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和雙拳緩緩攥緊,沉默了片刻后才從牙縫里吐出一個字:“好......”
他轉過身,走出了寢殿,雙拳也在那一瞬間松開,無力地隨著走路的動作擺動著。
江文樂拍了拍月兇脯,打開了一道門縫,確認他已經離開之后,才放心了走出了屋子。
“終于走了,也不知道他來這里說這一大堆有什么意義。”
她這才剛松了一口氣,便聽到了秦時越的聲音,“喂!李天微!”
江文樂驚訝問道:“你不是在大殿等著陛下嗎?怎么過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這還得好好問一問你呢,你是不是跟陛下說什么惹他生氣了?他今天竟然一聲不吭地就直接回宮了。”
江文樂攤了攤手,“我也沒說什么,他一聲不吭地走了,只能說是你魅力不夠,沒能靠自己留住他。”
“喂,李天微你也太不夠義氣了,我好心好意幫你這么多,你竟然還這么說我,你真是徹底寒了我的心。”
說罷,秦時越便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江文樂差點沒一巴掌呼過去。
“秦時越你夠了,您能不能正常一點,咱別這樣好不好?”
“你一定是不愛我了,一定是這樣對不對?你竟然都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了,我真是太傷心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么能這樣對我,這到底是為什么?”
“是個人,都忍不了你。”
江文樂回答得依舊無情,她相信,今天就算是李天微本人在這里,也忍不了秦時越這一份矯情。
秦時越抽了抽嘴角,“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真的是一點都沒變,還跟以前一樣那么愛罵我。”
她給江文樂倒了一杯熱茶,命宮婢拿來了宮中上好的糕點放到了江文樂面前。
江文樂喝了一小口茶,道:“你稍微正常點,也能少挨個幾句罵。”
秦時越撇了撇嘴道:“你不懂,就你這不解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嫁出去。”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總有一天能嫁出去。”
她又不是沒人娶。
“欸!”秦時越湊近江文樂,撞了撞她的肩膀,用著些許曖昧的語氣道:“我聽說你和那個元昭國將軍前段時間鬧出了點什么事,跟我講一講唄!你倆是不是已經成了?”
“沒。”江文樂搖了搖頭,“你家陛下差點把他給殺了,他現在已經回元昭國一段時間了,聽人說,他現在在元昭國已經開始招親了......”
江文樂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悵然,雖然她很不想承認晏南風開始招親這一件事情,但這事畢竟是介不二親筆寫下來的,她不得不去相信。
秦時越拍了一下江文樂的大腿,道:“我家陛下怎么這么狠?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那你打我干什么!”江文樂理所當然地又拍了回去。
秦時越嘟著嘴道:“我這不是一時間沒控制住情緒嗎,況且我打的又不疼,你在我面前就別矯情了。”
江文樂對她是極其無奈的,秦時越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是真的惹人生氣,可她每次一瞧見秦時越嬌小的身體上頂著一張楚楚可憐的漂亮臉蛋,就怎么也沒法生氣。
畢竟,漂亮姑娘誰也舍不得兇。
“你家陛下原本是有意要把我送到元昭國去和親的,可現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對這事閉口不提,就好像把和親的事情給忘記了一樣。”
“他啊,就是舍不得你了唄,我還不了解他,如果你心底是向著他這一面的,他才能放心把你送過去,可要是被他發現你動了真情,那是必定不會讓你過去的。”
對于宋永和這種心思,江文樂也早已猜到了一點點。
她嘆了一口氣后道:“可他也不能就這樣把我困在建康城一輩子吧。”
宋永和難不成想一輩子把她困在城中,不婚不嫁,孤獨終老吧。
“這誰說得準呢,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一定不會讓別人得到,人也是一樣。”
秦時越待在宋永和身邊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她已經足夠了解宋永和那些心思。
宋永和沒法將李天微收入后宮,但也不想看著她嫁給自己心悅之人。
所以便用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他選擇困住她。
江文樂吃了一口糕點,無助道:“那我之后可怎么辦啊。”
秦時越一本正經地勸道:“你先別擔心,辦法總會有的。”
旋即,她又忽然變了一張臉,一臉八卦地望著李天微,道:“不過有辦法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把那位晏南風的事情給我講一講?”
江文樂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只好把從與晏南風相遇再到分別的整個過程都將給了她聽。
秦時越聽完之后忍不住分析道:“聽你這么一講,我反倒是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長情之人,怎么可能一回元昭國就開始招親呢?”
“若是招親的話,起碼也得等一段時間吧,剛和你分開就去招親,這未免太過分了些。”
江文樂道:“信上說,是元昭國陛下要為他招親,至于他有沒有答應,我也不清楚。”
秦時越一聽到元昭國陛下這幾個字,眸里先是閃過了一抹驚詫,旋即又忍不住道:“也對,也對。”
江文樂問:“怎么了?”
秦時越回答道:“元君曜那個人我見過,他啊,算是最不正經的一位皇帝了,成天游手好閑的,沒事就愛去搞點事去做。要說是他為晏南風招親,也是正常之事。”
“你不是大齊公主嗎?怎么還見過元昭國陛下?”江文樂有些驚詫。
秦時越解釋道:“其實,我在嫁到景明國之前,差點要被父親嫁給元君曜那個臭小子,還好我死命地勸,才把父親給勸住了。”
其實,是元君曜死也不愿意去一個嬌嬌女回家。
他覺得秦時越生的弱不禁風,個頭還不高,娶回家只會招來麻煩,所以便拒絕了大齊提出的和親。
不過這件事情,這么愛面子的秦時越是一定不會說出口的。
秦時越又道:“所以你別擔心,有可能只是元君曜自己在那鬧騰,人家晏南風或許都不愿意搭理招親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