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聽不到旁邊的動靜,那女子余光一瞟,
“亞索死了?”
“怎么可能?”
似乎是見到了亞索被安道爾子爵麾下的騎士斬首,那女子面色一驚,心神動蕩,手中的鈴鐺聲停頓了那么一剎那。
就這么一個剎那,安道爾子爵眼中恢復片刻清明,抓住機會,動作極快,腳步上前猛沖雙手張開就是一個橫抱,直接將那女子摟入懷中,手臂環握住她的腰部。
安道爾子爵那雙有力的臂膀瞬間化為了一道鐵箍,牢牢地將那女子困在自己身邊,逐漸縮緊,口中喘著粗氣,顯然是想把她就這么勒死在懷中。
一力降十惠!
那女子面色逐漸漲紅,雙目充血,呼吸之間斷斷續續,變得更為急促。手腕搖動,她手中的血色鈴鐺再次響起,試圖再次影響安道爾子爵的神智,不過這一次卻是這女子失算了,安道爾子爵卻是早有準備,放棄其他動作,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依舊將自己的手臂繼續縮攏,受她的影響顯然極為有限。
片刻間,
那女子的腰間便被捏得咯吱所響,各塊骨骼之間不堪重負。使勁掙扎,雙手緊握住安道爾子爵的臂膀,竭力想把它搬開,但于事無補,反倒是安道爾子爵的力量越來越大,似乎不要多久她便會被他從中間直接捏斷一般,整個人像一個被擠壓的面團,五臟六腑都在往著兩旁涌動,五官逐漸溢出了鮮血,四肢也脹大了不少,仿佛就要命不久矣。
“真是一個廢物!”
那女子嘴中勉強吐出一句話,不知是說亞索,還是想挑釁安道爾子爵,以此爭取逃脫的機會。
自知自己再不動作,恐怕就要被安道爾子爵直接扭斷腰肢,
那女子眼中浮現一絲狠色,
只見她眼中的桃紅色此刻已然一半轉變成了紫色,雙目緊緊盯住安道爾子爵散發著紅光的眼睛。安道爾子爵想要偏移視線卻是遲了半步,腦袋一瞬間有些渾沌,原本緩緩合攏的兩臂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空檔,在那女子的影響下,哪怕安道爾子爵只做加重這一個動作,可還是出現了偏差。
被那女子抓住機會,一腳踹中安道爾子爵的腹部,借力,整個身子從安道爾子爵的鐵手之間躍了出來,輕輕著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麻煩了!藥效逐漸消失,魅心法起不到該有的效果了!”
見著剛剛自己鈴鐺聲沒有了之前那般明顯的效果,那女子自然明白。
可這時,前后兩邊都有著腳步聲傳來,身前是安道爾子爵,余光間已然看到秦富貴的身形朝著她的身后飛躍趕來,似乎便要形成夾擊之勢。
本來一個安道爾子爵便已然難以對付,再加上一個麾下能斬殺掉亞索的騎士......
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個困境,在此刻似乎化為了死境!
“這一次任務真是虧大了!”
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隊友亞索死了,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如果此刻放棄,以后安道爾子爵行事想必更加謹慎,不可能找到比今天更好的機會,再加上任務時間已然不多,更不可能再次慢慢謀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埋頭硬上!
“如此的話,只能動用那件東西了......”
“不過使用過后,即使完成這一次主線任務,可下一次任務,恐怕就難了!”
“但按照常規而言,下一次任務應該會簡單許多才是......”
那女子喃喃自語,臉上浮現一絲猶豫之色,顯然那一道底牌不是簡單貨色,哪怕這女子到了這等境地還在思索。
“不管如何,現在才最重要!沒命!什么底牌都是空談!”
最后顯然做出決定,
從胸口間掏出了一顆散發著濃郁血腥味的,如同骷髏頭形狀的血色丹丸。
“碎髓丹。”
以永久降低自身境界達成爆發效果而研發出的一類丹藥,即使是主宰那的兌換價格,也極為不菲,是她前兩次任務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來的保命底牌,沒想到,剛兌換到手,便到了動用它的機會。
猛然塞進自己嘴中,手中鈴鐺聲音不斷,試圖能稍微阻止安道爾子爵的行動,臉部浮現明顯的青色經脈,在不斷鼓動,挪移,渾身的氣勢猛然增長。
那女子感受著自己渾身充沛的力量,只感覺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力,如果與之前相比,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可以說是成倍的增長。
與此同時,
“安道爾子爵大人,我來助你!”
秦富貴哪怕傷勢不輕,口中依舊大喊,身影已然從遠處飛躍而來,手持焰霜刀,一副誓死如歸,為主效死的神色,不過身形卻是在外頭徘徊,沒有準備進入他們兩者的戰圈。
這兩人強得不可思議,他要想如同之前一般直接干預,恐怕最先死的就是自己,秦富貴自覺他還沒那般找死的想法。
只能讓他們兩者相互殘殺,他坐收漁翁之利,方才有完成任務回歸的機會。
秦富貴很明白自己的思路和計劃。
可計劃并不如變化,
他不加入戰圈并不代表別人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富貴解決掉了亞索的緣故,
那女子偏頭一看,直接起身,身影移動如同幻影,在秦富貴眼中明顯是放棄了安道爾子爵,朝著自己的方向趕來。
秦富貴臉色愕然,腳步頓然一停,往后撤步,三步趕蟬的身法,已然運轉到了極致。
可自己耳邊不知何時浮現一陣鈴聲,那女子將這道秘法用在了他身上,猛然之間,瞬間感覺頭暈眼花,渾身氣血有點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混混沌沌之間,一股磅礴的力量直接從自己的胸膛間涌來,隨后只感覺自己身軀有種失重感,耳邊傳來一陣風聲,然后重重的撲在了地面之上。
“怎么回事?”
秦富貴雙目發黑,當他恢復自己身體的感覺之后,只感覺自己似乎渾身骨骼斷裂,五臟六腑之間都已移位,甚至左腹,右胸都傳來劇痛,應該不單單只是移位那般簡單,
一口鮮血直接從口中吐了出來,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痛,沒有一處還能發力,似乎整個身體都不屬于自己,身軀只是微微動彈,卻是根本站不起來。
感覺到生機在逐漸流逝,秦富貴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恐懼,是對死亡的恐懼!
“同為試煉者,差距有這么大嗎?”
“為什么又會是同樣的主線任務!”
心中不斷吶喊,但沉悶不已,
側著頭顱,秦富貴眼珠重倒映著一個苗條的身影,正朝著他疾速而來,顯然那女子是想將他直接置入死地。
“她的任務目標不應該是安道爾子爵嗎?怎么想著先解決我!”
秦富貴目中閃爍出一絲無奈后悔之色,喉管之間還有著往外涌動的感覺,只是被他強行咽下。
但無法,只能搏命!
秦富貴不想死,他想活著!
渾身氣血以一種極為詭異的速度運行,手指微動,掙扎著將一顆丹丸彈進自己腹中,一股燥熱感從頓時四肢五骸中傳來,涌出一股額外的氣力。
“拙火定!”
秦富貴已然動用了這門他才學會不久的爆發秘法。
“我說!我一定能活下去!”
“安道爾子爵!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
秦富貴滿臉潮紅,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兩根子寒針一前一后先后從他的右袖中射出,發出兩道微光。
幾乎所有的底牌都在這一瞬間施展出來,只為能夠拖延一瞬。
不是迎敵,只為逃生。
拙火定的效果給他憑空增添了三分氣血,身體仿佛如初,但后果便是自己的氣血在劇烈的燃燒,這是以自己的身體為燃料,化為殺敵手段的一種秘法。
行動間,手指間開始逐漸黑化,如同木柴還未燃盡的木炭一般。
原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秘法。
到了秦富貴這里,連拼命一搏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逃命。
“想逃?”
那女子臉上的青色經脈如同蚯蚓一般挪動,她自知自己的狀態不能持續許久,兩者之中,必須先取一人,顯然,秦富貴便成了她挑中的軟柿子,
“靈狐九變,第二變!”
口中低喃,皮膚間冒出一陣青色,
身形頓時加速,但先趕到的卻是兩根冰針,正是秦富貴之前發射出來的子寒針。
“暗器?”
兩道微光襲來,那女子眉頭一皺,腳下步伐未變,余光望向急速往身后撤離的秦富貴。
“原來他也是試煉者!”
心中猛然閃過一個想法,顯然那一個死去的男性試煉者誤導了她!
她以為隱藏在城堡內一直阻礙他們行動的是死去的那人,而不是眼前的這一個安道爾騎士麾下的騎士。
“我早就應該想通了,能夠影響守衛的,絕對不是那等男仆身份!”
雙手揮動,青色的手掌從上往下一拍,便將秦富貴用來保命殺敵的子寒針打落在地。
那女子手指之間隱隱感受到一些冰涼,
“你就是用這東西殺死亞索的吧!”
三兩步之間已然到了秦富貴的跟前,沒有多余的招式,只是簡單的抬起握拳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