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的目光柔和關懷,更有無盡的保護,可見這個妹妹在他心中,占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
只是慶月在聽了展風所言后,卻哭得更是厲害,她對著展風,頻頻搖頭,兩只眸子噙著淚珠兒,滿面悲痛之色。
戴洛等人聽了他們所言,亦有萬分感慨,心神悵然!
正在此時,不遠處有幾名衙役官差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只錦盒!
展風回眸對他們說道:“這是何物?”
“頭兒,這是我們在村長家的隔墻中發現的,可能含有重要線索,故特來呈報!”
“哦?”展風好奇,將錦盒接過,便自看著上書內容,
展風初始神情冷淡,似并不在意,畢竟如今兇手已除,世間已無事值得掛念!
然而轉瞬之間,展風的目光顯得深冷而訝然,他的表情神態亦顯出萬分苦痛之情,待他看完書信,雙手不由緩緩垂落,那手書的信箋業已隨風飄搖,展風則仰天長笑,跪倒在地,轉而悲聲痛苦!
戴洛瞧著展風的反應,更是驚異萬分,忙伸手一覷,將那信箋抓住,看了看上書內容!
慶月看著兄長的反應和痛苦神態,更是疑問不解,戴洛一派黯然神色,將信箋遞給慶月,默然不語!
慶月看了信箋的內容,更如梨花帶雨,傷痛萬分,回眸望著展風,滿目凄然!
戴洛將信中內容說給眾人聽,原來這信箋,正是村長留下來的,上頭所記載的,是一段塵封已久,未曾面世的隱事!
老張頭早在少年時期,即對醫學有了極為濃厚的興趣,而他本人的天賦亦極高,此后考取了太醫院,入宮之初,即便陷入一片紛爭之中!
宮廷內院,爭斗無休,而老張頭之人,更是性情耿直之人,一腔正義,將濟世救人作為畢生夙愿的他,在宮廷中樹敵無數,不久后更被牽扯進一樁宮廷政變之中!
老張頭為了躲避追殺恩怨,便即投身江湖紅塵之中,最終來到這里,帶著一眾原住民建造房屋,開墾荒田,最終此地逐漸發展為村鎮,老張頭還當上了村長!
老張頭雖隱居于此,但是他知道,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浩浩天地,無處沒有官府力量,自己即便能逃脫一時,也終難逃脫一世!
自老張頭逃后,宮廷中亦派出不少侍衛捉拿與他,而展風和慶月的老父親,正是朝廷鷹犬追風,奉命前來捉拿要犯!
老張頭知道自己或難逃此劫,不愿累及兩個孩子,于是便將他們安置在一處偏僻無人的林地樹木深處!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追風來到此地,卻突然聽到路旁樹叢中傳來孩童啼哭之聲,追風雖為朝廷鷹犬,但是卻心性善良,更是喜歡孩子,而他本人并無子嗣!
追風在朝廷之中奉命奔波,平素過著刀尖兒上添血的日子,他想著,既然只有自己一人奉命而來,若是自此隱居其間,他人也不會發現!
追風在朝廷中受盡奴役趨勢,本就新生退卻之意!如今看到兩個孩子,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已是溫潤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上天注定,來得詭異而戲劇化!
后來,老張頭知道了兩個孩子已然落入追風之手,他別無他法,如今孩子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中,自己唯有遷就,于是乎便未曾和追風再起爭執!
老張頭原本倒是希望追風和兩個孩子一起安居于村鎮之中,但無奈村人不愿,于是乎便有了前文交代的,追風攜著兩個孩童,自在不遠處的山頭造屋居住下來!
老張頭尋常亦會前往探望,追風對待兩個孩子,便宛如親生骨肉一般,關懷備至!
老張頭見狀如此,只得放棄了追回孩子的想法,心想若一旦要回孩子,他們說不定又要跟著自己過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與其如此,倒不如能在此處看著孩子長大,他們二人安全無憂,一切便美好值得!
時光似水,歲月如梭,十余年彈指一揮間,兩個孩提,業已長大成人,一個英俊瀟灑、武藝非凡,做了捕快,另一個姑娘亦是亭亭玉立,出落得極為美麗!
他們,正是展風和慶月!
一段前塵隱情,令人難以置信之余,更覺命運浮沉擾擾,人的命運,終究逃脫不掉上天的安排!
然而父子父女之情,豈是歲月可以磨平的?
經過時間的洗禮,在老張頭心中,對孩子的思念之情愈發之盛,而此時的追風,也早不是當年的盛氣凌人,已有些衰老之態,老張頭心有一計,他要殺掉追風,從而奪回兩個孩子,告訴他們真相如何!
老張頭思忖妥當,便即聯合村人,設計殺害了追風!
只不過老張頭因念子心切,竟忘記了,養育之恩可比海深,他殺了撫育他們近二十年之久的老父親,展風和慶月,小小年紀,如何能夠承受?
在追風死后,展風一面去了靜萍縣衙,一面偽裝成老者,陪同慶月遷徙到村鎮居住!
這一切的一切,老張頭豈會不知,但是他選擇了沉默!
他看著孩子回來了,雖無法開口,深情相擁,但是血濃于水,每日看在眼中,也是心愉的!
老張頭知道,或許展風已經動了殺他的心思,但是他并不震驚,他心想,或許從一開始,他和追風便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上輩兒的恩怨,就不該帶給下一代!
老張頭長嘆一聲,他決定將這件隱情往事記載下來,信箋之上,仍有淚痕點點!
老張頭末尾的一句話,更令人動神心念:“風兒、月兒,你們兩個要好好活下去,從此切莫摻入江湖廟堂紛爭,這二十年來,是為父的對不住你們······”
原來展風原名為張風,慶月原名為張月。
眾人如今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實是太過出人意料,如此奇詭戲劇化的事兒,竟會真實發生?
回想起這件事兒,眾人心中無不是感慨萬千,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