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思·庫克躺在床板上,嘴角時不時的抽搐一下,腦袋暈沉沉得,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下,某個部位有些疼。
本來已經發過炎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次受傷了。
唉!他抬頭望著屋頂,高高的大梁,整個屋子里彌漫著臭腳丫子味兒。
若不是被大明的人強迫洗澡,恐怕味道更加嚴重。
突然,門嘎吱嘎吱的打開。
幾個歐洲人和黑奴走了進來。
大家疲憊不堪,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猶如行尸走肉般,找到自己的床。
撲通!
躺下睡覺。
他們位于中州的一處地方,被派來修公路,幸虧待遇方面還不錯,否則這些人早就死干凈了。
位于赤道附近,白日時間略微長一些,基本一天能工作九個小時,為了避免消耗的人數兒太多。
伙食方面和住宿方面都略微好點。
每個月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新大明為了奴隸們的健康,是操碎了心。
他們吃的是草,擠出來是奶。
又想讓他們跑,又不能吃太好。
在這種情況下保持了一種平衡。
庫克露出一絲苦笑,他這一生也算大起大落。
剛出生的時候家庭富裕,還是鐘鳴鼎食之家,五歲時,家道中落,整個家族分崩離析。
他的父親帶著他們換了一個地方生活,從養羊開始,正好碰上一次大饑荒,家中有了幾分起色。
有了資本就有了擴張的動力。
然而這也注定了后來的失敗。
家中漸漸有了錢。
可是路德金的宗教改革之風傳遍了整個歐洲,英吉利也有這個風,他父親因為牽扯了進去,被入獄,而后離世。
整個家庭再次垮掉。
屋漏偏逢夜降雨......
此時北非來的海盜,在他姐姐帶他出海離開英吉利,準備投奔姑媽時,強行掠奪了她們,并把他們帶到了萬里之外的新大明。
想到這里,庫克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從此家族再也沒有傳承的機會,因為下身空蕩蕩的,早已經被清除干凈,因為坐的時候處理不當,導致經常間歇性的疼痛。
周圍的人緩了過來,夜色有些朦朧,大家剛來到這里一個月,漸漸也熟悉了起來。
庫克也大概認識了屋中的人,左邊那位身材強壯,但是身材矮小的人名伯格,意大利人,和他一樣也是被北非的海盜掠了過來。
角落中,那位呼嚕震天響得,是北非的人,肌膚也是白色,不過偏一些黑,鼻梁高聳,尤其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碧眼,名字不知道......
剩余的全是黑人。
由于語言障礙,平日里見面只打聲招呼,無法進行交流。
“這就是我的一生嗎?”庫克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自己已經成了這副鬼模樣,若不是還不知道姐姐的消息,他早就自殺了。
很快屋中響起了陣陣呼嚕聲。
面對不同膚色的人,尤其是做出一些令自己厭惡的行為,那種感覺會放大,更加排斥。
庫克現在就是這樣
的心情。
本來就有些疼痛發沉,人生無望,哪怕平日里經常點頭打招呼,那是聽到那些人的呼嚕聲,火騰子一下子上來了。
他已經把假休完了,明天無論如何也要繼續工作,然而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剛閉上眼,耳邊傳來陣陣蟲聲......
鐺,叮.....
開始有動靜了,庫克睜開了眼睛,昨日很晚才睡著,剛剛入睡,就到時間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努力起床。
畢竟萬一耽誤了時間,那懲罰讓人頭疼。
輕則一天沒有吃的,重則是連環雙打,而且還會牽連同屋子的人。
想想被同屋子的人孤立,庫克打了個寒顫,立馬精神了起來。
腦袋仍有些暈,不過下面好多了。
他拿著鐵鍬,跟著大部隊前往目的地。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三十七。”
庫克雖然聽不懂大明話,但是對于自己現在的名字還是比較熟悉的,他扭過頭,再次聽到了三十七。
他連忙舉起手,心中有一絲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遠遠看到,一個棕色短發白皮膚的男子正哈腰低頭地和一位明人說話。
那個男子他認識,溫斯特和他是同一批。
不過因為能力出眾,被選拔成小頭頭,說起來還和他有幾分關系,大家都是英吉利人。
明人左手夾著一個小本,皺著眉頭。
溫斯特指著這邊,指指點點,嘴里還說著話。
庫克心中暗付道:“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好像沒有犯什么錯誤,也沒有得罪過溫斯特,難道是昨天休假的事情,不可能這符合規矩。”
他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答案。
很快,溫斯特就小跑了過來。
他瞥了一眼其他地方,低聲道:“你犯了什么錯誤?怎么會驚動了他們。”
他們指的是管事的大明人。
庫克也是滿肚子疑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溫斯特緊盯著庫克,看他不像作假,神情緩和了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擔心,他們還是很講道理的,我給你求了情,應該沒什么大事,上面有人找你,走,我帶你去。”
庫克放下鐵鍬,雙手拍了拍,灰塵掉落到地面上,眉頭仍緊鎖在一起,說實話,內心比較恐懼。
雖然有過自殺的念頭,但是面對死亡的時候,他的心目中還是充滿了恐懼。
他輕點點頭,跟著溫斯特向前。
“他就是三十七?”一人問道。
溫斯特再次低下身體,道:“對對對。”
“好,那跟我來吧。”
溫斯特也要跟著,內心還是充滿了善良。
“你,不能去。”
溫斯特一頓,笑容尷尬:“不去,不去。”
他給了庫克一個眼色:保重。
庫克手腳出汗,跟在后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