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讓看著團團包圍起薛瑟的拒奔軍,朗聲道:“不如今夜到此為止?何種恩怨,我們明日天明再說?”
便是百香娘娘大宗師的境界都無法破開的拒奔軍,居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童讓要拖,拖到明日,等著何運鴻和薛瑟爭戰之時,送百香娘娘回宮才是正事。
君芷茵和李避可不愿意就這么停止戰爭。君芷茵聽聞自己孫子的消息,此刻恨不得沖出尋夏城。
想到李避說的禮物,她心頭不由得微動,這孩子既然在雁門關,她這做奶奶的的確不能空手去。
薛瑟則更不樂意停戰了,世間之事,可是拖沓不得。他清楚他不是一個好人,便不能給他人留有活命的機會。
能混到血色的檔次,便是薛瑟從不給自己的敵人喘息之際。
此刻,問柳樓中,對陣雙方都忽視的一人,緩緩起身而坐。
子舒昆定,抱著虎頭鍘刀掩面哭泣:
“子舒,對不起,便是我是小宗師,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連大宗師都破不開他的盾陣,我又該如何殺他……”
昆定這一刻無比渴求力量,但凡是能換得實力,他的一切,他都愿意付出!
只要能讓他殺了薛瑟,便是身死,又何妨?
龜息而定,久不曾開竅的皇城司秘術龜息術,突然無師自通,子舒昆定俯下身子,他要等待著一個報仇的機會!
短短的一會,薛瑟率領的一萬拒奔軍全部環繞于他周邊,全方位無死角地團團包裹他。
薛瑟暗中緊捏的右手這才松開,到底還是他低估了大宗師的強大。
此刻只要拖住時間,撐住對方的攻擊,等待四萬拒奔軍合圍而來。
幸虧這次帶了血刀門的師兄而來,薛瑟咬咬牙,雖然對方的行動不歸自己控制,但是孰輕孰重他們還是能分的清楚的。
再不濟,五萬人殺不死一個大宗師嘛?累都能累死她!
白馬營中燈火通明,四萬大軍全副武裝,為了滅了問柳樓中的江湖高手,拒奔軍全軍出擊。
四萬人搬著眾多特殊器材,將這問柳樓周圍十里,里三層外三層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十五名騎馬男子一身紅衣,計算著角度,在問柳樓周邊十里外布下一個個必殺的器材。
他們搖搖晃晃,絲毫不著急,仿佛不遠的問柳樓中,沒有任何人向他們求救。
只要將這些殺傷力巨大的器材布置好,拒奔軍便是設下了一個天羅地網,任他是那大宗師之境也不可能逃生。
這便是孫王滅絕江湖高手的獨門利器:
射神銃!
箭頭粗堅挺,呈黑亮之色,合百人之力才將這箭上弦。箭身為锃亮的銀杠,足有一拳之粗,箭尾處連接近百米長的軟鞭。
此箭引動之時,尋常小宗師觸體非死即殘!
箭身之后的長鞭能生生吊死武境的高手,便是實力不俗的大宗師,也禁不住這射神銃的攻擊。
十五人匯于一處,其中一人腰胯雙刀,身份不俗的胡言歌呢喃著:“吳長老,薛瑟倒是膽子大,居然敢對百香娘娘出手,我們真的不用給王匯報么?”
長老吳留香的冷哼聲打斷了此人的話語,同是血甲的面孔低聲道:“王說了,此戰我等只是看客,聽從薛瑟的調動罷了;他有心找死,何必攔他?
這血色毛巾,也該換人了!”
“抓緊時間吧,薛瑟別被那大宗師給滅了……”
吳留香看了眼胡言歌,冷笑一聲,心頭默道:“老子英雄兒混蛋啊,你爹縱是血刀門門主又如何,尋到了機會,一樣殺你!”
胡言歌聲音中帶著焦急,催促著眾人向城中趕去。
側倚著門框的劉平安,端著酒壺靜靜地看著這個不平凡的星空,獨自一人呢喃道:
“趙邦倒是會算計,自己不對惡虎出手,反倒是培養外狼。
便是何運鴻和孫黎楓斗個你死我活,趙澤就真的能當好這個得利的漁翁么?
你是將趙澤當一個藩王的培養,還是真的當自己的繼承人在培養呢?”
品著口中的竹葉春,劉平安提了下自己空蕩的褲腿,笑著道:
“還是栗帝會下棋啊,走一步,定百步……”
四萬拒奔軍踏過酒樓之前,輕微的裝具磕響,輕盈的腳步聲,真是讓人好奇這些士卒該是有多大的氣力。
沉寂的夜晚,終歸不會平靜,問柳樓的變故,驚動了整座尋夏城所有的碟探。
二王的交鋒,誰會贏得先手呢?
西北王?
還是孫王?
“少主,四萬拒奔軍已在十里外布下天羅地網,我等怕是很難出去……”
李避抬頭看著身后空處,低聲傳出一句耳語:
“去雁門關搬救兵吧。”
黑暗之中,一道人影猝然而出。
君芷茵調理好自己的呼吸,束好自己的蓬松的頭發,皺眉道:
“尋夏城中的拒奔軍可是都往這里趕來了,你要做什么最好快點,若是五萬人合圍了這里,我可無法帶你們脫身。”
君芷茵想到剛剛自己背后靠著的那名大宗師,此刻她對這李避的身份已然有了猜測,誰能擁有這般強大的護衛呢?
江湖中的大宗師,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豈會甘心給廟堂之人當護衛?
莫非這小子是選夏的皇子?鈺姓之人的強大可是在江湖之中流傳著盛名的。
李避估算著眼前人的數量,暗中從乾坤袋中掏出還未給眾將士分配的辛辣藥粉,滿滿當當有膝蓋之高的兩壇藥粉。
君芷茵眉頭一皺,她可是看見李避是從暗中搬出的兩壇藥粉,莫非這小子早就算計好了眼前的一切?
身為曾經的百香娘娘,君芷茵自然知道皇宮之中眾人的齷齪,她這大宗師的境界,可不情愿隨意被他人算計。
李之之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地一聲咋呼:“哥,你怎么把明早作戰的藥粉全帶來了?我可是磨了整整一下午,你要浪費在這里?”
君芷茵皺了皺眉頭,暗中有多少黑衣人,居然能搬來這么大的物件?
李避原本的計劃,在他看到對方的合圍之陣后,就知道自己還是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