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八月二十日就到了,今日是七王爺與潯陽郡主大婚之日。
午后,莫小優與百里燁一同來到七王爺府,氣派的五間三啟門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今日王府門庭若市、車水馬龍,他七王爺在王府門口迎接賓客。
他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身著一襲降紅色的繡錦袍,上面繡著精美金絲花紋,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足蹬青緞白底小朝靴。
七王爺冷冰冰的臉龐未見半分喜色,要不是他穿得這身喜服,還以為他辦的是喪事呢。
他見到小優與百里燁到了,上前相迎,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啦”,扭頭對身旁的小廝道,“把他們迎進去吧。”
“小優夫人,這邊請”,小廝話一出口,才覺得叫錯了,偷瞄了一眼七王爺,生怕王爺發怒,還好,貌似王爺沒聽見,他舒了口氣。
小廝領著小優、百里燁,走進大門,踏上紅色的地毯,徑直到了王府正廳,等候新郎新娘吉時拜堂禮成。
府里的人見小優回來的,有的對她指指點點的,有的替她不值。
“還有臉回來”
“哎,真是晦氣”
“看那樣子好憔悴”
“都瘦了”
“無恥”
“不要臉”……,什么難聽的話都有。
“小優,你來了”,汀蘭聽說小優回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跑過來找她。
莫小優也有些日子沒見汀蘭了,看見她很是親切。
“小優,你過得好嗎?”汀蘭擔心道,她打死也不會相信是小優害王爺犯病的。
“你不信我害了王爺?”莫小優心中甚是安慰,只有你才是最信任我的人。
“不信,你是不會害王爺的”,汀蘭點點頭,小優那么善良,我受傷了她都那么心疼,怎么會害王爺呢。
此時,莫小優感到無比的委屈,眼淚在眼眶里努力掙扎,抬頭望天,讓它流回肚子里去吧。汀蘭都不信我會害你,封擎宇你一個傻瓜、白癡,非要說我害了你。
司儀高聲宣道,“吉時到,吉時到,吉時到”。
嗩吶一吹,鑼鼓喧天。
潯陽郡主的長長青絲梳成百合髻,頭戴上鳳冠,上身內穿青綠娟衫,外套繡花青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照妖鏡,肩披霞帔,下身著青花裙、青緞繡花鞋。
喜婆攙著潯陽郡主從暖陽閣走了出來,一步步走上紅毯,長長的裙裾在身后展開,頭上的一支金縷絲紅寶石步搖,隨著她蓮步慢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芊芊玉指上的蔻丹與那烈焰紅唇相得益彰,更顯明艷動人。
莫小優躲在人群后面,透過縫隙,瞧見潯陽滿面春風,眉開眼笑,七王爺伸手將她牽著,一起步入正堂。
正堂上大王坐東邊椅子,王后坐西邊椅子,南海塢塢主坐王后的側邊。
司儀見二位新人走道了堂中間,高聲宣道,“一拜天地,感謝天作之合,花好月圓,一鞠躬”。
七王爺轉身面向門外,喜婆攙扶著潯陽郡主緩緩轉身面向門外,彎腰曲背鞠躬,再緩緩起身,回過身面向高堂。
“二拜高堂,感恩父母養育恩,再鞠躬”。
七王爺與潯陽郡主彎腰曲背向大王、王后鞠躬。
“夫妻對拜,恩恩愛愛,三鞠躬”。
七王爺轉身與潯陽郡主面對面鞠躬。
禮畢,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莫小優好想像電視劇里搶親一樣大喊,“我不同意”。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退了兩步躲在人群后面,把自己藏得更加嚴實了。
禮成之后,婢女小廝引賓入席。
汀蘭帶著莫小優她們緩緩來到宴席上,已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她們便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汀蘭,你去忙吧,我沒事的”,莫小優沖汀蘭擠出了一絲輕笑。
汀蘭點點頭,緩緩退下,今日王爺大婚,確實有不少事情要忙。
心悅公主全場掃視尋找小優的身影,在角落里發現了她,便走來與她坐到了一起,“小優,你沒事吧”。
“沒事”,莫小優擠出了絲絲笑容。
“來喝酒吧”,莫小優端起酒壺,將杯中斟滿了酒,與心悅公主面前的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幾日,白日瞧她跟沒事人一樣,可每每晚上卻喝得酩酊大醉,百里燁知道她心里苦,便由著她。
“小優”,心悅公主欲將她攔住。
莫小優端著酒杯,朝心悅搖搖頭,嘴中念道,
歡聲笑語亂紛紛,
美味佳肴亂心神,
杯中佳釀定神丸,
世上再無斷腸人,
人生難得幾回醉,
醉里看花花更美。
心中痛苦至極,心悅你就別再勸我了,讓我盡情的喝吧。
心悅不明白素日將小優捧在手心的七王兄,為何舍得把她趕出王府的,真是受不了,陪著一起傷心吧,一起喝吧。
七王爺送新娘進入洞房后,出來答謝賓客們,敬大家酒。
莫小優瞧見七王爺出來了,喝的醉醺醺的,拿著酒壺,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朝七王爺走去。
“哎,小優小心”封子清見她要摔倒了,將她扶起。
“沒事,子清”莫小優臉龐抹上了紅霞飛。
“封擎宇,我要敬你”,莫小優將杯中斟滿酒,與七王爺手中的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七王爺愣愣地看著她,甚是心痛。
“封擎宇,你說要娶的人只有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與我白頭偕老,我都信了,可如今你卻與潯陽喜結連理,可恨緣分弄人,我注定只是你人生中一個過客而已,感謝你陪伴我走過這些溫暖人心的歲月,祝你與潯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莫小優流著淚把心里的話,終于都說了出來,舒服多了,右手將酒壺舉高往嘴里一個勁地灌酒。
七王爺想奪走她手中的酒壺,莫小優怒道,“綿水湯湯,與君長訣。”
“小優”百里燁過來扶著小優。
“神仙小哥哥”,莫小優眼朦朧的望著百里燁掛著淚珠的臉龐,擠出絲絲微笑,甚是讓人心生憐憫。
百里燁見莫小優已經喝醉,便扶著偏偏倒倒的她,離開了宴席。
片刻之后,賓客也紛紛離去。
錢宇豪這才有機會去敬新郎官七王爺一杯。
錢宇豪剛走到他跟前,七王爺回想起那夜與他比老婆,方才小優的那一番話,又不停的在耳邊縈繞。
“要娶的人只有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噗嗤”七王爺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這是怎么了?”錢宇豪眼睛瞪得像銅鈴,一頭霧水。
“快、快、派人進宮叫太醫,”
“快、快、快,不好啦,王爺暈倒啦”
“快把王爺,送回哪里呢”
王府里,亂成一鍋粥。
“王爺,王爺”封子清速速將七王爺背回雅閑居,根本沒有功夫回到錢宇豪的話。
“哎,王爺的秋水仙毒又犯了,錢公子,請回吧”王管家長長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
錢宇豪沒想通喪禮?婚禮?吐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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