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玉京方面對關外的投入絲毫沒有減少。
然而,政治地位遷移,又帶走了大量的人口和資源,關外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衰落,即使暫時還沒有特別明顯,但跡象已經出來了。
海林,原先的魚產品,或其他副產品等加工物品,大部分的消耗均來自大明的上層階級和皇室。
入關后,路途原因或者貴族們找到了其他可替代物品,海林的經濟逐漸下滑,技術的成熟,捕捉量提高,消耗的卻少了很多。
以一條鯨魚為例,以前一條鯨魚價值全部挖掘出來,能夠足足有上千兩白銀,現在已經腰斬了一半以上。
海林的對外貿易幾乎為零,全是來自內陸的市場。
而福州的建立,賈如政也陡然發現了一個新的方式。
那就是依靠朝廷力量,對外進行探索,尋找新的貿易通道,從而繼續帶動經濟。
這就好比“三架馬車”,投資,消費,出口。
海林自身的消費飽和,為了提高發展,就要通過朝廷加大投資,尋找出口路線,這些都要朝廷點頭,加大投資份額。
而福州,就是賈如政的借口之一。
沒有哪個大臣甘冒天下之大不諱,阻擋新大明的對外征服。
新大明當今時期的政策就是對外不斷開拓,消化,再開拓。
這也是新大明得以扎根和發展的根源。
所以,當賈如政提出對外探索,對滄溟(大明對太平洋的稱呼)的近海航行時,朝中大臣無一人說話表示反對。
賈如政低著頭,余光掃視著龍椅上的朱訓樘,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沉重。
朱訓樘也在思考,說實話,此時他的內心很糾結。
大明如今的實力和底蘊不足以支撐雙面開花。
而西班牙等人的出現,讓朱訓樘決定先對古巴海地動手,向東側,歐洲方向先發展力量。
而賈如政的闡述,讓朱訓樘有些為難。
此時向西探索,肯定一定時間內時賠本的買賣,就是一個無底洞,每年都要投資。
可是,他又不甘心。
寇可往,我亦可往。
朱訓樘緩緩道:“平定叛亂,還有各地的修筑城墻,這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再加上東邊有異族入侵,國庫有些支撐不住。”
賈如政的心有些涼,這話語潛臺詞就是沒錢啊。
朱訓樘頓了一下:“不過,海林的地位至關重要,涉及到大明的百年國運。”
此言一出,相當于給海林定性了。
百年國運,這話說的有些重了,新大明建立也沒有五十年,而海林就成了百年國運。
賈如政愣了一下,隨后眼眸中透著濃濃喜意。
其他大臣也被陛下所說之話有些動容,上來就是一個百年國運,這海林的地位可就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這可是大朝會,陛下金口玉言,又是在如此的場合,相當于公開表態,海林,朕看上了,它非常重要。
一些有心人暗暗打算,看看能否為自己的家族在海林謀得一些利益。
賈如政高興沒多久
,朱訓樘又說道:“朝中也比較困難,無法給予海林太多支持,朕打算換個策略,對于海林的稅收,從明年起,減免半成,對于一些不必要的稅額,全部清空,以后定西省的稅收,每年至少要有五分之一投入海林,且不必要算入地方債務中。”
這樣的大手筆一出,對于海林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能對那些不是海林的定西人表示同情了。
朱訓樘這套策略,就是吸納全省的資源,集中供應海林。
基本上每年的利益不變,你多一點,其他人就少一點。
壓榨無處不有,就看哪里壓榨少。
看著退下的賈如政,朱訓樘目光閃爍,朝堂之上,比較公開,接下來的話有些私密,還是等退朝之后再宣他進宮面圣吧。
說完這些,有一些大臣對一五計劃的實施做了一些匯報,闡述了一些進程或者是一些需要改正的目標。
可能是人力豐富,不愁糧食問題,大約有百分之三十的計劃已經提前完成,另有百分之四十的計劃完成過半,還有一些計劃不符合實際情況,開工緩慢。
完成這些,就是最后的重頭戲了。
關于“紅毛鬼”的問題。
就在朝堂激烈討論的時候。
科爾特斯和艾薩拉等人被運到了玉京。
科爾特斯望著眼前恢弘大氣的都城,還有路上紛紛不斷的行人,過路上不斷有人的叫賣聲,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這無不向外展示了大明的強盛。
尤其是對不知情的科爾特斯等人,如今的玉京人口太多了,統計復雜,就沒有再統計過,不過,天命九年三月分,玉京府尹派人粗略統計了一下,人口多達四十萬人。
到了現在,人口肯定更多了。
尤其是外城的建立,還有各地糧食供應充沛。
“無論如何,這時一個偉大的國家。”
科爾特斯眼中露出敬佩之意,這樣的都城,就連西班牙的首都與之相比,都有些遜色。
這里到底是大明還是阿茲特克?
科爾特斯喃喃了一聲大明,隨后便被牛車拉到了天牢。
天牢里,陰森發冷。
科爾特斯卻一點都不擔心,可能是認清了現實,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性格。
他摸了摸身上的囚服,是一種特殊的材料,比西班牙的囚服還要好上不少。
這就更讓他深深的信服,這時一個牛逼的國家。
吃完牢飯,科爾特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余光猛地發現艾薩拉就在自己的對面。
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
科爾特斯嘴角上揚。
他沒有管艾薩拉的表現,自己安穩的盤膝坐下,靜下心來思考,自己如何自救。
既然對方有如此文明,那就可以談判。
沒有殺掉自己,那就表明自己還有價值。
有價值,那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