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坦拜別卡特后,獨自坐上了返回普羅維登斯的鐵路火車,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陪一陪羅斯,研究一下自己僅存的一些魔法力量。
“但愿每次都是好結局。”
這是修斯坦一直微笑著面對的不可名狀,他總是憑借好運,但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運。
“火球術!”
修斯坦大聲念動咒語,一絲黑色的煙霧在他的指尖漂浮起來,然后緩緩散去。
這已經是他回到普羅維登斯家族駐地的第四,安置好照片里尤利西斯后,修斯坦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個一個的實驗上古流傳下來的魔法咒語,不管是歐洲的眾神還是印第安的巫術,甚至東方的仙劍,修斯坦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查詢了可能的資料,用剩下的牡鹿魔力,一點一點的按照魔法回路和構造實驗魔法,因為根據尤利西斯描述,修斯坦需要完成一個叫做“照面術”的煉金魔法,讓他從照片中出來,否則他寧愿一輩子不回夏威夷。
不得不,修斯坦的元素魔法賦相當糟糕,按照一本書籍:《初代祭祀禱》的描述,即使埃及最差的祭祀,也能在十歲的時候學會祈禱咒語,向埃及眾神獻祭換取知識和壽命,而修斯坦,連一個法師最基本的火球都搓不出來。
與之相反的,修斯坦在召喚咒語和煉金術上卻有著驚饒賦,只要是他想召喚,似乎就沒有他無法溝通和連接的存在和生物,仿佛他就是一個發光的光球,只要在無垠的黑暗中念動正確的召喚咒語,修斯坦就可以呼喚出潛藏在深處的威脅和怪異,這也讓他差點玩脫,因為他在一片影子的世界中召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他們靠活物的影子為生,要不是一旁的羅斯直接撲上去將影子撕得粉碎,絕對會有相當糟糕的事情發生。
而伴隨著召喚咒語,修斯坦的煉金術也極其順暢,他制造出了不少的物件,可以一直發光的提燈,怎么也摔不破的瓶子,永遠燃不完的蠟燭,自動還原的茶杯和蓋子。
雖然看上去是些沒有意義的玩意兒,但這也是修斯坦在現在材料不完全的情況下可以制作出來最好的東西。
照面術所需要的深海之子,修斯坦沒有任何頭緒,只能將尤利西斯放在桌子上,沒事就出去打聽照面術所需要的材料。
如果在煉金的過程中注入魔力,一定會有更多的奇跡發生,但因為練習魔法和擔心過于高調的使用牡鹿魔力會招致生死未明的牡鹿報復,修斯坦也是能省則省,自行產生魔力的方法早就失傳,至少修斯坦完全不能理解魔力的本質,也沒有生產魔力的辦法。
修斯坦揮了揮手,又躺回了自己擺在實驗室的床上,羅斯也在一旁,對著修斯坦汪汪叫,離開的這幾,羅斯看起來更加強壯了,牙齒也更加銳利,明明是狗的瞳孔中帶著一種狼性的殘忍和冷漠。
據修斯坦的管家泰瑟,羅斯一頓就要吃掉十來斤牛肉,這種食量著實將老管家嚇了一跳,因為修斯坦臨走時只可以喂羅斯一些狗糧,至于吃不吃就不重要了,沒想到這只狗在主人離開后會食量大增。
修斯坦也不明白為什么從來不吃東西的羅斯會喜歡牛肉,但他并不是特別在意這個問題,畢竟能吃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就這樣,修斯坦像是過起了退休生活,每釣釣魚,研究研究魔法和詛咒,他對于身為人類的感情與責任越來越淡,加上他的學者名號,密斯托卡尼克大學的工作也被他放在了一邊。
直到半年后,一位密斯托卡尼克大學的校醫找上門來,才打破了修斯坦閑適的生活。
這位校醫自稱沃爾德倫,他是受卡特的邀請而來,請求修斯坦協助他偵破一起群體性案件。
卡特極其推崇這位尼古拉斯教授,沃爾德倫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作為同一所學校的同事,沃爾德倫雖然聽過這位名氣很大的宗教學教授和探險家,但還沒有真正見過修斯坦,而現在,他正坐在修斯坦家族的會客廳,等待著修斯坦的接待。
修斯坦漫不經心的走出房間,下樓梯,穿著拖鞋和睡衣來到打扮的衣冠楚楚,目光嚴峻的沃爾德倫面前。
“您好,沃爾德倫,您就是尼古拉斯·修斯坦教授吧?”
雖然修斯坦的睡衣和懶散的舉動看起來有些冒犯,但這位帶著紳士眼鏡和禮帽,老派的混血印第安校醫卻十分有禮的向修斯坦自我介紹,眼神中沒有一絲不悅和厭惡,讓修斯坦不由得高看了這位校醫一眼。
他坐在了沃爾德倫對面,然后點點頭:“是的,您可以叫我修斯坦,很高興認識您,醫生。”
修斯坦向一旁的泰瑟遞了一個眼神,示意為什么沒有給沃爾德倫醫生準備茶水。
泰瑟露出了一絲苦笑,剛準備點什么,就被沙發上的沃爾德倫醫生打斷。
“請不要怪罪這位長者,我現在不太喜歡水,所以拒絕了這位老紳士的茶水。”
沃爾德倫替泰瑟辯解,然后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自己的事情:
“我討厭水。一直都是,恐怕永遠都會是。當然,我曾經在游泳池里游泳,像其他人一樣從跳水板上跳下來,但是自從一段時間以前,我再也沒有讓我的腳離開過海灘或湖泊的地面。
沒有堅實的地面會讓我感到害怕,周圍漆黑的環境可能隱藏著什么,淤泥,漩渦,毫無防備,軟弱無力,只能在水中浮浮沉沉。
而我身邊的一切都在進化中茁壯成長,我腳踝上感覺到的拉力可能只是抓著的海藻卷須,但我會懷疑想到這是更惡毒的東西,我會感到那些可怕的綠色繩索像錨一樣把我綁住,緊緊的纏繞著腳后跟。當我低下頭,徒勞的想要解脫時,卻發現一切都是我腦海里的虛假想象,想象中的那個海藻怪獸其實只是一些在游泳時纏繞在我周圍的水草。”
修斯坦皺著眉頭聽著沃爾德倫的描述,他絮絮叨叨的了很多,但一直沒有提到案件的重點,修斯坦將自己面前的茶杯稍稍向著沃爾德倫的方向推了推,很快,這位紳士開始顫抖起來。
“不不,不要讓這些水靠我這么近,不...”
沃爾德倫瞬間就注意到了修斯坦的動作,然后極力抗拒修斯坦的行為,顫抖著,但是又不敢去挪動這的茶杯。
看見這樣的情況,修斯坦只想到一個很有名的病癥:狂犬病,最直觀的癥狀就是厭光恐水。
“請您不要胡思亂想,我得的不是那種惡癥。”
泰瑟走近,端走了那杯茶水,沃爾德倫才開始逐漸冷靜,他看著悄悄往沙發邊緣挪動,盡量遠離沃爾德倫醫生的修斯坦,很顯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同時是一位心理醫生,這種病叫做深海恐懼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