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太夫人又夸了三胞胎,始終是笑臉,像沒看到兒媳那黑臉一般。
沒多久呆,告辭了。
付昔時送她出去,出了院門,羅太夫人推她回去,說不用選送。
看著她走遠,腿腳挺利索,和包姥姥一樣好身體好。
羅太夫人走出好遠,回頭看看,撇撇嘴,不過剛才看到的三胞胎真讓人稀罕,可兒媳像躲瘟疫似的讓人帶走三胞胎。
這幾天她在梅花園沒出來,心虛,但總躲著不是辦法,以后再見面更難堪。
羅太夫人拿出她攢的銀子,咬咬牙,給那丫頭,把這個場面圓過去以后好說,不然孫子再不理她更不好收場。
所以就有了羅太夫人先去見包姥姥她們,然后去見兒媳給付昔時銀票的事。
兒媳生的羅家三個子孫,羅太夫人只對大孫子好,一是孫子小時候祖孫受苦受難,困難環境人更容易有深厚的感情。
再一個,羅太夫人覺得那會兒媳和兒子是頭婚,孫子是正經八百的羅家嫡孫。后來兒媳跟了別的男人又回來,不是那個味了,再生的哪有大孫子親。
回到梅花園,見兒子屋里坐著。
最近羅將軍經常來陪親娘,沒地方去呀,他不認識字,又不能去書房看書。白天去康樂院打攪長公主母女祖孫,沒辦法,來陪老母親吧。
羅太夫人說道:“我剛去見了付家孫女,給了她銀子,你媳婦說了句給你你就拿著。”
羅將軍松口氣,怕長公主拒絕,那就難看了。
“娘做的好。”
羅太夫人嘆口氣道:“娘為難點就為難了,不想你和志豪為難。娘以后就等著志豪成親抱曾孫,今天見了三胞胎,娘眼淚差點出來。志豪要是成親早點,孩子比他們還大。”
對于兒子不成親,羅將軍也沒辦法,又不能強壓著,兒子那個性子,背著他定親,萬一他逃婚,那就是得罪親家了。
聽親娘說她把攢著的錢都給付家閨女了,羅將軍說道:“明天我給娘拿著銀子過來,你問志豪要也行,他現在不缺銀子。”
兒子做啥他不知道,反正有皇上,兒子自小就會哄著他舅給他銀子,大了后又說做生意,年年有錢拿。,比他當爹的還有錢,就是從不上交。
“我給他說了別大手大腳,攢著點,偏偏不聽。我說幫他收著,等娶了媳婦給媳婦,也不給我。我能貪他的?傻!這次給付家的花了不少錢吧,問他啥也不給我說,氣死個人。”
羅將軍道:“別管他,給也應該,那是他妹子,他給蔓菁也沒少給。”
一說這話,羅太夫人不說了,大孫女雖然是袁氏生的,總歸是羅家血脈。不過她不喜歡這個孫女,對她不如對付家那老太婆好。
和大孫子一樣,把付家老太婆當祖母一樣,想想就生氣。
大孫子她舍不得,對大孫女就沒好臉。
吃午飯,羅將軍陪著親娘在梅花園吃飯,吃了飯沒地方去,出去見見老戰友也是親家孟將軍。
在孟家門口也不進去,讓人叫他出來,倆人去了常去的茶樓。
和孟將軍是一個炕上睡過一個戰場上打過仗的哥們,就是孟將軍成親早,媳婦在家鄉伺候公婆養大長子,后來才接到身邊生了次子,就是羅家女婿。
羅家祖宅的事羅將軍沒給親娘說,悶在心里,知道兒子要收拾祖宅的人,羅將軍心里那個堵。
倆人去茶樓包間里坐著,孟將軍受過傷,不能喝酒,所以每次倆人見面喝茶。
羅將軍把自家那破事說了,但沒說害的人和叛軍有關系,事情輕重他還是知道的。
孟將軍聽了后說道:“你活該吧,以前知道他們辦的那事就該斷絕關系,什么一個祖宗,如果是我,都要害我兒子了,我還和你一個祖宗?我家里不一樣,那會我不在家,我媳婦兒子爹娘靠族里幫著,沒人欺負他們。所以我現在給他們花錢,給祖宅蓋宅子修墳我樂意,老家來人我娘我媳婦也好好招待他們。我爹娘沒了,送回祖宅,一個村的人都來送葬。我給他們說了,要是仗著我名義為非作歹我一個不認,別說姓孟。”
看著羅將軍,真沒法說,啥都明白,就這方面糊涂,家族再大幾個爛人就會壞了根基。
羅將軍是羨慕孟家,越來越興旺,一個家族不是靠哪一支,要靠全族的人,所以他才放過伯父一家,是最近的血親,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誰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猖狂,我又不能回祖宅盯著他們。”
“對你兒子都能下手,對外人還能心善?早就壞了心腸的人,指望他們改過?不可能。有了你這個依仗更要過份。你忘記讓你送來一個人,不知哪里買的瘦馬非得說是自己骨肉,讓你送入宮。”
羅將軍那個難堪,當宮里是羅家后院了,讓閨女蔓菁好一頓罵,直接轟出去派人押送回青州府。那次兒子不在家,不然得打起來。
“你看皇上怎么對他親叔,我要是你同樣這么做,讓他們改姓吳,吳人性。哈哈!”
孟將軍一陣大笑,又覺得當著羅將軍面笑他羅家不好,趕緊收聲,喝茶。
羅將軍心一緊,壞了,兒子可能會這么做。算啦,不管了,就像兒子說的,誰要是這么對他媳婦,他得讓他一家子陪葬。
找好哥們之前想散散悶氣,誰知更悶了,垂頭喪氣。
羅志豪已經去派人把伯祖父帶回來,等到了應天府,直接關起來。
然后找了借口讓付溫氏出府,帶著去了大牢。
劉先生看到羅老太爺眼睛發出狼一樣的光,羅太老爺不知為何,侄孫只說讓他見個人,不認識呀。
劉先生問道:“你還記得青州府劉家灣的溫家嗎?”
羅老太爺使勁想,想不起來,劉先生喝喝笑道:“你耳朵怎么沒了?”
羅老太爺下意識摸下耳朵,一下想起來,那次那個娘們咬著他耳朵不放,直到咬下一塊來,他捂著耳朵滿屋子蹦,看她要跑,撲上去打暈,然后拿了個木棍。
再看現在惡狠狠看著他的男人,額頭一個疤,是那娘們的男人,他拿刀砍的那男人,以為死了讓下人扔進河里。
他沒死?
羅太老爺嚇得后退,想起這是大牢,笑起來。
“你想如何?我侄子可是大將軍,剛帶我來的是我侄孫,羅小將軍。你這會可跑不了了吧?你放心,我會給你收尸,讓野狗撕碎,省得埋了。”
羅太老爺洋洋得意,能關在大牢肯定是犯人,想把你怎么樣就怎么樣。
轉身對著羅志豪說道:“多謝侄孫,這是我一個仇家,我要把他碎尸萬段,不然對不住我沒了的耳朵。”
羅志豪說道:“你不是說你耳朵是去找我摔下山沒的嗎?”
羅老太爺噎住,趕緊解釋道:“我是怕你爹著急才編了那個借口,你爹要是知道我被欺負不著急上火呀。”
羅志豪冷冷一笑,不再聽他廢話,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羅老太爺覺得不對,急忙要跟著出去,門打不開,劉先生緩緩下床,走向他,嚇得他對著羅志豪說道:“侄孫,放我出去,他是個瘋子,一家人是瘋子。”
羅志豪不出聲也不動,旁邊站著的付溫氏渾身發抖,死死掐著自己。
劉先生一步一步走過去,羅老太爺四處躲,大喊大叫。
突然,劉先生大吼一聲撲過去,死命咬著羅老太爺的臉,狠狠咬著,咬下一塊肉來,吐出口又繼續。
羅太爺拼命掙扎,亂打一通,劉先生根本不還手,只是逮著就咬,咬上就是一口肉下來。
羅太爺的哀嚎聲在大牢里回蕩,衙獄躲著,聽得瘆得慌。
羅志豪看著劉先生把羅太爺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這才理解書上寫的:恨不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那得痛恨到極點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