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劉雅不明白,說道,“夏洛特又吐了,我幫她擦擦。”
陳零神有點兒慌亂,說道:“夏洛特可能了得了傳染很強的疾病,而且可能是致命的疾病。”
劉雅嚇了一跳,說道:“這……你怎么知道的?醫生說的嗎?”
“不是。預防萬一,你先出去!”陳零把劉雅推出了病房,“這里我來處理。你告訴醫生,夏洛特可能得了傳染很強、致命很高的疾病,請他趕緊想辦法。”
劉雅糊里糊涂出了病房,乖乖去通知一聲。
陳零回頭看到還在工作的護士,皺起眉頭。護士戴著帽子,穿著醫護人員工作服,此外毫無防護,這樣近距離接觸夏洛特和她的嘔吐物,會不會被傳染上呢?
“護士,你必須做好防護,再來照顧病人。”陳零提醒道。
護士朝陳零笑笑,說道:“別擔心,很快就好了。”
“如果病人得了傳染病……”
“傳染病?醫生說可能是傷寒,傷寒的傳染不強。”
“還沒有確診,萬一是別的病種呢?”
護士忙好了手頭的工作,站直了腰,說道:“塞拉利昂最厲害的傳染病是埃博拉病毒病,聽說過吧?我照顧過得了埃博拉病毒的病人,可是我還活得很好。”
埃博拉?!陳零真被嚇到了,呆立當場。
兇名赫赫的埃博拉病毒病是世界上最致命的傳染病,平均病死率高達50,最高的達到90!
也就是100個人得病,90個人死翹翹!
“你還好吧?”護士看到陳零神不對,關心地問道。
陳零看著眼前曾經和埃博拉病毒戰斗過的護士,略微心安,吞了口唾沫,問道:“塞拉利昂有埃博拉病毒嗎?”
埃博拉病毒病是在1976年同時暴發的兩起疫中首次出現的,一起在南蘇丹恩扎拉,另一起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揚布庫。后者發生在位于埃博拉河附近的一處村莊,該病由此得名。
護士笑道:“有啊,森林一直有這個病毒,隨時可能被爆發。盡量不要去接觸不安全的野生動物,不要吃野味,還有,不要參加傳統葬禮的那種儀式!”
“什么儀式?”陳零不解。
“那種觸摸死者尸體的儀式。哀悼者在安葬儀式上與死者尸體直接接觸,也可能有助于埃博拉的傳播。”護士解釋道。
陳零感覺一陣惡心。
科學家認為大蝙蝠科果蝠是埃博拉病毒的自然宿主。埃博拉是通過密切接觸到感染動物的血液、分泌物、器官或其他體液而傳到人,比如在帶雨林中發現的患病或者死亡黑猩猩、大猩猩、果蝠、猴子、森林羚羊和豪豬。
埃博拉病毒隨后通過人際間傳播加以蔓延,方式是通過破損皮膚或粘膜直接接觸埃博拉患者或死者的血液或體液,或者接觸受到埃博拉患者的體液或埃博拉死者的尸體污染的物品。
當埃博拉疫發生時,時常發生醫護人員在治療埃博拉病毒病疑似或者確診病人時獲得感染的況。這是在沒有嚴格遵守感染控制預防措施的況下與病人密切接觸造成的。
陳零問道:“護士,那么你當時做了防護嗎?”
“隨時戴手,戴口罩,就這樣。”護士輕描淡寫地說道。
“埃博拉病毒病是什么癥狀?”
“這位先生,我們這里的很多疾病都是差不多的癥狀。發、疲勞、肌疼痛、頭痛、咽喉痛、嘔吐……”
這些癥狀,夏洛特一個不拉。陳零滿頭是汗,問道:“怎么確診?”
“埃博拉病毒病與瘧疾、傷寒、腦膜炎等其它傳染病的臨鑒別比較難,因為癥狀類似。那時候我們用一種快速抗原檢測方法進行篩查,現在聽說有現金的自動核酸測試,又快又準確。”
“我們這醫院能檢測嗎?”陳零急切地問道。
護士雙手一攤,說道:“現在沒有埃博拉疫,沒有準備這種東西。”
強大的邏輯!
“萬一夏洛特得的是埃博拉病毒病呢?”
“呃……您得去問醫生,我只是護士。”
就在這時,劉雅已經拉著頭發花白的醫生過來了,陳零趕緊出了病房門,不讓他們進入。
“陳先生,您為什么認為夏洛特女士得了傳染致命疾病?”醫生問道。
陳零是醫療門外漢,拿不出證據;他也不能以系統為證據,那更是匪夷所思,沒人會信。
“會不會是埃博拉病毒病?請給她檢測一下。”陳零拿不出證據,直接要求檢測。
醫生搖搖頭:“我已經了解了你們最近幾天的活動況,感染埃博拉病毒病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說實話,我們沒有準備埃博拉病毒病檢測工具。”
“你們是塞拉利昂最好的醫院,為什么沒有準備?”陳零不滿道。
“因為,埃博拉病毒病雖然傳染強,病死率高,但是在我們這里并不常見,上一次爆發還是十幾年的事了。”醫生向陳零解釋,安慰道,“您放心,我會安排塞拉利昂最好的醫療條件,盡最大的努力,夏洛特女士很快會康復的。”
系統預警還在,陳零當然不能放心!
劉雅看向病房內的夏洛特,臉蛋皺成一團。
“零哥,塞拉利昂太落后了,最好的醫院也不過這樣子,什么都沒有。夏洛特不能耽誤了!”
弗朗索瓦比較冷靜,說道:“陳先生,如果夏洛特得了傳染病,為什么就她一個人得了呢?我們都沒被傳染,那些富拉尼人也沒有得病,這個很難解釋得通。”
“不是沒有被傳染,而是還沒有被傳染上!”陳零說道,“對了,你通知一下貝蒂斯,讓她注意她的族人,是不是有類似的癥狀。”
頭發花白的醫生說道:“富拉尼人所在的科諾區,過去沒有出現過埃博拉病毒病疫。陳先生,我還是那句話,您別擔心,我給夏洛特女士用藥,緩解她的癥狀,讓她不會那么難受。”
陳零無奈,只好點點頭,說道:“可以安排會診嗎?”
“病需要的話,我會安排會診。”醫生有自己的判斷。他還是認為夏洛特得的很可能就是傷寒,找同行來會診這種常見病,那豈不是被人笑話。
“好,我找邁克醫生,請他做點準備。”陳零說道。
劉雅又說道:“零哥,我們送夏洛特去歐洲吧?”
弗朗索瓦表示反對,說道:“在換國家之前,我們必須選好接收夏洛特的醫療機構。歐洲的醫療條件好很多,但是對非洲的疾病不一定有優勢,因為他們的醫生幾乎接觸不到這些疾病,沒有經驗,也沒有藥物。”
陳零認可弗朗索瓦的說法。比如在國內,很多醫生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瘧疾病人,很多醫院幾十年沒有接收過瘧疾病人,也沒有儲備相應的藥品,往往把瘧疾病人當作普通的感冒病人治療,結果耽誤了時機。
“有一種醫生,是在歐洲接受的醫學教育,在歐洲成為了醫生,然后來到非洲從醫,甚至專門研究某種疾病。這種醫生往往熟悉兩邊的況,他們的治療效果最好。”弗朗索瓦補充道。
陳零略微思索,說道:“我不是醫生,但是我確定夏洛特得了傳染很強的高致命疾病……”
弗朗索瓦和劉雅都點點頭。他們不需要陳零的證據,只需要相信陳零說的話。
“……所以,我們必須再次轉院。弗朗索瓦,你去聯系飛機,我負責聯系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