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達一號和二號大樓是市中心地標性的建筑,金色的玻璃幕墻反射夕陽最后的光彩,灑在周邊的建筑物上,有人厭惡,有人喜歡。
據說,是續景華一意孤行,要求把大樓設計成這種樣子的,目的就是要在市中心增加一個小太陽,以這種方式宣示自己在羅安達乃至整個安哥拉的地位。
此刻,曾經意氣風發的續景華頹然呆坐在狼藉的沙發上,眼神悲涼地看著一臉漠然的婉君。
陳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跟前,打量著這座正在高速發展的城市。羅安達一號、二號的周圍,有五六處正在建設中的大樓,想來這一片很快會成為一個現代意義上的CBD,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CIF的輝煌也許會繼續保持下去,但是光芒會被遮掩。太奪目了,也許不一定是好事兒。
只是,續景華自己會如何,陳零看不出來。他愿意放過婉君,是否已經心灰意冷了呢?
“陳先生。”續景華不知何時站在了陳零身后。
陳零轉過身來,正好看夕陽最后一縷光輝在續景華臉上閃過。
“我不會放過婉君的。”陳零說道,“她兩次想殺我。放了她,我對得起自己嗎?”
續景華無言以對,到嘴的話說不出來了。
陳零繼續說道:“她幫你打理日常事務,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了……當斷則斷,這方面你比我更清楚才對!”
續景華眼神黯淡,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婉君,說道:“她一直是這樣子的。”
“她一直在給你戴綠帽子!”陳零開始可憐續景華了。這是小時候收到了什么樣的心靈創傷,才能夠忍受這種奇恥大辱?
“續老板,我還要提醒你,你不是一個人。如果婉君在外面胡說八道,米蘭達和她的父親,還有你的其他朋友們,沒人會放過她的!與其讓她死在別人手里,不如你來處置她。”陳零仍舊是想勸說續景華。
續景華在安哥拉的地位,不是誰都能取代的。他作為華國人,只要他在安哥拉好好活著,對于華國的企業和個人在安哥拉,乃至周邊國家的發展都有好處。
包括陳零自己,可以很輕易的拿到洛比托港口項目。
陳零并不想因為如何處置婉君的問題,在他和續景華之間造成太大的裂痕。
這個婉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讓續景華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婉君,他和續景華之間的關系很好處理。
續景華仍舊沉默不語。
陳零失笑道:“續老板何必如此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等歹毒的女人今日如果不死,我陳零上天入地,也會把她揪出來碎尸萬段!我的要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看著辦。告辭!”
“陳先生!”續景華眼看著陳零走到了門邊,終于說話了,“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陳零不給續景華任何的余地。
弗朗索瓦接到阿諾的反饋,知道了出錢懸賞追殺陳零和柳德米拉的是印度人葛耿,不由得感到好笑。
這個懂得借助黑道的力量來鏟除異己的印度人,卻不知道印度黑道生意的紅火。
南亞次大陸養育了十幾億人口,不堪重負,人們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且價格低廉,比非洲還便宜。
但是,葛耿的代理人并不清楚是誰在短時間內找到了陳零的位置。據他說,在發布懸賞令后沒多長時間,葛耿就告訴他陳零正在布拉柴維爾參加大湖地區首腦峰會活動,而且給出了具體的酒店和房號。
這一點讓弗朗索瓦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非常清楚,當時就這么幾個人從加蓬入境剛果布,都是絕對不會透露信息的人。那么,是誰的情報網絡效率那么高呢?
阿諾分析,葛耿肯定是同時調動了兩方面的力量,除了找代理人發布懸賞追殺令,肯定另外找專業的情報機構尋找陳零。
阿諾建議:“活捉葛耿,撬開他的嘴巴。”
弗朗索瓦不敢輕舉妄動,此事必須和陳零匯報商量。
陳零感到頗為驚訝。葛耿何以至此,愿意出那么大的代價殺掉自己和柳德米拉?
“陳先生,我認為這個葛耿不簡單。”弗朗索瓦說道,“一個跨國公司的國家負責人,不僅和黑道有密切的聯系,而且與某個專業情報機構有聯系,這太不尋常了。”
陳零認為弗朗索瓦的說法有道理,問道:“有調查其它消息嗎?”
弗朗索瓦說道:“我們初步了解了葛根的情況。他所在的奧朗集團是新加坡的上市公司,其信息基本上都是可以公開查詢到的,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我讓阿諾在加蓬再了解一段時間,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陳零同意了弗朗索瓦的做法,說道:“我們一定要搞清楚為什么葛耿要這么做,最好能找到和他合作的情報機構。”
高效運行的情報機構是非常重要的基礎設施,不是個人或者企業維持的,肯定有國家的力量在后面支撐。
陳零不清楚與葛耿合作的是哪一家,也不清楚是情報機構代表的國家意志,還是機構里的個別人所為。
“這件事情委托給阿諾去處理,我們不直接出面。”陳零說道,“阿諾就是我們前面的一道防火墻。”
弗朗索瓦立刻領會了陳零的意思,這是要謹慎行事了。
“柳德米拉的保護工作,要明暗結合,直到這件事情完全結束。”陳零又吩咐道。這次柳德米拉被卷進來了,是陳零這一方最薄弱的環節,陳零必須特別重視。
柳德米拉已經返回俄羅斯,過一段時間就會去迪拜上班,協助處理礦業方面的事情。她的起點很高,因為她參與的唐克里里鐵礦、貝林加鐵礦都是世界級的大鐵礦,還有姆巴拉姆鐵礦的事情,她肯定還會牽涉其中。
關于鐵礦的事情,陳零還在頭疼,因為沒有找到一個領頭的人。柳德米拉暫時沒有能力承擔起這個重任。
弗朗索瓦的一個問題,讓陳零更頭疼了。
“陳先生,我們什么時候派人去加蓬,接管林地?”弗朗索瓦提出的這個問題,時間上也很迫切。
50萬公頃的林地,怎么管理,怎么開發,需要投入什么,陳零完全是一摸黑。而且林地和貝林加鐵礦有牽連,處理好了有助于未來的鐵礦開發;處理不好,即使有部族的長老們支持,也可能會造成輿論上的困境。
陳零沒法回答弗朗索瓦的問題,只好說道:“人手不夠,暫時沒法派人。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弗朗索瓦笑道:“我們要成立特別保護基金,我想盡快弄起來……不過,我認為先派幾個人,把林地接管下來,暫時不要開發,因為有葛耿這個隱患在。”
葛耿的事情不得出個結果,加蓬的林地開發、鐵礦開采都暫時不能大規模進行。陳零突然體會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話的含義。
當初他陳零和柳德米拉在加蓬毫無牽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葛耿做事情則顧慮重重;如今因為有了林地,有了開發貝林加鐵礦的希望,陳零做事情顧慮重重,葛耿則一走了之。
陳零想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說道:“葛耿的事情涉及情報機構,叫莫莉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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