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之后,朱訓樘感覺找到了奮斗的目標。
眼前的朦朧細雨也順眼了很多!
朱訓樘說道:“走,回宮!”
脫去厚厚的袍子,朱訓樘換上便服,剛想放松,便傳來了壞消息。
啪!啪!
朱訓樘熱血涌上心頭,憤怒道:“這群該死的奸商!”
“請皇帝息怒!”
軍機大臣勸說道。
“息怒,息怒,你們要朕怎么息怒,前方將士浴血奮戰,這**商卻在后方欺詐百姓,為害一方,打著朕的旗號,以低價收買糧草,再高價賣給軍隊,他們禍害的是大明,這次放過了他們,下次他們就敢把低劣的糧草賣給軍隊。”
朱訓樘面目鐵青,斥聲道:“吏部尚書何在?”
“臣在。”
魏無閑躬身道。
“朕命你徹查此案,不論背景如何,一律羈押歸案,違令者,殺!”
“臣遵旨。”
朱訓樘冷哼一聲,一甩袖子離開了。
留下眾臣目目相覷。
魏無閑心情有些沉重,以他的直覺,此事肯定不簡單。
如果辦不好,不僅得罪皇帝,而且更會得罪某些人。
他瞥了一眼王閣臣,更加有些煩躁,露出無奈的表情,趕快上前道:“王閣臣慢走。”
王閣臣面無表情,詢問道:“不知魏尚書有何要事?”
魏無閑雙眼瞧了瞧四周,低聲道:“我有事請教閣臣,還望閣臣不吝賜教!”
王閣臣目光環視一周,小聲道:“到我府中說。”
隨后,二人一前一后離開了。
再說此時的朱訓樘,他的怒氣減消,神情嚴肅道:“小五,你親自派人去查查事情內幕,盡可能別讓人知道。”
朱小五點頭應道:“臣遵旨。”
王閣臣府中。
魏無閑雙目直視王閣老,說道:“閣臣可知此事。”
王閣老眼皮抖了一下,隨后若無其事道:“魏尚書為何這么說?大家不都是剛知道的嗎?”
魏無閑不說話,眼眸盯著王閣老,過了片刻后,
他一點也不拿自己為外人,自顧自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抿了一口茶,魏無閑才出聲道:“前段時間懷安候送兩個歌姬到我府中,不過我家那位可是母老虎,唉,不得已拒絕了。”
他隨意道:“也不知道送了閣老什么東西?”
王閣老胡須動了動,道:“兩座莊園,不過我已經老了,享不了福,所以只好放棄了。”
魏無閑眼睛猛地閃過一絲精光,警惕性立馬松懈了幾分。
笑道:“哈哈,我就知道您老不會犯這等錯誤。”
他的神情又突然變冷,說:“您不會騙我?”
王閣臣愣了一下,隨后笑罵道:“這么多年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緊接著,他嘆息道:“唉,當時有些動心,但又仔細想了想,命比莊園重要啊。”
魏無閑嗤笑道:“你這個老滑頭。”
王閣老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如果令外人看見恐怕大跌眼鏡,一向肅穆的王閣老竟然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兩人相視一對,哈哈大笑。
不過緊接著,兩人的神情又變的嚴肅起來。
魏無閑說道:“有些人要遭大災了,竟然敢拿這件事情當突破口。”
王閣老深以為然,點點頭道:“陛下上位以來,崇尚武力,開拓疆土的野心毫不掩飾,大肆提拔軍人,對殷人,夏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建國之初,大多是武將把控朝政,好不容易修生養息,撤裁無用的將領,文官的地位有了一些提升,不再被武官牢牢壓制。”
“入關需要靠武官,這讓某些人不甘心啊!”
沉寂了一會,魏無閑說道:“也怪有些勛貴太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否則怎么會出現這種事情。”
“但就怕惡了陛下,都不討好啊!
王閣老說道:“你打算怎么做?”
魏無閑云淡風輕:“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大明律不是已經寫好了嘛。”
王閣老啐道:“說實話,別休想那這些套話糊弄老夫。”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閣老撫須,沒有發表意見,大聲道:“送客!”
魏無閑悠悠一笑,離開了王府。
然而,還未等魏無閑上奏。
懷安候親自來到京城請罪,因自己管教不力,麾下管家伙同幾位同伙,假借名號,收取賦稅,特向皇帝請罪,并將幾位“犯事者”押到了吏部,然后跪倒宮殿門前請罪。
大約一天過后,朱訓樘允許懷安候進宮,當面問詢。
半天后,懷安候離開了京城。
而魏無閑也上呈奏折,罪過當然是那幾位犯事者承擔,而懷安候則是被奸人蒙蔽。
最終,懷安候罰俸祿三年告罄!
朱訓樘看著面前的奏章,上面清晰記載了懷安候的惡性,可謂罄竹難書,朱訓樘還是高估了自己對大明的認識。
“懷安候與軍中多位將領有密切聯系,而且上任懷安候曾是羅成將軍的恩師,在軍中的實力可謂盤根接錯,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少后勤將領都收過懷安候贈送的美姬,外加珠寶無數。”
朱小五介紹道。
朱訓樘冷聲道:“用殷人美女勾結軍中將領,再從殷人部落低價收取糧草,沒有花費多少錢就可以獲得巨大的利潤,真是有一套,朕就想不明白,明明已擁有巨額財富,美女無數,與國同休,為什么還要干這種事情,難道不知道大明才是他的保障嘛,愚蠢至極!”
朱訓樘恨恨道,他還是低估了三十多年的和平,三十年的享受,當年的功勛集團墮落到了如此地步,完全突破了下限。
朱訓樘壓下了怒火,現在還需要他們出力,不能大動,但還要警告一番。
“將涉及的軍官將領全部撤職,罪過嚴重者抄家處死。”
皇帝也不是至高無上的,需要有力量支撐,而朱訓樘的底氣則是中衛,還有一部分前衛。
朱訓樘的目光閃爍,記下了這件事。
而這件事透露出的文武之爭也引起了他的重視,帝王之術,就是平衡之術,沒有了平衡,那皇帝的權威就要受到沖擊,這給朱訓樘提了醒,讓他學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