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的提升分兩類,一類是內力的提升,這是衡量一個武者能容納內力的多少。內力的高低類似于湖泊與大海,屬于本質上的差異。
萬石便為一斗,萬斗便為一合。
另一類便是能調動這內力的方式,若是能瞬間爆發全身全部的內力,便是進入小宗師境界;內力全部離體便是大宗師的境界。
這種方式屬于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悟性之道。有人能將大海般的內力,瞬間崩騰而出;也有人即便擁有了大海般的內力,不懂得調動也是無用。
此刻九斗內力的方熠和十斗內力的方熠,可是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從氣質到身體的火焰,到元陽之力,皆是出現了大幅度的增長。
看到長老因怒突破,道藏派的眾人也是長舒了口氣。若是之前,方熠與小宗師的武者也就五五開,此時十斗內力的方熠在這問柳樓中何人能敵呢?
眾人也是四散開來,指著每一名酒客,勒令眾人蹲于原地。對于這些好湊熱鬧之人,他們可沒有一點好臉色。
眾人皆蹲,場中站立之人除了李避三人,便是君芷茵和旗思蕓。
旗思蕓握著君芷茵的右手,不禁輕輕一捏:
亂吧,戰吧,死吧!所有的中原人死絕了才好,只是這樓蘭國何時有這般強大的武者?
一名道藏派之人,看到還有一人背對著他們,安然坐于凳上,搗鼓著他手中之物。
這般心無旁騖的模樣,讓道藏派的弟子不禁火上心來,立掌便是元陽拳直逼此人后心。
“砰!”
清脆的聲響傳出,眾人以為的血濺三步卻沒有發生。
子舒昆定轉身微動,依舊坐于凳上,用布條之刀擋住了這一擊元陽拳。
火熱的力量將刀上所有布條全部燃盡,露出一柄夸張的武器。
虎身背脊之處,一柄鍘刀側立,竟是刑場專用的虎頭鍘刀!
子舒昆定皺著的眉毛終于松口,放松道:“謝謝你啊,我解了好久沒解開的刀,終于被你燒開了。”
“咔嚓!”
瞪眼的道藏派弟子,還未看清這柄特殊的武器,尸首已然分離。
一息!
又是秒殺。
屋頂的童讓捂嘴偷笑,這小子舒昆定未免太好笑了一點,裝什么江湖高手,卻是連自己的武器都解不開。
要不是這不長眼的道藏派弟子,怕是現在子舒昆定還在和布條較勁。
李之之看著子舒昆定的模樣,輕聲呢喃道:“我說他半天一直背對我們呢,原以為是在裝深沉,沒想到是刀解不開了啊……”
子舒昆定憋紅了臉,全然沒有一絲殺人之時的酣暢感。似是想說什么,卻又憋于胸口,張口無言。
李避看出了子舒昆定的困頓,輕笑著開口提醒道:“行走江湖,殺人前應該報名號、門派、姓名,你覺得怎么瀟灑怎么來即可。”
子舒昆定一愣,羞紅的臉輕輕頷首,想不到這個異族之人如此了解他,倒是幫他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他的聲音,怎么和那個雁門關的郎中如此相似呢?
橫立虎頭鍘刀,子舒昆定瞪著方熠,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號,呢喃道:“先動手,再報名號吧!”
身形翻動,上下起舞,虎頭鍘刀,六開六合。子舒昆定的殺人竟是如那畫匠作畫一般,翩然而動,美輪美奐。
若不是一刀沒斬斷方熠,怕是場中此刻不會再有道藏派之人。
借力彈飛的方熠就要從屋頂逃離此地,這問柳樓實在太過詭異了,居然有三個小宗師!他剛剛突破十斗內力,如何是三人的對手?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只要離開了這里,將這消息告訴拒奔軍,這尋夏城還能翻天?
李避等人有心阻攔,但慢了一節拍,對方又是十斗的高手,如何能追得上其速度?這便是小宗師不如內力高深者的地方。
“砰!”
一聲輕響,破頂而出的方熠竟是被逼退。
又一藍衣之人,直接踏臉而下,生生將方熠踩回了原地。
藍衣白面的小生輕笑道:“這么好為民除害的機會,怎么能讓你現在就離開呢?”
子舒昆定微微一愣,看著童讓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眸微動。迎著方熠倒地的身形,擎起虎頭鍘刀道:
“江湖高手,虎頭鍘刀,子舒昆定,來殺你了!”
撲哧!
李之之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眾人的視線當即落在了這個絡腮胡的異族人身上。
“女的?”
李避和戒吹苦笑搖頭,反正已經暴露了,再遮遮掩掩也沒必要,跟著李之之一起掀開臉上的面具。
子舒昆定看到果然是那雁門關的郎中,微微頷首示意,此刻卻不是打招呼的時機。雙方的目標一致,那就沒有問題。
李之之也是有樣學樣,高聲道:“替天行道,你姑奶奶,李之之,請指教!”
方熠咬著牙站起身,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戰一場,四個小宗師又如何?
他盡殺之!
尤其是那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小太監、小和尚、倒是個不能再奇妙的組合。”
君芷茵束縛著旗思蕓的氣息,因為同時出現的四位小宗師出現一絲波動。
她恍惚之間,也沒想到這位不懂武功的西域公主,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血之力,砰然沖開了她的束縛。
下一秒,柳香飄飄,旗思蕓美妙的身姿帶動著一襲修身的旗袍,瞬間釋放出巨大的氣血之力。
不會武力,旗思蕓揮著這龐大的氣血之力轟向李避,像是孩童舞動著一柄神兵利器。
混然的殺機直逼李避!
陰差陽錯讓兩人在這里相遇,旗思蕓清醒后,連做夢都無法忘記這個人的面孔。
他的恩賜也是劫。
即便是他給了旗思蕓新的生命,但他卻又將她最愛的姐姐給永遠地奪去了,這份解救,也是恨!
殺機隨距離的拉近,迅速提升,旗思蕓本未學過武藝,但曾經支撐她和旗念苒的心臟,本就比平常人要大的多。
雄渾的氣血之力,將其經脈貫通,噴涌的血力使得她本該是陰之體,夾帶著濃郁的元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