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吹是李避的兄弟,他來佛宗生死論佛,李避怎么可能不來?
朱日對于到場的高手們,早早就留意了起來,那些他沒見過的江湖高手,很有可能就是李避假扮的。
眼下這黝黑皮膚的家伙,體內帶著一絲道韻,能和尋真戰到這般程度,讓朱日不禁懷疑起他的身份。
可是李避不是被封了經脈么?
封了經脈,還能力戰尋真的真佛之體嘛?
看著黃三千面上的淡定,朱日當即就肯定了此人就是李避,楚皇豈能用一般常識去猜測?
一眾皇恩榜強者,也認出了這漫步在佛宗之路上的年輕人。
讓眾人心驚的是,這江湖之中,何時出現了這般高手?
岳嵐和冶馳咽了咽口水,這李避,未免太強了一點。
眾人不知的是,此刻李避可不是用實力在和尋真戰斗,他純粹是以肉體的力量。
真佛內力之強,豈是尋常人能抗衡的?
但是尋真先手失了先機,被李避肉體爆發出的巨力,給壓了下去。
此刻尋真面對的,不過是一個體型比較重的胖子,他也不好一擊將李避擊傷,畢竟他出手可不是為了和李避生死決斗的。
先前灰衣小僧擅自出手,已經壞了佛宗的規矩,若是他在傷到了對方,未免會讓江湖人對佛宗的待客之道有所懷疑。
于是,場中就有了這驚人的一幕。
沒有絲毫內力的邋遢男子,竟是隨手一掌,就和佛宗真佛分庭抗禮。
尋真心頭驚訝,面前黝黑男子的體內,爆發出的巨力之中,包含的可是純正的道韻之力,和那雄渾的佛源之力。
強大的尋真長老,竟是被不知名的男子,給逼退了……
瞧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想來這長老也無法不讓自己進入佛宗,李避咧嘴一笑,右手的手掌騰然握緊,只留食指和中指在外。
尋真見對方撤去了力,當即也是收力站定。
“剪刀贏布!
長老你說我贏了你就能進去,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喔。”
李避搖晃著腦袋,在眾人的震驚中,走入了佛宗之門。
尋真也是借坡下驢,散去渾身的佛力,靜靜地回想著剛剛的變故。
那丐幫之人,沒有絲毫內力的波動,單憑他的肉體實力,配上佛、道之力,竟是就有這般強大?
“丐幫是假,體宗才是真吧。
看來,體宗也出了不世的天才……”
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動靜太大,尋真淡定地沖著眾人鞠躬道:
“打擾各位施主了,尋真無禮了。
論佛即將開始,煩請各位施主進宗靜等。”
皇恩榜的強者可不是來看尋真道歉的,多數人當即散去,明顯他們對于敢對尋真出手的年輕人,更感興趣。
“鐺!”
一聲鐘鳴傳遍山林之中,雄渾的聲音,從佛宗之內傳出:
“論佛之斗,巳時開啟。”
聽聞論佛開始,眾人拋下剛剛的小插曲,他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這論佛之爭。
在灰衣小僧們的指引下,眾人來到了佛宗布置好的場地之中。
一眾高手登上二層的樓梯,靜靜地看著身下鋒寒的論佛場地。
兩個三人之高的平臺,對立在場中。
平臺之間,有一百零八根兩人之高梅花樁,每根梅花樁間距約有一步之遠。
樁樁之下,鋒利的兵器直直沖上。
刀、劍、刺、矛、槍……
十八般武器,布滿場中空地,顯然掉落到地面的人,可不能生存。
李避感受著一道冰冷的眼光已經鎖定了自己,抬頭望去,卻看到大胡子的蔡髯在對面,冷冷地看著他。
讓李避驚訝的不是蔡髯的眼神,而是他的身邊,竟是站著遮著面孔的九名泰安巡捕。
這個人數可不是巧合,莫不是遮著面孔的人,就是那九人?
張南山、蒼佘、傅落塵、范敘白、賈南念、鄱輝、白凡、彭無念、樊鄔月。
莫不是已經培育成功的實驗體?
蔡髯就不怕暴露這般秘密么?
蔡髯身旁,站著一位年輕人,此子正是泰安的皇城司總管,黎傾之徒,童讓。
看著李避的目光轉向他處,蔡髯輕聲道:
“這家伙有古怪,身上居然有王梓健的血咒之力,還有十八銅人的封印。”
童讓沒有去看李避,回聲道:
“無妨,師傅說過,我們的目的不是他,安靜地去看這場論佛吧。
若是佛宗輸給了西域塔爾寺之佛,我們也就有了足夠的出兵理由。
這一次,佛宗可不會再中立了……”
此次論佛,可是將皇恩榜的強者統統湊齊在了這里,一些人的心頭,難面活絡了起來。
這可是一個收復高手的好機會!
先前姑臧城的武林大會,爭什么武林盟主,眾人是不感興趣的。
在他們眼中,不過是過家家一般的爭斗,小孩子的把戲。
而佛宗的論佛,他們可是有可能借助佛音,破開自己武功的瓶頸。
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權力、錢財,不過是束縛他們的世俗之物。
若是能在武學之道上,多走幾步,這世間又有什么能阻攔他們呢?
“巳時到,雙方登場!”
九名佛宗之僧,瞬間落于場中的平臺之上,沒有絲毫言語,九人同時落座。
看著九人的衣著,李避不禁替戒吹緊張了起來。
九人之中,一名灰衣小僧,七名紅袍長老。
居中的那位袒胸之人,宛如巨型的野獸,身形要比其余八人大了一倍不止。
側躺在平臺之上,肥嘟嘟的肚子,癱在木板上,耷拉著的眼皮,似是因為過度的肥胖無法睜開。
偏偏他的嘴角又是天生上揚,好一般滑稽的作態。
看著此人的出場,皇恩榜的強者們,卻無人敢嘲笑。
眾人也沒有想到,這老古董會出來參加論佛……
便是當年李趨打上佛宗,這人都不曾露面,他卻選擇居然在今日現身?
眾強者的額頭滲出一絲汗水,不禁感嘆道:
“活彌勒!
嘆心!”
場中的喧鬧,隨著此人的出現,瞬間寂靜。
佛宗的鎮宗之人,何人還敢大聲喧嘩?
“唰!”
一道輕響,戒吹落于平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