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齊打量起青年人身旁的兩名修士。
一個是四十余歲的中年人,瘦瘦高高,鷹鉤鼻,雙目狹長,目光顯得極其陰沉。
另一個大漢滿臉黃斑,甚是丑陋。
中年修士手一翻,多了一個黝黑圓環,環身刻有龍鳳,金光燦燦。
丑陋大漢祭出一根潔白如玉的三棱釘,不時逸散出冰寒之氣,此釘乃是寒水鱷的利齒煉制而成,是一件寒屬性法器。
“周兄,海兄,對此人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青年人再次慎重提醒一句,話音剛落,一抹灰光從他腰間乾坤袋內飛出,飄浮在身前,乃是一桿被灰氣包裹的三角小旗。
中年修士和丑陋大漢異口同聲回道:“王兄放心,我二人絕不會像馮兄那般大意。”
“周某要將這小子抽筋扒皮,告慰馮兄的在天之靈!”中年修士惡狠狠地說著,法力涌入圓環。
圓環輕輕一晃,瞬間從原地消失,擊向陳天齊的脖頸。
丑陋大漢也行動起來,三棱釘以更快的速度在陳天齊的眸中消失,突兀間就扎在了朦朧的銅鐘光罩上,摧枯拉朽般連破十幾口銅鐘,險些打破陳天齊的防御。
與此同時,圓環襲至,轟地擊潰了剩下的所有銅鐘光罩,沖擊波向四面八方擴散,陳天齊倒飛了出去。
三棱釘重整旗鼓,再度激射,然而,沒有聽到刺進血肉的聲音,仍然是那種艱澀刺耳的金石之聲。
陳天齊輕飄飄落地,身上罩著上百口銅鐘光罩,堅實的防御令人瞠目結舌。
陳天齊還有點不放心,他又拿出幾沓銅鐘符,拍在了自己身上。
遠處的三人面面相覷,還有這種玩法?
掐訣念咒,瞬息之間,無窮無盡的風刃排山倒海般向青年人傾瀉而去。
先解決此人,才能更大發揮優勢。
中年修士和丑陋大漢顯然不會讓陳天齊輕易得逞,他們一閃間出現在青年人身前,各自取出防御法寶,為青年人抵御風刃。
以風刃連綿不絕的態勢,大有希望摧毀兩位好友的防御法寶,青年人明白這一點,他胸有成竹地做出了應對。
飄浮在身前的小旗陡然光芒大盛,凝聚成一只巨手抓向鋪天蓋地的風刃,密密麻麻的風刃無聲無息消失,巨手似乎更加凝實了一些。
那桿小旗能夠吞噬法術?
“好法寶。”
“很快就是我的了。”
陳天齊開始往身上拍疾行符,他嘗試過身體的極限,能夠承受住一百三十道疾行符,再多就承受不住暴增的速度,身體會崩潰瓦解。
“去!”
回到丑陋大漢掌心的三棱釘再度暴射,居然從陳天齊的額頭貫穿而過。
丑陋大漢不禁怔了一下,接著,他便看到陳天齊的身體扭曲變形,徐徐淡化。
殘影!
丑陋大漢瞳孔驟然緊縮,隨之,他感覺到身前多了一道人影。
在陳天齊掌心閃爍的雷霆讓人難以睜開雙眼,狠狠拍在丑陋大漢的盾形法器上。
轟隆!
雷聲震耳欲聾,猶如觸怒天道降下雷罰。
丑陋大漢的防御法器哪里扛得住五百道霹靂符同時釋放雷威,瞬間便崩碎損毀,整個人被雷霆吞噬,頃刻化為飛灰。
丑陋大漢身亡的一瞬間,三棱釘和乾坤袋被陳天齊一把撈在手中,隨即塞進乾坤袋。
聲東擊西。
表面上陳天齊是先對付青年人,實際上只要找到可乘之機,殺任何人都可以。
“海兄!!”
中年修士咆哮一聲,圓環倏地暴漲數倍,從頭套向陳天齊。
陳天齊身形一模糊,無聲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來到了中年修士背后。
“周兄,我來助你!”
青年人大叫一聲,數只觸手從灰色小旗中猛地竄出,陳天齊的手掌還未按到中年修士的后背,便聽到了身后勁風嘶嘯。
觸手會不會吞噬身上的符箓?
陳天齊斟酌一下,出現在幾丈開外。
還是先扔出幾道水龍卷符試試青年人的法寶。
三十張黃符紙在空氣中燒成灰燼,洪浪憑空出現,張牙舞爪撲向青年人。
灰色小旗旋即從青年人身前飛了出去,迎向高達七八丈的水浪。
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洪浪受到了某種吸引般涌入灰色小旗,數息之后,便將陳天齊的攻擊輕松化解。
灰色小旗滴溜溜一轉,飛回到青年人掌中。
臉色蒼白的青年人取出一顆丹藥放入口中,默默煉化藥力,回復所剩無幾的法力。
陳天齊暗暗思索起來,假如扔出個幾百道水龍卷符,幾百道霹靂符,青年人的小旗應該是無法吞噬了,法器終歸是法器,是有極限的。
損毀小旗,陳天齊有點不舍得,他還想作為己用。
眼珠轉了轉,陳天齊計上心來。
“躲在暗處的道友,你也該看夠了吧?
現身一見,如何?”
陳天齊笑吟吟地對著一處開口。
青年人和中年修士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有人潛伏在附近,他們竟然沒有感知到氣息!
陳天齊冷哼一聲,袖袍一甩,背負雙手道:“道友,你瞞得過別人,能瞞得了我嗎?
再不現身,陳某可不會像現在這么和氣了!”
青年人和中年修士不由自主地順著陳天齊的視線望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青年人目光閃爍不定,暗忖道,‘是了,暗中之人看破不了遁術,但可跟隨在我身后達成目的。
我的洞觀天目居然沒有發現此人行蹤,這人到底是什么修為?
怎會有如此高明的遁術?’
正當青年人出神之際,手上忽然一空,灰色小旗竟被奪了去!
隨即,天崩地裂般的雷聲響徹天地。
“啊!!”
中年修士也在雷霆中化為飛灰,慘死。
“你!你你!你你你!!”青年人滿臉的難以置信,他指著陳天齊,身軀劇烈顫抖,“你你你你……你怎么這么卑鄙!!”
陳天齊咂吧兩下嘴,嘖嘖道:“你們啊,修行都把腦子修傻了,這么簡單笨拙的招數你們都能上當,可見日復一日的閉關,腦子都成漿糊了。”
“修行之人要修身養德,你……你你竟然使下三濫的手段,這與潑皮無賴有什么分別?”
“笑話!”
“誰說修行之人不能耍下三濫手段?誰又規定修行之人必須要修身養德?
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悟不透,你簡直白活了!”
陳天齊理直氣壯,無數風刃天女散花般向青年人傾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