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三字一出口,米娜的眼里流光溢彩,似乎她在為不舒服的丈夫感到開心。
空姐內心一緊。空乘人員最害怕在飛機上遇到不舒服的乘客了。
“請問他怎么啦?”
“他……呃,感覺胸口悶,想吐。”米娜隨口編了一個癥狀。
空姐心想這不就是暈機嗎?
“請先回到座位上,等過了湍流區,我們會幫他檢查,或者呼叫乘客里面是否有醫生可以幫忙。”空姐說道,“請出來吧。”
米娜又轉過身,看向陳零,赫然發現陳零臉上每一個能耷拉下來的部位都耷拉著,沒精打采,只有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似乎在盡力控制想吐的欲望。
“沒事吧?”米娜擔心地問道。你入戲,我也要入戲。
陳零不說話,輕輕搖頭。
“好了,請你們盡快回到座位上。”空姐催促道。
米娜拉著陳零的雙手,倒退著出了衛生間,朝座位走去。
就在此時,飛機上下劇烈顛簸,米娜站立不穩,咚的一聲撞在了走道墻上。
陳零顧不得演戲,雙臂環抱米娜,兩步走回到座位上,系上了安全帶。
兩人都松了口氣,相視而笑。
陳零正要說話,卻又看見剛才那位空姐在對面的專座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米娜朝空姐微微一笑,轉頭馬上進入了妻子的角色,“親愛的,我額頭撞疼了,幫我看看,有沒有破皮。”
陳零無奈,只好繼續扮演丈夫的角色,撥開米娜額頭的頭發,仔細察看。
“沒破皮,有點兒發紅。疼吧?”
“嗯,疼。”
“我幫你吹吹。”陳零雙手捧住米娜的腦袋,鼓起嘴巴給米娜額頭吹氣止疼。
氣流吹氣發絲,又慢慢落下,米娜感覺有點兒癢癢,瞇著眼睛享受,偷偷看向空姐。
那位空姐已經不再關注他們了。
飛機又是一陣顛簸,乘客們在座位上晃動。
陳零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印在了米娜發紅的額頭上!
陳零愣住了,喃喃說道:“不是我,是飛機……”
米娜仰起臉,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說道:“親愛的,再親一下。”
陳零蜻蜓點水般,在米娜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米娜心滿意足,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腦袋慢慢歪到陳零肩膀上。她要好好把握剩下的飛行時間,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等下了飛機,陳零肯定不會承認這個“夫妻關系”的。
……
飛機在阿爾及爾布梅丁機場降落停穩,乘客們紛紛起身。
商務艙旅客先下飛機。
弗朗索瓦和比爾在經濟艙的走道上,遠遠看到米娜臉上的喜色。她開心地朝空姐說了幾句話,然后牽著陳零的手出了艙門。
弗朗索瓦說道:“比爾,我們這么做這是好還是不好?”
比爾猥瑣地笑了,說道:“陳先生肯定會感謝我們的。”
“不一定!”弗朗索瓦搖頭道,“莫莉那邊,應該沒什么問題,但是不要忘記你保護的那位胡女士。你應該看得出來,陳先生對胡女士很不一樣。”
比爾無所謂,說道:“別擔心,陳先生和胡女士只是朋友。”
“不像普通朋友,不然不會這樣子保護她。”
比爾說道:“這是兩回事。一個是重視朋友的安全,一個是男女之間的親密關系,不一樣的。也許,胡女士有什么特別的身份,我們不清楚而已。”
“他們都華國人,我聽說華國人比較含蓄。”弗朗索瓦說道。
比爾還是不信,說道:“那也太含蓄了。不論是在賓館,還是在機場,陳先生和胡女士沒有過任何擁抱、親吻的行為,只有在機場告別的那一刻,他們擁抱了一下,這是必須的禮儀。如果我送你坐飛機,我也會和你擁抱的,不是嗎?”
弗朗索瓦聳聳肩:“好吧,也許你是對的,我就不瞎擔心了。”
“不,弗朗索瓦,哪怕我是錯的,這種事情也不需要我們來擔心。陳先生自己會搞定一切!”比爾表情夸張地說道。
……
……
德胡切親自到機場接機。
他脖子里掛著特別通行證,站在機場入口。不是出發的入口,而是國際航班的乘客下了飛機進航站樓的入口。
他看到人群中的陳零了,身邊一位漂亮的女子挽著陳零的胳膊,兩人就像一對夫妻一樣走來。
德胡切有點愣神。他是知道米娜的,也知道陳零和米娜之間沒有那層關系,怎么去了馬里一趟,兩人關系親密到這程度了?
“陳先生!”他喊道。
陳零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德胡切……”兩人擁抱了一下。
陳零介紹道:“這是我的……她叫米娜……”
“認識的,我見過她的,您一定是忘記了!是吧,米娜?”德胡切朝米娜笑道。
米娜主動上來,和德胡切行貼面禮。
德胡切悄悄問道:“你和陳先生是……”
“我們去馬里開了龍利安保的分公司。”米娜笑道,“非常順利,已經有了客戶了。”
德胡切內心感嘆陳先生每次在機場都有美女陪著,而且都非常體貼,不由得說道:“陳先生,恭喜您!我真是羨慕您,羨慕您的……,呃……,羨慕您的公司國際化了!”
陳零笑道:“談不上國際化,只能說是區域化吧。今天怎么親自來啦?不用那么麻煩的,派個司機來就可以了。”
德胡切認真地說道:“我必須來,不然老頭子會罵死我的。我特地辦理了這個特別通行證,可以協助你們快速入境。你們有托運行李吧?”
……
德胡切所言不虛,陳零四人入境直接走了綠色通道,非常快捷。
弗朗索瓦悄悄問米娜:“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米娜臉上不解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弗朗索瓦暗暗指了指陳零:“你和陳先生,怎么樣?”
米娜臉紅了紅,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弗朗索瓦挑眉笑了:“我和比爾都看見了,你們手牽手……”
米娜嘆了口氣,沉默不語。從飛機上衛生間出來,直到剛才見到德胡切,是米娜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在飛機上,米娜恨不得飛機一直飛下去,不要降落;隨著飛機的下降,米娜的心情就像飛機的海拔高度一樣不斷下降。
“唉,謝謝你們。是你安排的座位吧?”米娜嘆口氣說道。
“不用謝我,都是老賽杜的主意。怎么,陳先生他……”弗朗索瓦說道。
“不,我在飛機上很開心。”米娜說道,“只是,他不愿意接受我。我能感覺出來,他內心不愿意接受我。”
弗朗索瓦連忙給米娜打氣:“他能牽你的手,下次就能更進一步,不要放棄!”
米娜有點灰心,說道:“他內心喜歡胡曉曉女士,我知道的。”
弗朗索瓦笑道:“你說的對,他只是內心喜歡,但是沒有說出來。比爾說,陳先生和胡曉曉女士沒有任何的親密行為的。我告訴你,我最近在學習華國文化,看到了他們有一句俗語,送給你。”
“什么俗語?”
“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墻腳挖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