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等人被歸元山的馬車送到了山下,山下有一個傳送陣,可以從這里通往想要去的城區。
傳送陣是仙宮另一位在符陣一道造詣很深的長老刻下的,巨大符陣刻在黑色石板上,中間有二十四個圓點,對于符陣來說是圓點,實際上是二十四塊圓形水晶石,需要傳送去其他地方的人站上其中一塊圓形水晶石,在規范的口訣里加上自己要去的地方就行了。
周游下了馬車,直接沉著臉朝前面的傳送陣走去。他現在還不知道徐靈山等人得到的獎勵是去仙靈池,否則他的臉色還能更沉一點。
“周游!”
梁山印忽然在后面喊他。
周游是一個非常驕傲、乃至于有點自負甚高的人,在他眼中,只有宋賢和尹明藥這樣的人才值得他重視。梁山印這種沒什么本事、實力又不行的人,周游平時就根本不放在眼里,更別說剛才梁山印那傻得簡直在呼呼冒氣的話。所以,周游沒有搭理梁山印,繼續往傳送陣走去。
傳送陣二十四個圓形水晶石后面都排著長隊。
梁山印追了上來,說:“周游,我叫你呢。”
周游挑起一邊眉,譏諷地看著他,說:“你叫我我就得搭理你啊。”
完全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梁山印臉色頓時惱羞成怒地紅了起來,他想發怒,但又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于是忍了下來,黑著臉說:“我有事跟你說。”
“你能有什么事跟我說?”周游冷笑一聲。
梁山印跟他可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這一次進山,周游都不會記得他有一個同學叫梁山印。
周游的囂張和高傲是出了名的,梁山印之前就給自己做過心理準備,可幾次三番被周游當面嘲諷,他又不是個奴才,低眉順眼慣了,能拿到進山名額,本來就有一定的能耐,怎么甘心伸長了臉讓周游左邊抽個耳光,右邊還讓他抽個耳光。他氣得冷笑,放狠話:“既然你這么牛,這事我也就不說了,希望你以后不會后悔!”
“你有什么事能值得我后悔?”周游狂起來是真狂,壓根不把梁山印的狠話當回事,他也是真不當回事。
畢竟,比天賦,梁山印是絕對不可能進內院的,比背景,他周家傲視群雄,能相提并論的屈指可數,梁山印他們家還真不夠看的。
在周游看來,他反倒覺得梁山印奇怪,不懂梁山印是哪來的自信來跟他放狠話。
……
跟阮籍山不一樣,梁山印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歸元山人,他的家在南城,他父親梁州是梁家的現任家主,也是南城城主府的幕僚之一。他們家族在歸元山經營上百年,實力雄厚,梁山印這一次進山的名額就是梁州找了許多關系,付出了不小代價才給他兒子拿到的。
他回到家,家里的傭人看見他,喊大少爺。
梁山印心情極差,目光都沒有挪一下,直接進了屋子。
這一次回來,誰都知道他在山中的收獲不怎么樣。實際上,梁山印雖然說不上收獲很大,但也不算少了,他在山里那些天一直在獵殺山獸,收獲了不少獸丹和山獸的筋骨皮毛,也采到了一些靈草奇花,換做平時也差不多了。可是這一回宋賢等人專門乘坐仙宮專列回來,消息早就在這個家族傳遍了。只有價值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登上仙宮專列,受到仙宮專列的保護,否則,仙宮專列會空車而回。事實上,仙宮專列也經常空車而回。這一規定一直刺激著每一個進山的修行者。
梁州也在家。
他看見回來的梁山印,板著臉問:“接受完問話了?”
梁山印嗯了一聲。
“爸,對不起,這一次讓你丟臉了。”梁山印低著頭說。
“知道就好。”梁州看著自己兒子這個沮喪的樣子,之前想訓斥的話也不想說了,他擺擺手,說,“丟臉還是其次,最關鍵的一點是在你進山之前我就說過,盡量跟著宋賢,他以后的成就絕不會差,你得跟他處好關系,對你以后的發展有好處,你怎么做的?這一次連阮家那個窩囊廢都一并受到了嘉獎,我剛接到消息,長老們還特別獎勵他們進一次仙靈池,如果你聽了我的話,跟宋賢處好了關系,這一次又怎么可能沒有你。”
“仙靈池?”梁山印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心態有點崩,大叫,“長老殿竟然獎勵他們進仙靈池?長老們是怎么想的!”
梁州吼道:“給我閉嘴!”
梁山印被他爸吼懵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梁州壓低聲音,惱火地說:“你以為你在干什么?你竟然敢質疑長老們?”
梁山印臉色有點發白。
“給我進屋去,面壁思過!”梁州生氣道。
梁山印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回到自己房間,煩躁,胸悶,想發火。
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一只白色信鴿從窗外飛了進來,往他房間里扔了一個折疊起來的紙條,扔完就飛走了。
梁山印立即把紙條撿起來,看紙條里面寫的內容:下午兩點,老地方見。
……
“你們兩個是變態嗎?”阮修竹朝著宋賢和徐靈山的方向大聲質問,他感覺自己今天受到的折磨比他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骨頭像是散了架,肉感覺已經成了一團醬,神經也不屬于他了,一個勁兒地抽抽,唯獨他體內的氣府跟過節似的歡騰,拼命地吸收著從仙靈池的靈氣。
這已經是他們進仙靈池的第六個小時,沒有一個人出來。
阮修竹并不知道自己在仙靈池中待了多久,他覺得怎么也有十個小時了。
折磨受久了以后,阮修竹現在反而磨出了一股韌勁,他非要看看,他到底能夠撐多久。
同時,他也想起了梅織。
梅織現在肯定也還沒有上岸,他這些天跟梅織待一塊,了解梅織的性格。她是那種只要沒有死,骨頭碎了也要強的女生。
阮修竹腦海中浮現出梅織的人影,好像想著她就能少一點痛苦、多一點堅持。
“好痛啊,我骨頭要碎掉了!”下一秒,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開口,“哥哥們,你們要不要這么變態啊?小弟我真的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