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羽略帶敷衍地應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傅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傅驚羽又道:“對了父親,最近元昭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宣威將軍晏南風要娶親了。”
“娶親?晏南風?和誰?真的是晏南風?”
傅玄聞言極其驚詫,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被關在這里的這一段時間里面,永安城里那個不近女色的晏南風,竟然都要娶親了。
傅驚羽點了點頭,“據說是要娶大齊公主,想必是大齊公主看上了他,想要嫁給他,便說起了和親的事情。”
“原是和親。”傅玄已然了然。
若是和親的話,那便能夠說得上是正常的事情了。
畢竟,晏南風可是一個被人傳言對女子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貼面將軍啊。
但若是因和親而娶一個女子,這樣也算得上是正常。
傅驚羽道:“等到他們成親的時候,便一定會是普天同慶的大場面,到時候,父親您或許就能夠出來了。”
“到時候再看看吧。”傅玄緩緩笑道:“能回家,自然是極好的。”
畢竟,他也早就想回家了。
傅驚羽又道:“對了父親,太后和晏家那邊,對這門親事也是極其歡喜的。所以我覺得,這門親事肯定能成,畢竟這事關乎兩國,若是聯姻,也便能結下百年之好,到時候百姓們也能過上安樂的日子了。”
傅玄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太后和晏家定然會是一個態度,如今就要看看晏南風自己的意思了。”
傅驚羽問:“依照著他的身份,娶一個大齊公主回家,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畢竟,他只是一個將軍,并非是皇族中人。
傅玄道:“你可不要忘記了,晏南風他與陛下的關系勝過親兄弟,他在朝中的地位,亦然是極高的。”
他配什么樣的人,都是可以的。
他有那個能力,也有那個地位。
就在這時,太監忽然走了進來,對著二人恭聲道:“姑娘,時間到了,您該回去了。”
傅驚羽這才站了起來,有些不舍地道:“那父親,我改日再找時間來看看你。”
傅玄笑道:“快些回去吧,不用擔心,也不用來看我,我又不會出什么事。”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她自是想要時常來看一看父親,可是...這畢竟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事情。
這是太后的恩典。
有一次,已經是不易,她怎么敢再奢望太多。
傅驚羽此時已經踏上了回去的路。
而此時,晏府。
晏世煊親自去了晏清的院子,將看守著晏清的這些守衛都撤去。
晏清一陣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這院子怎么這么多雜草?改日這些都要好好休整一番,還有這些屋子,怎么看起來這么破舊?咱們晏府這么大,怎么還有這種屋子?!”
晏世煊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他一會兒對屋子指指點點,一會兒對腳底下的路指指點點的,嫌棄石頭鋪的不夠好看什么的。
晏清扯了扯嘴角,側眸望向身旁的秦蕪,問道:“母親,你說他這是發了什么瘋?”
秦蕪搖了搖頭,道:“無論如何,還是要離他遠一點的好。”
話音方落,晏清便聽到了晏世煊開口道:“清兒,過來,讓父親好好看看你。”
晏世煊站在院子中央,朝著晏清緩緩擺手,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那一瞬間,晏清整張臉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究竟聽到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此刻站在院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晏世煊本人。
她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晏世煊竟然會笑著和她說話。
竟然還會喚她的名字,還喚得這么親切。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越是親切,晏清便會越覺得他很虛偽。
他的聲音愈是親切,她便愈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話她怎么聽也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清兒,過來呀。”晏世煊再次找著晏清緩緩拂手,聲音依舊是溫良的。
晏清這時才回過神來,她擰著眉頭,望向晏世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今天生了什么病?”
而且還是把腦細胞都用掉的那一種。
“什么?”晏世煊看起來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樣。
晏清直言道:“我說,你今日來我們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事情。你想做什么,不妨直接說。”
她可不想跟晏世煊這個老狐貍多說半句話。
她心里清楚的很,晏世煊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記得當時,便是他把從前的晏清活生生打個半死的。
晏清此時看向晏世煊的眼睛里不由得充滿了警惕。
她可不會輕易相信晏世煊。
也絕不會相信他的。
“怎么說話呢?”晏世煊眸中有一絲憤怒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便又消失不見了。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這才繼續道:“清兒,我可是你的父親,你怎么能這樣對我說話呢?”
“父親?”晏清差點沒笑出聲音來。
“真是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你竟然給我提起你是我父親這一件事情。說實話吧,這件事情我一直以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可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父親的存在。
憑良心說話,你自己好意思說自己是我的父親嗎,你有什么資格說出這些話。你什么時候把我當成過自己的女兒了?我身上的大多數疤痕,還不全都是拜你所賜?
就你這樣的人,得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好意思說出你是我父親這樣的話。”
這么多年以來,她都沒法想像真正得晏清究竟是怎么熬過來這麼多年的。
她是真的佩服。
這么長的時間,倍受委屈,卻還要把他當成是自己的父親。
這都是憑什么
憑什么要這樣?
晏世煊有些不滿,但是卻沒有露出來任何情緒。
對于他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不是面子。
對于他而言,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晏世煊看起來是皮笑肉不笑的,他朝著晏清再次緩緩開口:“大家畢竟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要說這些呢。說出來多生分啊,而且我聽了,心里也難受。你要記住了,這樣的話,日后還是少說點好,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