恨了。
想到這,陳零有點可憐賽杜,又有點兒愧疚。把梅婭殺了,是不是狠了點?
“賽杜長老,以后需要動手的事情,主要由家族成員來執行。我從龍利公司帶來的人,負責保護我,負責針對ODF公司的人。”陳零不得不改變策略。
原本有點氣餒的賽杜,又振作起來。
“但是,都要聽我指揮。擅自行動的,按照頭領派眼線處理。”
車隊繼續前進,路上又遇到了兩撥送上門來的武裝分子,都被活捉了。
比起弗朗索瓦帶隊的行動,莫里斯家族成員在樹林里就像捉迷藏,又像到野外度假,一片熱鬧景象。
弗朗索瓦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感覺匪夷所思。
“陳先生,這幫人太夸張了吧?您不管一管嗎?”弗朗索瓦找陳零投訴。
陳零也是哭笑不得:“能把人抓住就好。一般是打死容易,活捉很難,這邊反過來了,打死很難,活捉容易。”
這一路上抓了八名武裝分子,都沒有參與麗笙酒店的行動。陳零下令把他們拘押起來,控制在卡車的車斗里。
當車隊行進了一段時間后,陳零聽到后面傳來了整齊的歌聲,還有鼓聲。
車斗里站了十幾個人,有節奏地敲打著卡車斗木頭護欄。八名武裝分子已經被松了綁,高聲歌唱。
長老派的一些槍手放棄坐車廂的福利,爬上行駛著的卡車,加入派對。
“賽杜,他們唱的什么歌?”
“族長,他們慶祝久別重逢……”
陳零似笑非笑,問道:“如果抓到了頭領,你打算怎么對他?”
“按照家族規矩處置。頭領是首惡,他必須被嚴肅處理,剁成肉醬,埋到猴面包樹下面!”賽杜說得斬釘截鐵。
“按照輩分,他怎么稱呼你?”
賽杜板著指頭算了一會兒,說道:“呃……我和他之間沒有直接的輩分,按照兩家的關系換算起來,我要喊他爺爺……”
陳零把放在一邊的金色帽子拿了過來,在手里翻來翻去,說道:“賽杜長老,我作為族長,希望你說到做到。頭領、參加麗笙酒店襲擊的所有人、背后負責策劃的ODF公司的人,必須死!”
賽杜面露遲疑,問道:“族長,這……這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猴面包樹個頭大,數量多,再多的肥料都不夠用。”
“可是,族長……”賽杜還要說什么,被陳零打斷了。
“賽杜!梅婭的教訓,還不夠嗎?”
賽杜頹然,閉眼低頭。
“族長,您說得對,按您說的辦……”
陳零拍拍賽杜地肩膀,說道:“你為家族的存續,斗爭了這么多年,一直看不到希望。現在我來了,家族必將恢復榮光!”
“賽杜,我問你一個問題。時代已經變了,土地的經營方式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而且,單靠土地的直接產出,恐怕不夠支撐整個家族的開支了。身為族長,我想知道你原來有什么打算嗎?”
談到未來,賽杜精神略微好了一些,說道:“族長,我有過打算,可是因為兩派之間爭斗,一直實現不了。”
陳零原本只是想轉移一下賽杜的注意力,沒想到他真有打算:“很快就不會有兩派了,家族統一。把你的打算說來聽聽。”
“族長,我們家族在輝煌的時期,并不是靠土地生存的,而是靠穿越撒哈拉沙漠的貿易。行商才是我們家族的傳統,我曾經打算要恢復商貿路線。”
“可是,現在撒哈拉的貿易以及沒落到可以忽略不計了,就算占據全部份額,也是少得可憐。”
賽杜搖搖頭:“不走撒哈拉沙漠了,那是過去時。我曾經花錢請專業的咨詢公司做了研究,我們走另外一條路線,直通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