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代理人緊盯著阿諾。最近有一條驚人的消息在小圈子里悄悄流傳。
爭斗無數年的各個部落祭司、長老們聯合在一起,各自拿出自家的一部分林地,湊成50萬公頃,給了一位外來的“神人”。
這是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據說那位外來的神人舉手投足就有驚天偉力,但是非常低調,無意中被原始森林里的居民給得罪了,神人大怒,懲罰了他們,幾十人自覺走進伊文多河,被河馬、鱷魚嚼成爛肉。
更有俾格米人的長老吐血而死,在各部落之間縱橫捭闔的黑衣老太下落不明,只留一件黑色血衣在岸上。
一批來自原宗主國們的白人也在這次實踐中失去了蹤影,據說一樣被伊文多河水帶走了。
這個驚人的消息傳播范圍很小,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代理人確信,遠在乍得的阿諾不可能是在到了加蓬才聽到這個消息,而是有備而來。
阿諾收回手掌,仔細感受赤道上雨水的細膩潤滑,并不著急回答代理人的問題。
“阿諾,我們道上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各自的部落,否則永無寧日。你這個外來人,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吧?”代理人口氣平淡,卻是暗藏玄機,威脅的意味更濃了。
黑非洲大地上雖然建立起幾十個國家,然而部落和族群的影響根深蒂固,一個個政府高官,社會名流,巨賈富商,很有可能會在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老頭小老太面前低眉順眼,恭恭敬敬。
白道上混的人是這樣,黑道上混的就更是如此了。因為,一言不合要開打,最可靠的就是同一個部落里一起出來的弟兄們了。
所以,每一個黑道的大佬們為了手下的子弟兵沒有后顧之憂,都會承諾全力保護自己出身的部落。誰身后沒有一個乃至多個部落呢?多年以來,就逐漸形成了一種類似于禍不及妻兒的規矩,黑道上的恩怨不得牽扯到身后的部落。
然而,像阿諾這種外來戶,就沒有這種后顧之憂,大不了一走了之。也正因為這樣,土著黑道大佬們一直非常警惕這種外來戶,如果阿諾觸犯了大佬們的共同的底線,大佬們真有可能暫時放下江湖恩怨,一致對外。
真要出現那種情況,不要說阿諾,即使是陳零恐怕也會退避三舍。
阿諾重新坐下,在虎視眈眈的一群年輕人中間,又喝了兩口啤酒,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情報是不是太閉塞了?我來自美國,但是我在乍得妻妾成群,子女眾多,不是部落勝似部落……”
代理人冷哼了一聲,表情卻有所緩和。
阿諾指了一圈周圍的年輕人,說道:“你讓他們退下。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對他們沒好處。”
為首的年輕人上前一步,眼露兇光。
阿諾毫無所覺,手指輕輕撥弄啤酒瓶上的冷凝水。
代理人擺擺手,示意小伙子們先退下,重新坐在了阿諾的對面,說道:“不要被我發現你在虛張聲勢。”
阿諾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的客戶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你自己肯定不知道……”
“不要提我的客戶。”搭理人打斷他。
“客戶?呵呵,你聽我說完,就不會在認為他是你客戶了。”阿諾臉色一整,說道,“你發布的懸賞對象,曾經是加蓬內政部的通緝對象……”
“這個我知道!”
“可是你不知
道他就是那位50萬公頃林地的主人!”阿諾說完,看到代理人臉色劇變,不由得暗自驚訝。
50萬公頃林地的來龍去脈阿諾并不清楚,只知道這是加蓬人聯合起來送給陳零的。弗朗索瓦告訴他,只要找到那個發布懸賞信息的人,然后告訴他陳零是林地的主人,很大概率就可以拿到真正懸賞陳零的幕后主使的信息。
代理人面色凝重:“你有什么證據?”
“我給你證據,你信嗎?”阿諾笑道,“何不回去打聽打聽?”
誰主張誰舉證,可是阿諾根本沒有證據,只好反過來讓代理人自己去打聽。偏偏代理人不得不吃他這一套,因為代理人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陳零如果真的是50萬林地的主人,那葛耿可就把代理人坑慘了!
代理人不敢怠慢,說道:“你稍等。”立刻出了酒吧。
阿諾暗自好奇,事后一定要找弗朗索瓦或者比爾問清楚這背后的情況。50萬公頃的林地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阿諾很清楚這個;但是在黑道上不是誰的財富多誰就是老大,不然世界首富到哪兒都是黑道老大了。
多瑙河是歐洲第二大河,蜿蜒流經10個歐洲國家,孕育了歐洲的燦爛文化,一曲《藍色多瑙河》傳揚天下。
夏日的多瑙河畔景色優美,某處曲徑通幽莊園坐落在河灣邊上,把東方的園林放到了西方文化的發源地,別具一格。
河邊草地的遮陽傘下面,一位白人女子帶著墨鏡,在躺椅上愜意享受河風。
“夏洛特!”遠處走來一位婀娜的東方女子,手里提溜這一臺筆記本電腦。
她小跑著到了遮陽傘下,略微有點氣喘。
“雅,你拿電腦過來做什么?”夏洛特懶洋洋地,躺著一動不動。
劉雅把夏洛特往旁邊推了推,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把電腦放在膝蓋上打開,說道:“看一下這顆鉆石。”
“不看,我在養病呢。”夏洛特依然躺著,不想起身。
劉雅略微側身,輕輕捏住夏洛特的臉蛋:“彈性十足,完全恢復,養什么病?快起來……”
夏洛特中了馬爾堡病毒,一度生命垂危,被陳零救下后,由劉雅陪著回到歐洲修養,如今已經完全康復。
“我養的是心病。”夏洛特還是不想動。
劉雅笑道:“這顆鉆石就是治你心病的。你看一下,是不是陳零的那顆。”
夏洛特終于略微抬起了腦袋,問道:“他好多鉆石,我可記不全。”
“粉色的。”
夏洛特一骨碌爬起來,說道:“粉色的就一顆,我記得很清楚。我看看……”
劉雅的電腦上展示的是一顆粉色鉆石的多張特寫照片,非常清晰。
“這就是陳零的那一顆鉆石。”夏洛特很肯定地說道,“怎么,他給你了?”
劉雅搖頭,鼠標點出下一張照片,是粉色鉆石的切割設計圖。
“零哥讓你加工他的鉆石了?”夏洛特又問道。
劉雅說道:“是的,加工這顆粉鉆。但不是陳零提出來的,是一個女人。”
“哦……”夏洛特明白了,劉雅愿意頂著太陽跑到外面來給自己看照片,不是因為鉆石,而是因為這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