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們一個月時間，我們保證提交第一批可用的試驗設備出來。”
何婷波的這一句對老任來說，確實是相當于一劑能讓他從心跳停止到重新充滿活力的強心劑，因為這意味著，到了一個月之后，華為即將在小靈通項目上擁有真正的入局競爭的資本。
別小看這一個小小的試驗局，可能它在一個月之后，還只能提供簡單的通話功能和短信功能，還談不上穩定性有多好，通話質量有多強等，但它的存在確實是截然不同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賣通信設備及系統集成，確實跟售樓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你拿著一份架構方面，就跟客戶去說，我們將研發出最好的系統，就形同于搞房地產的拿著一份設計圖紙去跟買房的人說，我們將建全世界最好的大樓，你們快買吧。
那樣賣得出去才怪！
可若是地產商能把房子給建起來，哪怕只是建成毛坯，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有了實實在在的東西擺在大家眼前，買的人自然就多了。
做系統集成的把試驗局給搭起來，就相當于搞房地產的把樓給建起來了。
至于賣出去的房子能不能讓大家住得舒不舒服，除了房子本身的質量以外，關鍵還得看后期的裝修。
先把試驗局給搭起來，然后再在此基礎上對其進行優化，就相當于給毛坯房搞裝修。
道理真的很相似。
讓老任感慨不已的是這試驗局搭建起來的速度。
他是啥時候認識余文鋼的？
元月十六日！
老任清楚地記得他在深圳第一次見到余文鋼的這個日子，在第二天，他就跟著余文鋼來了江陵，這才有了今天這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新局面。
確實很不可思議。
從元月十六日認識，到下個月上試驗局，算起來僅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在扣除春節假期及接觸期所浪費的時間，華為真正花在研發上的時間僅有兩個月多一點，就能把試驗局給搭建起來。
友商們花了多長時間？
UT斯達康足足花了兩年多時間。
華為的鄰居及老對手中興投入了五百研發人員，一億研發資金，也花了差不多一年時間。
盡管華為花在這一項目上的研發資金比中興還要多，可若是論項目進展速度，那就只能用拖拉機跟火箭來比了。
為什么會這么快？
真是因為華為的底子厚、積累足嗎？
其實并不是。
若說華為比UT的底子厚，技術積累足，那是說得過去的，可若是跟老對手中興比，就未必了。
華為雖然比中興要強一點，但也強不到哪里去，中興和華為一樣，同樣在固網和移動網都有著雄厚的技術積累。
那說明什么？
老任又把視線投向了正靜靜地聽著大家匯報的余文鋼。
原因就在于這位他冒著大風險壓了重注的年輕搭檔。
正是因為他那份堪稱完美的系統架構方案，給所有研發人員指明了正確的研發方向，避免了一切不必要走的彎路。
這位年輕搭檔的存在還遠不止做了一份完美的系統架構方案那么簡單。
在過去的這些天里，因為壓力，老任除了中途回了一趟深圳本部處理事務以外，其它的時間他都呆在江陵這邊，在研發上，他是幫不上什么忙的，因此他只能時不時帶著一些吃食來慰勞那些沒日沒夜地加班的研發人員。
在與研發人員接觸的過程中他又發現了一個讓他咂舌的現象。
幾乎所有人，一提到余文鋼，言必贊他技術如何如何了得，一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模樣。
“這一部分原本有點問題的，可余院長過來一看，立即就指出了問題所在，按他的思路一試，問題果然就解決了。”
類似的話，他從不少人嘴里聽到過，甚至是剛從深圳本部調過來安裝設備的那些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也已經對余文鋼佩服有加。
這是何等的了得？
要知道，這些從深圳本部調過來的技術人員，原本一個個都是鼻孔朝天的技術精英，在剛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對余文鋼充滿了懷疑，可現在呢？
能征服一群狼的，只有獅子和老虎！
老任一向以狼王自詡，也同樣把能力出眾的余文鋼比作未來的頭狼，可現在看來，狼王這一稱號似乎還配不上余文鋼，應該以虎王或獅王稱之才對。
真的押對寶了！
老任喜滋滋地想道，然后耐心地等待會議結束。
“文鋼，一連忙了這么多天，你是不是該稍稍休息一下了啊？勞逸結合才是王道啊！”
當會議結束后，老任連忙叫住了想離開會議室再次去試驗機房的余文鋼。
在過去的這些天里，他已經完全被余文鋼當成透明人了，他來也好，走也罷，余文鋼忙得連招呼都懶得跟他打一個了，至于吃飯、聊天之類的，就更是沒有過了。
現在老任卻想跟他聊聊了。
“休息啥啊？像我這么年輕力壯，你咋能用你那老頭的標準來衡量呢？”
余文鋼卻是在他面前秀了秀拳頭，以示他身體強壯得很，累不夸的。
當然，也沒忘記借此機會取笑老任一句。
這也是老任比較佩服他的地方。
他發現，平時吊兒郎當的余文鋼一旦認真起來，跟其它程序員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一頭扎到項目研發中去，就跟個永動機似的，似乎永遠都不用休息。
不瘋魔不成佛。
或許這就是天才該有的表現。
他不得不陪著笑臉說道：“那你也總得給我一個交流的機會吧，還有一大堆子事等著你去做決策呢。”
老任這邊確實有一大堆子事情積累下來了。
彩鈴業務那邊，原本是準備好好炒作一番的，可余文鋼再三考慮之后，決定再將炒作日期往后壓一壓，一是等電信移動分拆完畢，二是給理想文化一個購買音樂版權的時間差。
小靈通項目這邊，項目的宣傳炒作和銷售人員的出動原本也該動起來了，可因為要搭建江大的試驗局，也被余文鋼壓了下來。
現在時機似乎成熟了，老任希望能跟余文鋼商量一個具體的章程來。
或者說，眼見試驗局建成有望，老任又有些按捺不住了。
“哦，老任，看來你的焦慮癥又犯了啊……算了，那就陪你吃頓午飯吧。”
老任又一次被余文鋼給嘲笑了。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余文鋼總算答應給他一點交流的時間了。
真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