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洛陽依舊是那么壯麗,點點星光混上淡淡月光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
只不過,位于洛陽城西的陽春里其中亮起的盞盞明燈卻是直接沖破了這一層銀紗。
其內最大的一條作為主干道的街道早已經是被人打掃的干干凈凈了,甚至為了防止灰塵飛揚都很貼心的撒上了清水。
在兩旁那一座座散發著火光的燈座的照耀下,給人的第一感覺就非常舒適,同那兩旁骯臟破漏的巷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坐落在這條街道終點的麗春院在那周圍盞盞明燈的照耀下充分的詮釋了什么叫妖嬈艷麗。
不同于洛陽宮或是那以前的南宮現在朝堂公卿的宅邸聚集處,那跋扈的飛檐同那上雕刻著的飛鳥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強烈沖擊力。
在那墻面上被人畫的活靈活現半推半就的美人圖的烘托下,這周圍的氣氛也開始曖昧起來了。
想來這也是麗春院為何建在這里的緣故了,要是建在洛陽內城之中可當真是有點搶風頭了。
而麗春院門前這條連接這西陽門的街道上早已經是停放了十幾輛各式各樣奢侈無比的馬車了,車輛兩旁還有專人看守著。
除去馬車前的一匹匹高頭大馬,恐怕在這十幾輛馬車之中隨便拉一輛出來,可能都夠整個在陽春里生活的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要是捎上那一匹匹被養的膘肥體壯的馬兒,恐怕連這陽春里周圍的幾個里的人都能一起養活了。
這十幾輛馬車在那兒一擺在加上不遠處麗春院中傳來的清脆琵琶聲與那陣陣鶯歌,當真是紙迷金醉,讓人不自覺的就沉醉在其中。
帶著自己幾個同一個匈奴部族出來的好友,曹二摸著懷中那三枚都快被摸出包漿來的金元寶。
走在這條洛陽城著名的銷金大道上,曹芳還是時不時還指著一旁停放著的豪侈馬車,用著已經不太標準的匈奴話向著后面跟著的那幾名匈奴好友吹噓一番。
這是誰誰誰家公子的馬車,那又是那位大官的車駕,只不過在見到路上有車輛或者有行人時,曹二還是會換上一口已經很流利的洛陽官話。
作為一位幫當朝大將軍趕車的車夫,曹二的見識面自然不是這些不久前從那大市之中贖出來,被曹二推薦給曹大將軍當馬夫的匈奴人可以比擬的。
直接就把這幾名剛出部族沒多久,或者說是把剛被賣出的部族沒多久的幾個年輕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見到那幾個人那尊敬無比的目光,此刻曹二的內心別提有多得意了。
在他有限的記憶里面,這種目光只有自己部族的人看向那些尊貴無比的頭人才會有的。
經過這月余的體驗下來,此刻的曹二感覺莫說是什么頭人了,恐怕是欒提氏的貴種來了也要對自己恭恭敬敬的。
這可不是曹二突然膨脹了,他現在懷中這三枚金錠除了一枚是大將軍賞賜之外。
其他兩枚可都是為了讓自己在大將軍面前說說好話,當今匈奴左賢王派人親自送過來的,當然那大頭還是送給了大將軍。
而且自己身上現在所穿著的這身西域獨有的長袍也是同兩枚金錠送過來的,聽說這可不便宜。
最近的大將軍府邸可是越來越熱鬧了,可是完全不同于以前大將軍老是要自己親自趕著馬車去到那那那誰誰誰的府邸。
甚至曹二居然能夠享受到一天休沐的時間了,這一下可就把曹二給感動壞了。
看著面前那已然敞開著麗春院的大門,鋪面而來的胭脂香混雜著美酒香氣也勾起了曹二沉寂許久的心。
向著后面有些畏畏縮縮的幾人大手一揮,曹二也就帶頭走進了這座聞名許久的風月之地。
對于曹二這副金發碧眼模樣穿著那鑲著幾顆寶石長袍,身后還帶著幾名仆人打扮的人。
在這被樂聲與歌聲和浪笑聲包圍的世界并沒有引起絲毫漣漪,大部分人也只是微微掃了門口這群胡人一眼就自顧自的忙著手上或者嘴上的事去了。
現在因為新天子登基前來朝貢的人可不少,曹二這副打扮也就是一個標準的西域小國的君主或者是王子的打扮了。
環視一周曹二發現坐在這里的也有著像自己一樣金發碧眼的,甚至還有兩個紅發碧眼的粟特人。
至于為啥曹二這么肯定?
因為他母親恰巧就是粟特人,在曹二看來母親口中的那些西域諸國之中也只有粟特人才能長的那么奇怪了。
當初他母親就是因為跟著粟特商隊在這大草原行商才被他父親擄掠到手的...
穿著這騷包無比袍子的曹二只是在那站了一會,小隔間內就有這一名胡姬留著短發披著一層薄薄的絲綢穿著粟特人獨有的素衣輕輕迎了上來。
見到身旁這樣的美人曹二早就沒心思去四處打量了,因為不太懂流程的緣故曹二干脆直接就從掏出了一枚金錠交到了這美人手上了。
再交的時候曹二也當然沒有忘記揩一下油,接過那一枚金錠用著粟特語說了聲謝謝,隨后那名奔放的粟特族胡姬也被曹二這種揩油行為逗得咯咯直笑。
轉了個圈把自己那傲人無比的身材好好展現了一番后,這才對著曹二拋了個媚眼示意跟上自己。
這一轉就連自詡見多識廣的曹二都沒有緩過勁來,何況在曹二那身后幾名天天對著馬屁股的年輕人呢?
作為底層牧民出身的曹二幾人可都還是雛呢,被這奔放而且身材又好的胡姬這么一輕輕撩撥。
幾人直接就把持不住迷迷糊糊的跟著走了,全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幾雙眼睛正在暗中打量著自己。
看著那已經有些神魂顛倒的曹二,蹲在小房間內黃大一指其腰間掛著的那枚不怎么顯眼的小腰牌說道:“就是此人了!”
聽到黃大這么一說,站在黃大身后的尹模也是點了點頭示意看到了。
隨后尹模也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兩枚司馬家的令牌交給了一旁早已打扮好蒙的嚴嚴實實的沈越、東關正憬兩人。
還輕聲交代了一句“切莫要忘了吾先前所言,這腰牌必須得不經意間給這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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