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院長好。”
讓呂會寧稍感驚訝的是，那個在籌備會上鋒芒畢露的余文鋼，此時站在他面前卻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身上絲毫不見勝券在握的驕傲或狂妄。
“坐吧，咱們隨便聊聊。”
呂會寧也盡量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
等余文鋼坐下后，他立即就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這對余文鋼來說，絕對是沒頭沒腦的一句，好在他是過來人，理解能力遠非小年輕能比，因此他回問道：“呂院長是指模擬系統嗎？”
“對，你是怎么在這么短時間內把它給弄出來，還弄得這么好的？”
呂會寧確認道。
盡管駱俊鵬之前跟他說過，余文鋼雖然早就對校園卡項目有了想法，但真正的開發工作是在項目組籌備會后才開始的，包括和銀行的對接也是。
這樣的高效很難讓他相信。
因此他需要跟余文鋼親自確認一番。
“怎么說呢？在這一方面，我應該算是有點天賦的吧，而且從出創意到出技術解決方案，再到出技術開發方案，我已經花了大量時間在上面，基本上把所有的點都考慮清楚了，因此快一點應該算正常吧？”
余文鋼謹慎地回道。
還是表現得相當謙虛。
從駱俊鵬通知他，說呂院長想見他那一刻起，他其實就已經猜到，呂會寧應該是準備妥協了，但卻需要一個臺階下，因此，他當然不會再表現得鋒芒畢露。
總而言之，他是為了求財的，而不是四處樹敵的，在有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還是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敵我關系是可以隨時轉換的。
而現在，余文鋼將試著和呂會寧化敵為友。
呂會寧卻在琢磨余文鋼話里的意思。
算是有點天賦！
這是一個既驕傲又謙虛的自我評價。
之所以說它驕傲，是因為他一點都不客氣，以天才自居。
而之所以說它謙虛，是在有了校園卡模擬系統這種實實在在的成果之下，還能加上“算是”兩個字，確實夠謙虛的了。
所以嚴格來說，這是一個既自信又謙遜的回答。
這也印證了駱俊鵬之前所說的：余文鋼的團隊確實是在短短的十天之內把這一模擬系統開發出來的。
效率高得讓人驚訝！
驚訝之下，呂會寧追問道：“銀行對接這一塊呢？是早有準備還是籌備會之后才開始的？”
余文鋼笑了笑。
他知道呂會寧之所以刨根問底，是想輸個心服口服，于是他又毫不隱瞞地回道：“籌備會之后，我是在會議之后約的工行的人見面，當時駱院長、團委的李書記都在場，他們親眼看到我打的電話。”
駱俊鵬點頭為他作證：“是的，電話是在李書記的辦公室當著我和李書記的面打的，據說第二天李書記還陪他一起去見了工行的人。”
又一事實被證明。
這還是讓呂會寧很難置信，又追問道：“還不到十天時間，你就把銀行接口開發好了并完成了測試？”
“事實上，我開發它的時間僅用了一天，在跟銀行見面后的第三天，我們就開始了對接測試。”
為了讓呂會寧心服口服，余文鋼干脆把實情爆了出來。
呂會寧徹底驚呆了。
第一天見面談接入，第二天做開發，第三天開始做測試……
這是一個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高效率。
他沒想到，一個對他來說像是天塹一般的技術難題，在余文鋼手里卻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他不禁又問道：“銀行的接口開發真有這么容易嗎？”
余文鋼又笑了笑。
他知道，在現在這個年代，之所以連呂會寧這樣的技術大拿都把銀行接口開發當成一個大難題，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缺少經驗，在沒有經過對接實踐的情況下，確實容易一頭霧水，因此產生畏難情緒。
“銀行接口開發其實沒你想象的那么難。
“只要你跟銀行談妥安全的數據交互規則后，銀行那邊會給你提供標準的接口參數以及開發說明，如果你碰巧又對RSA加密算法有所研究的話，一兩天搞定也不算什么難事。”
余文鋼又輕飄飄地回道。
呂會寧：“……”
沒我想象的那么難？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身為計算機方面的技術大拿，他當然知道RSA加密算法的存在，他也知道這是一種破解難度極大的非對稱加密數據加密算法，可問題是用于數據加密的算法多達幾十種，在銀行沒有公布具體加密算法的情況下，誰會專門去研究RSA加密算法？
事實上，RSA加密算法的原理雖然不算復雜，可真正要達到銀行級的數據交互安全又哪會那么簡單？
呂會寧相信，哪怕現在余文鋼已經告訴了他，工行用的是RSA加密算法，并且有接口標準和開發說明，他應該也沒可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開發出來并順利通過測試。
可余文鋼卻做到了。
一個年紀輕輕就精通RSA加密算法的家伙，與他相比，呂會寧感覺自己弱爆了。
難道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間的區別？
他不得不用天才二字來解釋余文鋼這種不可思議的高效。
問題又來了。
在余文鋼告知了他具體的數據加密方法，并且他又在模擬系統上體驗過余文鋼的數據交互規則之后，和銀行的對接對計算機院來說就已經算不上是不可逾越的難題。
也就是說，如果他在賭局上耍耍賴的話，計算機院在校園卡項目上還是有一絲獲勝希望的，畢竟他們在名義上來說是正規軍，口碑上更占優勢。
要不要再垂死掙扎一番？
呂會寧在糾結。
一個口頭上的賭約而已，他硬要耍賴的話，誰也拿他沒辦法，頂多是在人品上鄙視一下他。
與計算機院所能獲得的名譽和利益相比，個人的聲譽有那么重要嗎？
再說，就算他承認賭約，不也還是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參與競爭嗎？比如說像余文鋼那樣，組織一個不掛計算機院名義的民間課題組。
糾結之下，呂會寧決定再試探一番。
“小余，你把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訴我，就不擔心我耍賴嗎？”
他想試探余文鋼到底還有其它什么樣的底牌。
因為駱俊鵬之前跟他說過，余文鋼還有的是底牌。
余文鋼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真要逼我把所有底牌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