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越州習俗,君后葬禮,君主是不用出面參加,怕晦氣沖了君主,一般由公子或者大臣們操持,君后殯天后在寢宮停放三日,半開棺槨,以免逝者害怕,三日后再蓋棺,這叫小喪,待到天師卜算好天機那日實屬吉日,再將棺槨送到皇家殯葬館停放七七四十九天,待地宮修建完畢再下葬。
百里宏準備離去時對肉丸子公公道,“這幾日你便留在鳳棲閣協助禮部的人操辦好君后身后事。”
“遵命”,肉丸子公公雙手抱拳拱了拱。
“母親,這里有他們,你也別操勞了,回宮歇著吧,孩兒先告辭了,”百里宏淡淡道。
太后對百里宏擺了擺手,“去吧。”
百里宏走到水晶棺前對哭得梨花帶雨的莫小優溫聲細語道,“小優,別傷心了隨本君回去吧。”
莫小優嗯了一聲,乖乖跟著離去,走在回去的路上,對百里宏沾沾自喜道,“方才我的戲演得不錯吧。”
百里宏小聲斥責道,“小聲點,生怕人家不知道嗎?”
莫小優哦了一聲,輕皺眉頭問道,“君主,我們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茜茜換出來呢?”
百里宏冷冷道,“回去再說。”
莫小優又哦了一聲,乖乖跟在百里宏身旁,往養心殿走去。
回到養心殿,百里宏對店內侍兒與公公道,“都退下吧”。
“遵命”侍女雙手疊于腰間,雙腿微微彎曲,行禮告退。
“遵命”公公們雙手抱拳,彎腰曲背低頭告退。
百里宏愁眉苦臉的,在屋子里跺來跺去,得找個女尸來換,還要容貌身材相似才行呀,茜茜走得如此突然,上哪兒去找呢。
莫小優坐在圓桌旁,右手托著下巴,望著百里宏輕聲細語道,“百里宏,你別晃來晃去了,你現在要解決什么問題嗎,說出來看大家一起想辦法嘛,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百里宏愁眉莫展輕聲細語道,“你說要找個女尸到是好辦,要照顧長得像君后的女尸上哪兒去找呀。”
莫小優盯著百里宏,夸下海口,“這個我還真能幫上忙,只要你找個跟茜茜身形差不多的女尸來,我可以給她畫得七八分像茜茜。”
“你還有這本事?可別吹牛喲,”百里宏瞪大眼珠驚訝。
“小瞧人不是,我從三歲起就學美術啦,這十幾年也不是白學的,”莫小優微微一笑。
百里宏眉心舒展道,“那成,本君這就讓清風去找尸體,夜里便來喚你為她化妝。”
“那我回屋了,先回去準備準備工具,夜里等你召喚,”莫小優輕聲細語道。
“嗯,你回吧,”百里宏微微點點頭。
莫小優離開正廳,她并沒有立刻準備化妝工具,回屋先讓青山去廚房為她準備了一個食盒,裝上美酒佳肴。
將自己化妝成侍女,披上斗篷,帶了些金子珠寶,拎著食盒,今日宮里亂哄哄地,沒人注意她,也沒人會注意到天牢,真是前往天牢看望飛揚夫人大好時機,趕緊去瞧瞧。
她來到天牢,這天牢全是由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一座堅固無比石頭堡壘,嚴嚴實實地怕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一扇厚厚的鐵門是通往這天牢的唯一入口,鐵門上方刻過的“天牢”二字,紅紅的辣眼。
天牢門口守著六個身材魁梧,站得像一顆顆松樹一樣筆直的獄卒,面無表情,很是威嚴。
莫小優在天牢前晃悠著,心中忐忑不安,他們會讓我進去嗎?
獄卒隊長瞧見是個侍女,還是個貌美的小娘子在天牢前晃悠,也沒那么兇神惡煞的吼,只是大聲喊道,“天牢重地,小娘子趕緊離開吧。”
莫小優瞬間流出了淚珠,反而越走越近了,酥酥地叫道,“幾位哥哥,行個方便吧,我是來看個人的,她是對我有恩的,經打聽她被關入天牢了,哥哥你們就心心好,奴家瞧瞧,很快就走,行個方便吧。”
莫小優邊說邊把自己的銀兩珠寶悄悄散給獄卒。
“小娘子你回吧,這金子我們不能收,這天牢關押的都是重刑犯,”獄卒隊長推辭道。
“求求你們了,哥哥、好心人,我悄悄地進去很快就出來了,沒人知道的,這知恩不報,我良心不安,求求你們了”,莫小優哭泣道,又給了些金子給獄卒隊長。
隊長身旁的獄卒,替她求情道,“隊長讓她進吧,就進去看看,應該是沒問題的,要不我跟著她進去。”
莫小優梨花帶雨地盯著隊長,處處惹人憐憫,隊長眉頭一皺便答應了,“瞧一眼,就速速出來。”
莫小優抹著眼淚,連聲道謝,“謝謝哥哥,謝謝哥哥,哥哥真是菩薩心腸呀,好人會有好報的。”
“走吧,小娘子”,幫她求情的獄卒叫道。
“哦,好、好,”莫小優破涕為笑,跟著獄卒進入了天牢。
莫小優進入天牢緊緊地跟在獄卒身后,這里陰暗
潮濕,不僅僅有霉味,還夾雜著絲絲血腥味,彌漫著整個天牢,讓進來的人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更別說犯人了。
“小娘子,你要見誰呀,”獄卒小聲問道。
“飛揚夫人,有勞小哥哥了”,莫小優輕聲細語道。
“小娘子,這邊請”,獄卒輕聲道,將莫小優領到飛揚夫人的牢前。
獄卒到了飛揚夫人的牢房,將門上的鎖打開,莫小優輕聲細語道,“謝謝獄小哥哥。”
獄卒囑道,“快些,長話短說,快些喲。”
莫小優微微笑著點點頭,進了牢房。
獄卒鎖好門,便轉身離去。
“飛揚夫人”,莫小優輕聲細語叫道。
天牢里燈光昏暗,這些日除了太后有空來奚落她一番,也沒人來瞧過她了。
飛揚夫人躺在冰涼的木床上,身子側著,面朝著墻,一動不動,根本不想理睬前來奚落她太后。
莫小優再次溫聲細語道,“飛揚夫人,我是小優,百里燁的朋友小優。”
飛揚夫人一聽燁兒的朋友,翻身坐起來,激動地叫道,“小優,小優你怎么來越州了?”
莫小優瞅著飛揚夫人,雖穿的囚服,但發絲還是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亂發,她把酒菜端出來,“我呀,說來話長,本來是在涼州幫七王爺打仗的,陰差陽錯來了越州,還被百里宏請進了皇宮,聽茜茜說你被打入天牢了,今日才找機會來瞧瞧你。”
“如今落魄了,除了你也沒人敢來看我,怕與我沾上關系,”飛揚夫人垂下眼瞼黯然神傷。
莫小優唉了一聲,“飛揚夫人快趁熱吃,要不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優,燁兒還好嗎?他知道我的情況不?”飛揚夫人眉頭緊鎖,自己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她放心不下的就是百里燁。
“還好,有燃烯無微不至的照顧,夫人你放心吧,我出發前往涼州時,他是不知道你出事了,只是許久沒收到你的書信,還拖錢宇豪來問問,錢宇豪一來越州就遇到茜茜退婚,之后他也就沉醉于煙花之地,萎靡不振,就沒顧上問你這事,”莫小優娓娓道來。
“那就好,你回大順了好好幫我照顧他”,飛揚夫人眉心舒展。
飛揚夫人你別想著我照顧他,我得想法子把你從天牢救出去,你自己去照顧他,你要好好保重,”莫小優輕聲細語道。