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筍.銀牙有些為難,不論是以前的事,還是今天發生的事,洛特卡爾的罪過,銀牙族的成員都看到眼中。
七年前的事情,時間太過久遠,可以按下不表,洛特卡爾趁著族人熟睡時候,所盜走種族精華這件事,實在是不可原諒。
為了追洛特卡爾,他們可是一晚上沒有睡好。
“老族長這樣不太好吧......”
秋筍.銀牙還沒有代表民眾表達不滿,一個聲音便在她的不遠處響起。
“沒關系,”凱步背著手,一臉無所謂,“老族長已經命不久矣,就當做他最后的夙愿。
可,老族長,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規矩。
現在的洛特卡爾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果比賽開始,他還沒有過來,或者直接以巨狼的形態出席比賽,他將失去資格。
老族長,這可是先祖定下的規矩,就算是你,也絕對不能壞了規矩。”
老族長沒有再說話,如同巨大毛球般的身軀,突然又漲大了幾分,隨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開始緩慢收縮。
春降身上的毛發,在月亮的銀色光芒下,化作螢火蟲一般的光芒。
盡管所有人對老族長的決定有所不滿,但是看到這一幕,他們還是不禁肅然起敬,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春降的漫長的生命終于在這一刻迎來了終點。
他合上了雙眼,年幼時的凱步以及洛特卡爾的身影浮現在他的眼前,原本親如真正兄弟的兩人,現在卻形同陌路。
“原諒我,凱步,不過,洛特卡爾真的比你更適合成為族長,他跟以前相比沒有什么改變......”
春降的身軀化作了無數光點,飛向了不遠處的巨大狼頭,沒入了巨狼雕塑的額頭。
狼頭眼中閃過一絲紅光,雕塑將星光匯聚在嘴中,緩慢編織成為銀牙一族的種族精華。
無論是誰,只要在銀牙一族村落中死去,他們的力量最終都會匯聚到狼頭之中,凝聚成為種族精華。
對銀牙族來說,他們的種族精華代表了生者要繼承逝者的力量。
所以,盡管他們種族精華的重要程度,比不上植物族種族精華,但是他們也很抵觸種族精華帶出村落。
擅自盜走種族精華的洛特卡爾,早已經在他們的心中失去了族長的資格。
現場死氣沉沉,秋筍.銀牙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老族長逝去固然令人傷心,但今天是圓月節,該舉行的儀式還是得繼續進行下去。
“老族長依舊選擇洛特卡爾成為族長候補,此次祭祀戰斗還剩兩個名額,希望有實力的族員踴躍參加。”
話音剛落,幾個有實力的族人便紛紛舉起了手,參加祭祀戰斗可是一種榮耀,自然有不少人想參加。
秋筍最終從幾個人中,挑出了兩個最有實力的人進行祭祀戰斗,隨后,以抽簽的方式隨機分配對手。
第一場是,凱步對陣洛特卡爾。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無敵上上簽,可凱步嘴巴下撇,別人或許沒有聽清楚老族長究竟在說什么,站在老族長附近的凱步可將老族長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死,老族長也依舊堅信洛特卡爾能夠回來,并且奪得族長之位,還說出洛特卡爾比他更適合做族長的這種話。
凱步死死攥住了自己手中的一號簽,嫉妒、仇恨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卻又在一瞬間變得清澈無比。
他贏了,馬上就要贏了。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就要贏了,凱步的心底卻燃起一種別樣的寂寞。
從過去到現在,他一直期待著這一刻到來,現在的他卻畏懼著這一刻的到來。
“第一場比賽,由代理族長的凱步,對陣,洛特卡爾。洛特卡爾,你有一分鐘的時間上場,如果超過時間沒有擅長,則被判負。”
秋筍開始有模有樣地開始從六十開始倒數,現場所有人都盯著凱步,他們認為一分鐘的時間,洛特卡爾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可當秋筍的倒計時進入十以內的倒數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方臺的另外一邊出現,踩著方臺的階梯站到了凱步的正對面,若無其事地抱起雙臂,靜靜等待比賽開始。
幾乎所有族人一見到那個身影,都驚訝地無比正經地張大了嘴,臉上布滿不可思議。
那個男人擁有一頭銀白色的短發和狼尾,壯碩的身軀足足接近兩米,渾身上下結實的肌肉高高,銀白色的獸皮披在他的身上,讓人心生敬畏。
他原本成熟的臉龐上帶了一絲滄桑,目光變得深邃而又堅定。
男人朝著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秋筍問道:
“我應該還沒有喪失參加祭祀戰斗的資格吧?”
秋筍愣了一會兒,不知道如何作答,但看著洛特卡爾高大的身軀,一種別樣的安心感涌上了她的心頭,支支吾吾答道:
“老族長說過,你是族長候補,代理族長也說過,如果你能回來.......就允許你參加祭祀戰斗。”
“就是說,我參加祭祀戰斗,沒有任何問題?”
“是——應該沒有問題。”
秋筍一得出結論,立刻招致幾個族人的不滿,“洛特卡爾,你盜走種族精華,七年前還造成那樣的事故,你還好意思......”
“按照族中的規矩,參加祭祀戰斗的都是由族長指定,或者是公認的族中強者,只要是銀牙一族的成員,被認可都有資格參加。
沒有說犯了錯就沒有資格再參加,老族長指定了我做族長候補,我還有資格參加祭祀戰斗!”
周圍的人全部面面相覷,在銀牙族一族的規定之中,的確沒有規定犯過錯的人不允許參加祭祀戰斗爭奪族長之位。
可是按常理來講,你都犯下了這樣的大錯,絲毫沒有悔過之意,也沒有把盜走的種族精華還回來,你怎么還好意思出現在這里。
如果是七年前的洛特卡爾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這簡直就是在耍無賴。
可洛特卡爾已經決定了,就算不是那么堂堂正正,就算最后沒有獲得所有人的認可,就算揭穿不了凱步的陰謀,他也依舊要和凱步打上一場。
他就是為此而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