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青,深藍科技的老板,也就是莫逢春的前東家。
在接到莫逢春電話時,他才從家里出來,準備到電腦城約上幾個朋友,再在附近找個地方吃喝上一頓,然后下午去店里溜上一圈,接著就準備下午和晚上的娛樂。
所謂娛樂,是指打牌搓麻將洗腳泡桑拿唱K之類的。
王友青的日子基本上就是這么過的。
當老板的,就這么悠閑,賣命的是下面的員工。
王友青確實有悠閑的資本了。
別看他的深藍科技在電腦城的規模只能算得上一般,不上不下的,可架不住他有獨特的代理產品,那就是機箱和電源。
在電腦城里,商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最低等的,是那種在三樓租一個三五個平方的小柜臺,然后從別的區域總代那里拿一些電腦配件,轉手或零售稍微賺點差價的那種。
再上一點的,就是運作模式和上一種沒啥區別,只不過店鋪從小柜臺變成了小門面,除了賣配件之外,還能接接裝機生意的那種。
接下來就是王友青這種,有鋪面,賣配件,可裝機,除此之外,還有獨特的代理產品,可以壟斷某一兩樣小產品貨源的那種。
再往上,就是代理核心產品的,以及在一樓開品牌店的大商家。
之所以說王友青已經有了悠閑的資本,原因就在于他所代理的深藍機箱及公牛電源。
在電腦城里做生意,利潤最為豐厚的,當然是零售配件以及裝機,運氣來了,裝一臺機就有一兩千甚至三四千的利潤,但這部分生意是很不穩定的,得靠運氣。
代理某一產品就不一樣。
比如說王友青所代理的深藍機箱及公牛電源,雖然也在自己店里做零售,可大部分還是以同行出貨為主,利潤并不算太高。
可作為電腦城內壟斷了這兩樣產品的獨家代理,只要有人裝電腦,他的這兩樣已經小有名氣的部件,就必定能在機箱電源的總銷量中占有一定的比例。
旱澇保收,收入穩定!
有了穩定的收入,那自己當然就不用那么拼了,賣命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干。
當然,大生意除外。
哪怕王友青再好吃好玩,一聽說有大生意來了,還是拋棄了先去吃喝一頓的念頭,先趕到了自己的店里。
很快,他就在店里見到了莫逢春和另外幾個人。
“小莫,可以啊,現在攀高枝了吧?”
王友青先臭了莫逢春一句,然后好奇地把視線投到了另外三個人身上。
一個年齡比他稍小的中年人,長得微胖、白白凈凈的,面無笑容,有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氣勢。
這個可能是大老板!
一個漂亮得不像話但很冷的女人,一個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電腦城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的女人。
王友青很想多看幾眼,但怕得罪人。
還有一個跟莫逢春年紀差不多大的帥小伙,T恤加牛仔褲的打扮,身上還背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土的工具包。
王友青直接把他給忽視了。
他又把視線轉回到了莫逢春身上。
對待這個剛從深藍科技離職的前員工,王友青的心情稍稍有點復雜。
對于莫逢春的能力,他是非常認可的,按照他的計劃,是再培養和觀察他一段時間,然后給他提提職、加點薪,稍微重用一番的。
所知這小子竟然突然辭職。
辭就辭吧。
在用人這一塊,電腦城也有通用的游戲規則。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在電腦城里,員工因為待遇的緣故跳槽是很正常的事,面對申請離職的員工,如果看得順眼的話,稍稍加點薪水挽留一下是可以的,但也不能一下子提太多,以免亂了規矩,導致其他員工動不動就以跳槽來威脅,導致自家和同行的用人成本增加。
因此,當莫逢春提出要走時,王友青有挽留過,但既然他執意要辭的話,也就沒有過于勉強。
當然,事后他也曾私下打探過,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挖他的墻角,結果卻沒人知曉莫逢春的具體去向,他唯一打聽到的是,在離職之前,莫逢春好像私下幫人拿過幾臺機的配件。
有預謀的挖墻角!
王友青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而今天,莫逢春又突然回來了,還口口聲聲說他的新老板要跟他來談大生意。
挖我墻角再來跟我談生意?
如果有利可圖,這生意肯定是要談的,不過在談生意之前,王友青先來出一下被挖墻角的惡氣。
在臭了莫逢春一句后,他又轉向了那個很有氣勢的中年人。
就算沒有挖墻角這一遭,王友青看他也不喜。
同樣是胖,他是黑胖黑胖的,那家伙卻是白胖白胖的,穿的還是皮鞋西褲白襯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明顯跟他不是一路人。
“這位老板,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家小莫給挖走了,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王友青立即就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
李一誠:“……”
我不厚道?
挖墻角跟我有毛關系?
被突然背鍋的他很是有點不爽,不滿地瞪了余文鋼一眼,準備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指出來。
誰知余文鋼卻搶先說道:“老板,我就說嘛,你雖然錢多,可你也不能這樣砸錢去挖人啊!你看,現在把王老板給得罪了吧?他都不想跟你做生意了,我看還是換一家吧。”
李一誠:“……”
我去,人家栽贓給我,你不澄清不說,還硬把鍋甩我頭上?
他一時又有點懵。
可是在上樓之前,余文鋼就跟他強調過,讓他不要亂說話,因此,現在的他是有冤沒地方伸。
王友青卻愣了一下。
我不想跟他做生意了?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如果是小打小鬧的話,這生意他確實沒啥興趣,可問題是從余文鋼嘴里他聽到了另一句話。
這老板錢多!
誰會跟錢過意不去?
因為擔心大主顧真的轉身就走了,他趕緊說道:“不厚道歸不厚道,不過這生意還是可以談一談的,有錢賺就行。”
他立即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追問了一句:“這位老板怎么稱呼?”
“我們老板姓李。”
又是余文鋼搶先回道。
“這樣吧,我們老板脾氣有點臭,這生意還是我來談跟你談吧,免得惹王老板不開心。”
他又笑嘻嘻地加了這么一句。
李一誠:“……”
我脾氣很臭?
你這小子,到底要扣多少屎盆子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