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坦的魔力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澎湃,頃刻間便壓倒了一大片虔誠的圣徒,然后就是那位伸展著翅膀的雷米爾天使。
“沒想到,你這個外來者居然還是一位大魔法師。”
雷米爾感受著修斯坦身上磅礴的魔力,極其意外的對他說,“讓開,魔法師,這是神祇之間的事,盡管你很強大,但不要妄圖插手和想象神祇的力量。”
“帶上你的母親,離開這里。”
修斯坦命令式的對著威爾伯說。
“誰允許你離開了,惡魔!”
雷米爾猛的撲向了拉著拉維尼婭逃跑的威爾伯,而同時,修斯坦也拋出手上的光球。
雷米爾隨手一擋,卻被擊飛出去。
他的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轉而演化為喜悅的殘忍:“是你!盜竊牡鹿神力的小偷,當你在卡達斯孤苦無依的時候,是牡鹿收留了你,背叛者。”
雷澤爾從虛空中憑空拔出一把巨大的劍刃,帶著一道純潔的亮光,對著修斯坦劈來,而一旁的威爾伯聽到雷澤爾叫嚷的卡達斯時,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你真的去過卡達斯!?”
沒有理會威爾伯的提問,修斯坦的雙腿開始變形,他開始變高,長出鹿蹄,而那只臃腫而肥厚的觸手也伸出來,和鋒利的白色劍刃相對抗。
“砰”
伴隨著金鐵相撞的脆響,修斯坦不管迎面而來的劍刃,使勁兒將觸手甩向雷澤爾,就像是遒勁有力的繩索,帶著破空聲和淡紫色的玄光向面前的天使抽去,看起來兇狠無匹。
這位大天使顯然有著自己的想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不管不顧的向著修斯坦橫劈而來。
修斯坦的觸手被這位天使的劍刃硬生生斬斷好幾節截,然而斷掉的幾節觸手還在不斷的向前,直生生插入這位天使長的身體中,尾端不斷的扭動,看起來詭異至極。
“背叛者...”
雷米爾的劍鋒一轉,橫劈過后是一道上提,修斯坦控制著魔力,帶著自己的身體向后,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雷米爾的刀鋒。
一人一天使再次分開,相互對峙。
看得出來,修斯坦的觸手對這位大天使長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不僅僅是指肉體上的傷害,還有精神層面的污染,而修斯坦只是付出了一大節觸手,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仿佛這些觸手已經沒有痛覺神經。
雷米爾將還在往身體里鉆動的觸手一個個拔出。
如果現在看向修斯坦,他現在一半是人類,一半是詭異的觸手,還有一些野獸的象征,總之,他絕非一個人類。
修斯坦現在才想明白,如果不把這位大天使長請回“天堂”,威爾伯哪兒也去不了,那個關在二樓的,威爾伯的弟弟,他們無法在一位大天使的劍鋒下逃掉。
“支配暗影。”
修斯坦開始用魔法構建一個召喚陣法,這是他曾經在家里的實驗召喚魔法,簡單,方便快捷,這是修斯坦總結出來的。
雷米爾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在修斯坦構建魔法陣法時,雷米爾扇動翅膀,向著修斯坦疾馳而來,光芒四射的大劍再次揮動而下。
迫不得已,修斯坦只得舉起不是觸手的左手,凝聚出魔法力量,像是一道圓盾一般,迎著雷米爾的劍刃上去。
只聽見咔嚓一聲,修斯坦左手的魔法圓盾只是堅持了一刻,就被那光芒閃耀的大劍斬斷,劍勢不改,接著向修斯坦的手臂砍去,伴隨著皮肉撕裂的聲音,雷米爾的劍刃沿著修斯坦的手臂,斬成了半截,刀痕一直到達了肩膀。
劇烈的疼痛向著修斯坦襲來,他的咒語和魔法也因此中斷。
“黑暗中的瘋狂,聆聽我的召喚...”
在一旁的威爾伯抱著他的母親,看見修斯坦此刻的慘狀,接著修斯坦未完結的咒語繼續念誦,他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變得年輕和美貌,所有的風向著威爾伯的方向匯聚,仿佛念動咒語的時候,才是他的生命中最耀眼的時刻。
魔法咒語的最后一個符語完結,修斯坦也忍痛把魔力注入了魔法陣之中。
黑色的波動向四周擴散,現在正是中午,雖然下著雨,但教堂周圍所有的影子的顏色開始飛快的變得深沉,所有做禮拜的人的影子,教堂中,蠟燭燃燒的光芒投射在鋼琴之上的影子,長排座椅的影子,甚至是那位大天使,他的影子也開始扭曲拉長,這些影子開始包圍這位大天使,看上去這位天使也不再準備反抗,或者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無法拿下修斯坦。
“背叛者,你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修斯坦看著這位大天使被影子包圍,然后緩緩下沉。
“我會帶著牡鹿的信徒,一同歸來。”
修斯坦知道,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活下來了。
“很厲害,威爾伯。”
修斯坦看著左手的傷口,手臂的橫切面開始生出一些黑色的物質,他的傷口在慢慢愈合,疼痛也逐漸減輕,修斯坦搖了搖頭,看向周圍半昏迷狀態的,被那位雷米爾天使呼喚的“虔誠”信徒們。
威爾伯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穩定,他在旁邊流著冷汗,不斷的抽泣著。而一旁的拉維尼婭正在搜索那些暈倒的敦威治村民的財物,錢幣,還有一些吃的,看得出來,對于這位母親而言,最重要的還是那些生活的物資,即使面對某些追殺。
她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當然,也不排除她的精神疾病又犯了。
“威爾伯,帶上你的母親,我們回去吧。”
修斯坦的手已經長了回去,留下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痕跡,而被雷米爾削下來的半邊斷臂,也被拉維尼婭撿起來,揣在懷里,看起來是打算帶回去給她的孩子們吃。
修斯坦知道此刻的拉維尼婭沒有什么理智可言,讓她稍微冷靜一下,慢慢就會變好。
“尼古拉斯先生...”
威爾伯想要和修斯坦說什么,但是卻欲言又止,但修斯坦可以讀出他眼中那種熱切的光芒,那是修斯坦第一次看到威爾伯總是骯臟的羊臉上出現這樣的光彩,那充滿希望的顏色。
他硬生生止住,扶起自己處于半瘋癲狀態的母親,一瘸一拐的向著那間破敗農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